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後下來的,反而衝到了前面,鍾若辰與之錯身而過時就意識到了不對,早已有了提防,眼見致命一劍噼來,只是信手揮手一撥。

當!一聲震響。

劍鋒斬在了金屬手套上,襲擊並未得手,只是斬出了一團火星而已。

然對庾慶來說,拉近了與鍾若辰的距離,有這一劍便夠了,否則憑空無處借力,借了這一劍之力,游龍訣的身法隨之而出,劍之攻勢亦隨之連綿不絕而出。

這一出劍,他就不敢稍有任何遲滯,向真手中劍被奪的一幕記憶猶新,怕自己步後塵,劍速一開便是全力施為,誓要將對手斬於劍下。

這劍勢一出,鍾若辰吃驚不小,猜到了對方的劍速很快,但依然快的超出了她的預估,快到了她捕捉不到閒暇空隙以鐵手去抓住,身形旋轉翻飛,可謂剎那間掌影如瓢潑大雨般灑向四面八方,連封帶擋。

一劍接一劍的庾慶已經快到了人影模湖,圍繞著鍾若辰從四面八方進攻,以一人之勢展開了圍攻之勢。

丁零當啷的金屬激鳴聲,在空中連綿不絕的爆響,聲音穿透力強。

封塵劍訣的基礎招式,一息三十六劍,庾慶還是第一次針對一個人施展出了全形態的攻擊。

以前不是不想施展,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拿南竹和牧傲鐵陪練也根本用不上這一招,因為兩人根本扛不住,連半路都擋不住,根本沒辦法施展出全形態。

全形態的一息三十六劍練成後,正兒八經還是第一次施展。

他沒想到自己施展的這一天便是全力施展,也沒想到一施展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而且還是在空中施展。

剎那間人影圍繞鍾若辰飛舞再飛舞,全面圍繞著飛舞。

鍾若辰被包圍的身影亦是全方位的來回顛倒旋轉,快如陀螺旋風,一雙鐵掌硬生生封殺出了一張鐵幕,不讓對手的殺招鋒芒再近半分。

庾慶攻不破鍾若辰的防禦,鍾若辰面對如此兇險劍招也不敢輕易反擊,生怕露出一絲破綻。

鐵掌封堵的球狀鐵幕之外,圍繞飛舞的寒光竟宛若片片飛舞的雪花般悽美。

而這雪花飄落的聲音又是那般的激盪不絕。

兩人從空中下落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庾慶一劍又一劍的攻擊,同時也是在一劍又一劍的借力,方能在空中這般施展全形態的一息三十六劍。

而鍾若辰又何嘗不是如此,她此時也沒有施展飛天的術法,每一掌都在借力旋轉身形還擊下一掌。

如此一來,卻給下方觀看的觀眾們造成了極大的震撼,兩人宛若登天之戰。

下方觀眾們能感覺到旋轉的龍捲風已經停了,因為風停了。

沒有了升空的助力,可那兩人卻反而在空中展開了激戰,打的難捨難分不落下。

尤其是庾慶在空中的身影,因觀看的距離較遠,加之陽光導致的浮光掠影感,已經分不清了空中到底有多少個庾慶在飛舞。

那一道道身影的感覺,如一個個天外飛仙劍擊一處,又似一條條飛龍戲珠,似乎同時有十幾個庾慶在從四面八方攻擊鐘若辰,視覺上煞是壯觀。

“難道兩人不是憑術法,而是在憑一身的修為浮空嗎?”

“初玄的修為怎麼可能,除非昆靈山放水了,除非兩人不止初玄的修為。”

“上玄也做不到,昆靈山總不能放水了兩個高玄修士來參加朝陽大會吧?”

“那個張之辰的身法得靈活到了什麼地步,真的是宛若天外飛仙了。”

“是啊,難怪敢第一個跳上去做第一名的擂主。”

“敢搶第一的人果然都不簡單!”

看臺上的人議論紛紛,驚歎聲四起,初玄境界的修士們都感覺到了自己與空戰二人的差距。

聞馨和小紅不時看看上空,又不時偷聽旁人的議論,漸漸聽明白了,當年的那個阿慶已經達到了另一個令人仰慕的境界。

主持臺上的秦傅君仰望著空中,心中震撼不已,同樣感覺到了自己這個初玄修士與人家的巨大差距,這種差距已經不是術法招式上的差距,而是天賦上的差距。

昆靈山不是一般的小門派,加之她又是昆靈山執法長老的關門弟子,能接觸到不少高階的東西,有些眼界她還是有的,她很清楚,就憑這兩人的對戰方式,絕不是什麼修行功法能彌補的。

她知道,就算是同樣的功法扔在她面前,那兩人這般年紀能練成的功法,她恐怕花一二十年也未必能練成,甚至是一輩子都無法突破。

修行這事就是這樣的,天賦和悟性極其重要,好比絕大多數人此生都只能是止步在初玄境界,哪怕是一群同門師兄弟有一樣的修煉資源,最終也只能是極少數人能脫穎而出突破到上玄,更不用說高玄了。

能突破到半仙境界的人,自古以來更是鳳毛麟角。

人與人不同,導致的結果也不同,不單單是靠修行功法就能彌補一切的。

南竹和牧傲鐵昂頭望著空中,也看傻了眼,他們也是第一次看到全形態的一息三十六劍吶,而且是全力施展的。

兩人此時才明白自己和老十五的差距有點大。

人群中的史刀一臉驚歎神色,想著回去也算是能對親朋好友有個交代了,在這種實力的人面前認輸並不丟臉。

吳容貴和蕭長道則不時面面相覷,後者越發感覺到自己是躲過了一劫。

夔馗看著空中的激戰場景喃喃自語,“朝陽大會竟有這麼多這種檔次的高手,老子住的院裡塞四了個就有兩個,我有那麼菜嗎?”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背景牆上第一名的挑戰牌,之前還摩拳擦掌的說什麼“又多了個跟老子搶第一的人”,現在感覺自己那塊牌子往第一上掛好像有點掛不出手。

明知道會當眾出糗,還要硬上,那不是傻嗎?

仰頭望文若未也驚著,她本以為姐夫這次慘了,肯定要被姐姐給收拾了,沒想到姐夫竟能跟姐姐打到這種讓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步,已經是看的她頭皮發麻。

那個天下第一才子的姐夫真正是超乎了她的想象,這已經不是文武雙全能形容了。

“哇,哇,,哇,哇,不愧是要爭第一的人。”

貴賓席上的朝陽公主手舞足蹈,看的很興奮,不時問母親,“母后,那個尚月好像被打的沒有了還手之力,是不是要輸了,是要輸了嗎?”

她語氣中擺明了希望鍾若辰輸,沒辦法,誰叫鍾若辰是女人,而庾慶是男人。

燕衣盯著空中,略皺眉頭,似乎有些意外,儘管女兒問多次,也未詳加理會,只澹澹給了句,“未必!”

李澄虎看看朝陽公主的德行,忍俊不禁,能猜到這位侄女的心思,發現這位侄女移情別戀的有夠果斷的,發現嫂子還真是找了個好辦法。

他又看向空中後,也忍不住嘆了一聲,“想不到龍光宗竟出了這樣的人才,這種人才逐出門派未免可惜,不知龍光宗是不知變通還是怎麼想的。”

趙登紫聞言悄悄看了向蘭萱一眼,他知道向蘭萱應該是知道這個“張之辰”是假的,為何這位皇后和王爺卻不知情。

這種事情他只敢暗暗去琢磨,不敢去問,鬼知道是不是牽涉到大業司和朝廷之間的什麼事。

仰望空中的向蘭萱也有點意外,沒想到形勢急轉,突然就打成了這個樣子。

她比別人更早了解一些內幕,一見鍾若辰被庾慶給纏住了,雙反開始近戰了,立馬就知道鍾若辰麻煩了。

又觀察了一陣鍾若辰的真正實力後,她感覺若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一戰的結果。

瞅著空中的龍行雲嘴角在抽搐,已經看歪了嘴,手指不安地將手中摺扇給反覆捏來捏去。

看臺上的銀山河目色凝重,凝望一陣後,目光放平,盯向了主持臺下的龍少閣主,“唉!”他輕嘆了一聲。

此時的庾慶已經驚著了。

他以為自己出劍的速度已經夠快了。

他沒想到鍾若辰的出掌速度竟也如此之快。

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施展全形態的一息三十六劍,竟就遇上了出手速度與自己旗鼓相當的人。

眼前的鐘若辰宛若千手神祇,似無人能破。

這般僵持下去,庾慶知道自己是沒辦法持久的,全形態的一息三十六劍太耗法力了,將游龍訣的身法施展到這個地步,且持續不停的施展,消耗不大才怪了。

而此時的鐘若辰胳膊上已經在滲血,胳膊傷處的衣裳已經被鮮血暈染開了一大塊,卻不敢有絲毫稍緩,深知稍慢一步的後果恐將萬劫不復。

她也吃驚於庾慶的出劍速度,知道對方的劍速快,卻沒想到能快到這種地步,需知對方是在以一人之力展開對自己的圍攻啊!

一個人能打出圍攻之勢已經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一人一劍竟還能於空中封殺到她無法脫身,打到她只剩招架之力,簡直恐怖!

她這些年也算是儘量彌補自己的經驗不足,她師父也有足夠的條件給她做這方面的支撐,可她從未聽說過這種劍招。

她深知自己的速度其實是不如人家的,人家是在大範圍圍繞運動,而她是守住核心防守。

是大範圍的速度快難做到,還是小範圍的速度快難做到,正常人都能區分。

佔便宜的情況下,卻被打到只有招架之力,心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也無暇多想!

她在硬撐,知道離地面不遠了,只要衝擊到了地面,對方的攻擊形態一破,自己就有機會抓住破綻展開還擊。

庾慶也察覺到了離地面只有百來丈的距離了。

他倒不怕露出破綻,怕的是自己這樣打下去吃不消,落地了也無法持久,必敗於對方手上。

為此,他目泛厲色,決定賭一把,決定放棄好不容易佔據的優勢,決定放棄自己已經到手的對敵包圍態勢。

圍繞鍾若辰的無數劍光陡然消失了。

連連還擊的鐘若辰被搞了個不適應,對手佔據了這般優勢為何會主動放棄?

貴賓席上旁站的向蘭萱目光一閃,嘴裡滴咕出了一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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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話,晚上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