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吃飯沒,爹帶你去吃點好的。”

“……”

“怎麼垮著個臉,小姑娘得多笑笑。”

“我不!”

“笑!”

魚紅錦頓時一怔,臉上擠出了一抹牽強的笑意。

墨淵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魚紅錦鬆了口氣,咧起的嘴角也壓了下來。

“一直笑,不準停!”

“你你你……”

魚紅錦不走了,索性往地上一坐,耍起了無賴。

“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你又不是人。”

“欺負魚。”

“誰家魚長這樣。”

“……”

魚紅錦有些無奈的看向他,說道:“就你!老欺負我,我又沒得罪你,你還佔我便宜!”

墨淵笑了笑,說道:“行了,逗你玩的,哪是真欺負你啊。”

“你就是!”

魚紅錦低下頭,不樂意理他了。

墨淵拉了她一把,說道:“起來了。”

魚紅錦順著站起了身來。

墨淵接著問道:“你騙人家賣酒的作何?還要換張面孔?”

魚紅錦道:“不這樣,買不到酒。”

“芸姐姐跟城裡的賣酒的都透過氣了,都不賣給我,我就只能裝成別人來買。”

“怪可憐的。”

“是啊!”魚紅錦抬頭道:“酒都不準人喝了,這不是要我命嗎。”

墨淵笑了笑,說道:“沒關係,爹給你買酒喝去,走。”

“不要以為你幫我買酒你就真是我爹了!”

“哈哈……”

墨淵就近尋了一家酒肆,要了一壺好酒。

出了酒肆後魚紅錦便抱著酒壺一路喝一路走。

喝到酒的她開心極了。

“滿意了嗎?”墨淵笑問道。

“嘿嘿。”

魚紅錦抱著酒壺,說道:“好喝。”

自打零用被剋扣之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喝到這樣好喝的酒了。

作為一條魚,她著實單純的很。

喝到酒開心了,那不開心的事她就能全忘了。

“墨淵。”

“嗯?”

“荒海好玩嗎?”

“荒海啊……”

墨淵想了想,說道:“不安寧,也不好玩,沒有人間好。”

“嚯,還好你半路給我送回來了。”

“這倒是,你這是走了運了。”

“是吧。”

魚紅錦得意洋洋,又抱著酒壺喝了一口。

墨淵見她那嗜酒如命的樣子,不禁笑道:“一個人喝酒也能這麼開心?”

“當然啊!”

魚紅錦說道:“茶樓裡的說書先生說,世上唯有美酒不可辜負,我覺得說的很有道理。”

“怕是合你的就有道理,不合你的就沒道理吧。”

“胡說!”魚紅錦想了想,說道:“不過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墨淵笑了笑道:“你還真是樂觀。”

“想起我以往比你還頑皮一些,打劫攔路鬥嘴,什麼事都幹。”

“看出來了。”魚紅錦道。

墨淵看了她一眼,魚紅錦頓時就縮了縮腦袋。

她抬頭問道:“你現在不也這樣嗎?”

墨淵搖了搖頭,說道:“是這樣沒錯,但是總覺得沒有以前那樣有趣了,在荒海的時候,我想要什麼便有人乖乖送上來,見了我便恭恭敬敬的,但這些人演技著實是差勁,滿臉恭維,盡是虛情假意。”

“所以呢?”

“慢慢的就沒這麼愛鬧了。”

墨淵舒了口氣道:“所以我羨慕你,光是喝酒這事,你是真做到了一直如初,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魚紅錦看了一眼懷中抱著的酒壺,她擠了擠眉頭,說道:“聽不太懂。”

她哪管這些有的沒的。

墨淵笑道:“聽不懂沒事,聽懂了才是不好。”

說著他卻是愣了一下。

忽然之間,他竟發現自己話語之中好像有著一道影子一般。

是陳先生。

墨淵也忘了是什麼時候,好像陳先生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回過神來,卻是搖頭一笑。

墨淵道:“好了,我要去找陳先生了,你回去吧。”

魚紅錦道:“你找陳長生?”

“他現在就在我家。”

“昂?”

魚紅錦隨即說起了之前的事情。

墨淵聽後愣了愣,倒是沒發覺竟是這麼一回事。

“芸姑娘?”

墨淵回想了起來,說道:“就是你那個芸姐姐?之前在衍縣那個?”

“對。”魚紅錦眨眼道。

墨淵頓了頓,他也還記得那些年時常來觀裡送蜜餞跟荷花的姑娘。

先生特意在這青山城停留。

莫非就是為了這位芸姑娘?

“真是……”

墨淵話語微頓,說道:“了不得!”

這般看來,先生也不是對這兒女情長的事不感興趣嘛。

“什麼了不得?”

“沒什麼。”

墨淵又問道:“話說,芸姑娘之前不是在衍縣嗎,怎麼住在這邊來了?”

“這事啊……”說起這事,魚紅錦臉色就不太了,癟著嘴道:“還不是因為姓陳的,說著就來氣。”

“芸姑娘還真是執著。”

墨淵嘀咕了一聲,說道:“若是換作我是陳先生,我也愧對不起這份情誼。”

魚紅錦挑眉道:“我不樂意,就是因為芸姐姐遇到了姓陳的,好些年都沒開心過了,日盼夜盼的,什麼都盼不到,芸姐姐對我最好,我見不得她不開心。”

墨淵聽後頓了頓,他張口道:“其實,也不是先生錯,先生他……”

“難道修士都這麼忙嗎?”

魚紅錦問道:“墨淵不是也挺閒的,之前不也遊山玩水的,就算說再忙,也不至於好些年才能見上一面吧。”

她低下頭,踹了一腳路邊的石頭,嘴裡嘀咕了一句:“頭髮都等白了……”

墨淵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他搖頭一嘆,說道:“或許先生也有他的無奈吧。”

魚紅錦撇了撇嘴,不再多說什麼。

墨淵看向她,說道:“再者說,你又哪懂這些啊,這世上情情愛愛的東西本來就沒有道理,更不分對錯的。”

魚紅錦不明白,說道:“哪有沒有道理的事啊。”

墨淵聽後愣了愣,隨即笑了一聲,摸著她的頭道:“所以才說你是小姑娘嘛。”

“這跟我是小姑娘有什麼干係嗎?”

墨淵不作解釋,他知道魚紅錦聽不明白。

“墨淵你怎麼不說話了。”

“說了你也聽不懂。”

“嚯,我還不稀得聽呢。”

魚紅錦抱著酒壺大灌了一口,又自顧自的樂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