醒來的狸花睜眼打了個哈切。

屋外的光亮落進來,落在貓兒的身上,顯得有些暖和。

而當狸花一轉頭,卻是忽的一愣。

屋裡好像有星星點點在流動著,而這些光點,卻好似都圍繞在陳長生的身邊,將其包裹著。

而這些光點,好似是活的一般,擁簇著陳長生,使得陳長生瞧著顯得有些許刺眼。

“唔……”

狸花只覺得有些。

而在貓兒一道低聲唔語之下,陳長生也睜開了雙眸。

在那一剎那,周遭的氣運似流水一般逃走,好似刮來了一陣大風,將他們全都吹出去了一般。

“啊!”

狸花驚呼一聲,說道:“跑了跑了!跑了!”

它伸出爪子想去抓,卻是撲了個空,那氣運竟直接穿過了它的爪子,順著窗戶跑到了外面。

陳長生看向貓兒,問道:“狸花起這般早?”

狸花翻了個身起來,說道:“陳好人說的狸花好像很懶一樣。”

陳長生頓了頓,問道:“難道不是?”

貓兒輕哼一聲,也不反駁什麼,大抵也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它隨即撇開話題,問道:“剛才那些亮閃閃的是什麼?”

“氣運。”

陳長生說道:“能夠看見的氣運。”

原本應該是看不見的,但懸運這道法門卻是尤為厲害,借出法力,讓氣運展露有形。

狸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他們來幹嘛?”

陳長生笑道:“是陳某把他們騙來的。”

“騙?”

“嗯。”

“怎麼騙?像騙小孩那樣嗎?”

“差不多。”

“嗷嗷。”狸花想了想,卻又問道:“陳好人拿什麼騙的?又沒有糖。”

“是別的東西。”

陳長生摸了摸貓兒的腦袋,說道:“氣運無神,但卻會簇擁非常之人,稍微改變一翻氣息,便能引得他們前來。”

狸花不太明白,只是靜靜的聽著陳長生解釋。

陳長生想了一下,說道:“總而言之,就是跟騙小孩差不多。”

“!”

狸花張了張爪子,說道:“陳好人騙小孩!”

“就是打個比方而已。”

“比方是誰?為什麼要打他?”

“……”

陳長生道了一句:“你不聰明。”

狸花聽後愣了一下,它張了張口,好似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是嚥了下來,偏過頭去蹲了下來,好似是生悶氣了一般。

貓兒不開心了。

陳長生見此伸出手來戳了戳它,問道:“狸花為什麼不說話了?”

狸花也不回頭,尾巴一甩將陳長生的手推開,什麼話都不說。

陳長生笑了笑,說道:“狸花聰明,聰明行了吧。”

貓兒訕訕回頭看了他一眼。

恰好與陳長生的目光對上。

傲嬌的貓兒立馬便撇過頭去,輕哼了一聲。

“哼。”

陳長生哭笑不得隨即將其抱起,說道:“誰家貓兒像是個小怨鬼似的。”

狸花哼哼道:“陳好人才是小怨鬼呢,狸花不是,不是。”

“嗯,不是不是。”

“該吃飯了。”

早間唐府的管家來喊去吃飯,同時下人也準好了洗漱的溫水與柳條。

收拾了一下過後陳長生帶著狸花去前堂吃飯。

唐府的早膳,吃的也不尋常。

三人一貓,桌上卻擺著七個菜。

有錢自然有有錢的好,不然賺這些錢來做什麼。

陳長生也因此飽了幾餐口福。

吃飯時芸香說起了別的事情,問道:“聽管家說,先生夜裡去祠堂見了世景?”

陳長生點頭道:“隔著門與他聊了些東西。”

芸香說道:“世景不同於常人,幾年不見說話也沒大沒小的,若是冒犯了先生,還望先生不要在意。”

陳長生聽後卻道:“說這些話可是生分了。”

芸香聽後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便也不再多言什麼。

倒是魚紅錦,樂的自在,大口大口的吃飯吃菜,完全不在意這些哪些。

吃完飯後,紅錦便跟狸花跑出去溜達去了。

這一魚一貓相處的卻是融洽了許多,雖說鬥嘴鬥個沒完,但的確也是朋友。

紅錦走後,芸香才開口問道:“墨大哥回來過?”

陳長生點頭道:“昨夜回來的,關於紅錦的事,如今也有些頭緒了。”

“是什麼?”芸香問道。

陳長生道:“是一門關於氣運的神通法門,許是紅錦還未開智時得修士傳授,又或是它前世時未曾掃清的記憶。”

芸香點了點頭,隨即道:“在竹柒的記憶裡,好像有關氣運的法門,都有些,有些邪門。”

陳長生頓了一下,說道:“這話倒是不錯,這氣運之法,的確是有些邪門,此法以奪人氣運為主,以氣運代法力而造就道行。”

芸香嘀咕了一句:“奪人氣運……”

“這會不會,不是什麼正道法門?”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卻也不是這樣說,氣運與因果有關,強勢奪運會受因果所纏,但若是以別的手段得來氣運,卻也能走上大道,只看是何人修行而已。”

芸香聽後卻也放心了些許,接著又問道:“那紅錦之前說的那兩條黑魚……”

陳長生說道:“陰陽不平,的確也是問題,如今最好的法子,是幫她再找些許厄運,與那白魚抗衡即可。”

“只不過…這有些難。”

“難?”

陳長生點頭道:“氣運不似靈力,想拿多少便拿多少,若想讓其平衡,唯有得到剛剛好的氣運,這也是最棘手的地方,氣運無形,且難以分割,想要找到剛剛好的,更是難上加難,早年許多修行懸運之法的修士,都是因此困於平衡氣運與因果之上的,稍有不慎,就得再費功夫,此消彼長,此長彼消,始終不得平衡,最終困於因果之中。”

芸香有些擔心道:“那該如何是好……”

她頓了頓,問道:“不能將這些氣運散去?”

陳長生搖了搖頭,說道:“這倒不是想散就散的,氣運認主,跟定了,便跟定了,驅散不走,就好似人的福氣是人的福氣,人的苦難,也必定是他要遭受的苦難,說得糊塗一些,便是行善必有善報,作惡必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