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墨玉遲疑之際。

卻聽一道聲音從身後的林中傳來。

“讓他進來吧。”

墨玉頓了一下,隨即暫時撤去了陣法。

鍾正元見面前陣法撤去,隨即邁步入內。

入眼先是瞧見了一貓一犬,隱約之間,身上還有些許邪氣。

他再度看向了這座島嶼。

數年之間,當初那座貧瘠了小島如今已經大變了模樣,入眼所見,皆是蔥鬱,隱約還能聽見一些流水之聲傳來。

對於忽然出現的陌生人,狸花貓有些膽怯。

它躲在墨玉身後,眨眼問了一句:“你是陳好人的朋友嗎?”

鍾正元頓了一下,問道:“陳好人?你說是陳先生吧?”

狸花貓點了點頭,目光呆呆的。

鍾正元有些意外。

不成想,陳先生還養了一隻貓。

這洞府也是相當了得,不僅是在天上,而且還這般靈氣充沛,生意盎然,說是洞天福地也不為過。

鍾正元道:“鍾某的確與陳先生有些交情。”

狸花貓又問道:“那他什麼回來?”

鍾正元搖了搖頭,說道:“陳先生的事,鍾某也不太清楚。”

狸花貓聽到這般目光之中多了幾分落寞。

“騙子。”

狸花貓嘟囔了一句,隨即便走到一邊去了。

它很氣憤,說好的帶它出去玩的。

墨玉看了一眼此人,僅是一眼便瞧出了不對,開口直言道:“天機山掌燈人?”

鍾正元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隨即道了一句:“倒是好久沒聽人這樣稱呼過鍾某了……”

墨玉站起身來,目光也嚴肅了許多。

“敢問道長掌的是哪盞燈?”

“主燈。”

“……”

墨玉愣了愣,隨即道了一句:“道長高義。”

鍾正元擺了擺手,說道:“鍾某平平爾,不值一提。”

墨玉不在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他依舊認為,捨生取義者不得不敬。

他回過神來,道了一句:“道長請去裡面吧,見一顆古樹,滿月就在哪。”

鍾正元點了點頭,道了一句多謝。

往前走去的時候,他又不禁多留意了一眼這犬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他也沒有多想,隨即走進了其中。

行數百步後,鍾正元便見到了一顆參天古樹,奇怪的是,這棵樹上卻開了花,多以一些白花為主,還有一朵梧桐花,地上的花卻開在了樹上,如何能不奇怪。

仔細一看,鍾正元才發現這些花大有玄機。

“竟是神通所化……”

鍾正元恍惚了一下,隨即卻見一片樹葉落下,那片葉子在鍾正元面前化作一位女子。

鍾正元看著此人,更是覺得奇怪。

不似人,不似妖,也不似仙,不似佛。

好像什麼都不是。

但卻又實實在在的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就好像自己在對方眼中尤為渺小一般。

鍾正元回過神來,道了一句:“見過道友。”

滿月和煦一笑,說道:“之前他交代過,待道長來了,要請道長飲一盞好茶,如今他尚且未歸,便由我效勞吧。”

“道友客氣了,不知如何稱呼?”

“滿月,道長隨意即可。”

滿月抬手招來落葉,轉瞬間化作了一一張小桌,兩張長椅。

以竹為盞,抬手之間招來茶葉些許,落入竹盞之中,指尖一點,又見溪水飄來,轉眼冒出白霧,煮起茶來。

鍾正元驚愕道:“滿月道友好神通……”

滿月搖了搖頭,說道:“這並非神通,鍾道長且飲茶吧。”

鍾正元還想問問,但見推上來的茶水卻只好作罷。

舉起竹盞輕抿了一口。

鍾正元眼前一亮,這茶的滋味倒不算是特別,但茶水入腹過後,卻是忽的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

這茶,不一般!

倒是與修仙界中的悟道茶有些類似,但卻又好像有些不同。

“妙哉!妙哉!”

鍾正元笑了笑,說道:“陳先生有這樣的好東西,卻現在才拿出來。”

滿月笑了笑,說道:“他可沒有這心思,是我閒暇之餘種了幾棵茶樹,才得了這一杯茶水。”

“鍾某不虛此行。”

鍾正元笑了一聲,他這一生,唯卜算餘茶不可棄也。

茶水過後。

鍾正元便從袖間抖落出了數個玉瓶。

“這是陳先生之前交代的事情。”

滿月看了一眼,隨即道:“滿月代他謝過鍾道長。”

“小事一樁罷了。”

二人飲茶,隨即便說起了一些碎語小事。

無外乎是關於陳先生,總是能聊上許多。

見時辰不早,鍾正元便打算離去。

滿月送了他一些茶葉,鍾正元可不推脫,欣然接受後道了句多謝。

鍾正元的目光留意到了樹上,隨後道了一句:“滿月道友,那朵梧桐花還需多留意才是,鍾某感覺,那並非善類,好似就要破殼而出了一般。”

滿月看了一眼那朵梧桐花,點頭道:“多謝鍾道友提醒,滿月一直看著他呢。”

鍾正元點了點頭,隨即便道:“那鍾某便告辭了。”

鍾正元乘仙鶴離開了雲上府。

臨走的時候,他並沒有再見到滿月,但卻見到了那一貓一犬。

鍾正元並未多問,便離開了。

行了許久過後,鍾正元才抬手掐算了起來。

“竟是麒麟仙獸……”

鍾正元恍惚了一下,不曾想那島上平平無奇的犬妖,竟是這般來歷不凡。

他又算了一下,那隻貓妖,這倒是沒算出什麼來,就是尋常貓妖。

鍾正元放下手來,心中暗道一聲:“那位滿月道友呢……”

他抬起手,隨即掐算了起來。

算著算著,卻是皺起了眉頭。

這種感覺,莫名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不好!”

鍾正元連忙收手。

謹記著,他便見自己身上的些許功德化作星芒散去。

鍾正元鬆了口氣,“還好,只是五十年……”

五十年功德,比起那次算陳先生所損失的功德,這五十年,就好像不值一提一般。

鍾正元呢喃道:“這位滿月道友也是來歷不凡……”

“幽冥地府一事,恐怕未嘗不可。”

鍾正元抬頭看了一眼天穹,如今天道的秩序在慢慢恢復,且看陳先生能否趕在這之前完成了。

但這一線之機,定然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