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議論,驚呼連連的眾人意識到了,他們可能來到了傳說中的仙府。

醒悟的幾位幫主皆滿臉驚奇地打量四周,打量那隨處可見的珍貴靈草,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九道口為什麼會暗藏那般玄奧,明白了那無邊湖泊中為何會拴著那麼多人力難為的怪獸,明白了那湖泊為何會那般浩瀚,自然也明白了此地為何會有數不清的珍稀靈草。

之前那麼多詭異之處,他們都沒判斷出與仙府有關,不是他們笨,而是他們壓根就想不到有一天會誤闖入這種地方。

連魚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庾慶臉上,立馬瞅出了異常,發現庾慶幾個跟大多人很不一樣,對此似乎並不太感到意外,心頭不由一震,難道這幾個傢伙早就知道此行是前往蓬來仙府不成?

其實面面相覷的庾慶幾人多少還是有些訝異的,對是不是仙府並不意外,訝異在原來這裡就是傳說中的蓬來山。

傳說中的蓬來山和其它傳說中的仙府有點不太一樣,其它仙府都是某個仙人的洞天福地,而傳說中的蓬來山似乎匯聚了許多的神仙。

星月幫幫主姑陽忽湊近了擔架,問了聲,“花兄弟,你那個能帶我們來的令牌是哪來的?”

此話一出,頓令庾慶等人暗暗警惕,發現這幫傢伙終於忍不住要打天翼令的主意了,之前肯定也有這心思,只不過都沒有暴露出來,此時顯然都意識到了是仙寶。

躺在擔架上的南竹嘆了聲,“還不就是那隻三足烏給我的,我若早知道是這麼個玩意的話,若早知道怎麼用,趁你們打打殺殺的時候就跑了,豈能帶著你們一起跑?”

庾慶暗暗讚了聲,這話說的好。

果然,目中暗藏異樣的各幫頭頭瞬間都沉默了,暗暗思索一番後都安分了。

沉金蟬忽冒出一句,“若真是傳說中的蓬來山,為何會一片廢墟?”

申無空:“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冥海仙府和小云間不也都仙蹟全無了麼,為何會成為廢墟,恐怕只有找到那隻三足烏才好問問。”

庾慶不得不提醒他們,“大家小心了,有些地方花草樹木被毀的痕跡,似乎是新近造成的,這裡恐怕有什麼不與人為善的存在。”

一群人在巨大的柱子下議論了一陣後,又繼續出發,再次奔各路山脈匯聚的最高峰而去。

途中一些殘破的古蹟依然透著恢宏氣息,眾人無心再留步,飛馳不停。

臨近山巔時,看到了一座巨大而古老的宮殿群,儘管也顯得有些殘破,卻掩蓋不了曾經瓊樓玉宇的輝煌,也是他們一路上看到的唯一儲存尚完整的建築群。

一群人順著臺階紛紛冒頭飛身而上後,又一個個緊急止步,一個個驚疑不定狀,瞬間都進入了高度警惕狀態。

宮殿正門外,一大群女人正在朝這邊走來,一群身穿青色衣裙的女人,年紀大小不一,頭上都有三簇金髮,樣貌長的還都挺的。為首的婦人一看就是領頭的,衣裳看著雖簡素,人卻透著一股雍容。

在這婦人的身後一側,站著一個讓部分人頗為熟悉的面孔,正是把各幫人馬給帶進來後化作人形而去的小青。

小青之前跑掉時,大部人看到了卻未看清她的面貌,包括庾慶在內,牧傲鐵趕緊在他耳邊提醒了一聲,“打頭的右邊那個較年輕的,就是跑掉的那個三足烏。”

類似牧傲鐵這樣對身邊人提醒的不少。

比較起來,對面的那群女人只有百來號人,各幫派卻有一千多號人到場,然人多勢眾的這邊明顯有些心虛,明顯更為忌憚那群女人,畢竟搞不清對面的深淺。

“仙府”的招牌足以壓人,哪怕是經常去仙府串門子的庾慶幾人也是提心吊膽的,師兄弟幾個擔心這群女人就是類似守山獸的存在。

一群女人走到外來者的前面停下後,為首婦人出聲道:“你們的來意,小青已經告訴了我,她為了返回蓬來山,欺騙了你們,是她的錯,我可以不追究你們擅闖蓬來,改天就送你們回去。不過,這次還有我大量族人要一同出去。”

她拿出了那枚天翼令,晃動在眾人眼前,“人太多了,無法都帶出去。聽說你們這裡有幾個幫派,領頭的站出來答話。”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各位幫主站出去是好事還是壞事。

然事已至此,躲不過去的,同行的那隻三足烏知道他們當中誰是頭。

不一會兒,天虹幫申無空、金蟬幫沉金蟬、星月幫姑陽、鎮山幫魏約、飛鷹幫段雲遊,還有庾慶這個蠍子幫的幫主都小心著站到了前面。

為首婦人打量了六人一陣,又搖動了手中的令牌,“你們六個幫派聽好了,天黑後,蓬來山中有邪祟流竄,你們須全力將其斬殺。給你們三晚的時間,得邪祟首級最多的兩個幫派,可以跟我們離去。記住,只帶你們當中兩個幫派的人離去,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否則後果自負。當然,願意永遠留在這的,我們也不反對。”

什麼鬼?幾個幫派的人員頓有些騷動,嘈雜起來,來此本是想找那隻三足烏搞清楚情況的,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

問題是,現場居然沒任何人有質問的勇氣,這個看那個,那個看別個,自己都不願做那出頭鳥,都希望別人出頭承擔可能的風險

尤其是那幾個暗藏了搶奪令牌心思的幫主們,面對婦人的強勢,根本就不敢抗爭。

深知守山獸恐怖的庾慶等人更是如此。

而那為首婦人的態度也確實很強勢,再次喝斥道:“這裡不是你們吵鬧的地方,要吵下山吵去。”

在她的冷眼威逼下,各大幫派的人馬都很識相,紛紛退下臺階。

不過姑陽還是試著問了句,“敢問是什麼樣的邪祟?”

為首婦人明顯不願多囉嗦,“見了自然知曉。”

姑陽無奈,只好轉身下山。

小青倒是注意到了抬在擔架上的南竹,見他這個樣子,有些奇怪,忍不住開口餵了聲,“小鬍子,胖子怎麼了?”

小鬍子?庾慶回頭,估計應該是叫自己,眨了眨眼道:“被你害成了這樣。”

“我?”小青指了自己鼻子,訝異道:“我哪害他了?”

化作了人的模樣說話後,語氣中明顯多了情感意味,不再是那冷冷清清的語調。

順臺階往下走的人一步三回頭。

庾慶:“他身體好好的,用了那個令牌後,就變成了這樣,整個人都無法動彈了。”

小青:“胡說。”

庾慶嘆道:“他之前失控墜落時,你也是親眼看見的,若非他不能動彈了,你又怎能輕易脫身搶走令牌。”

這麼一說,小青略皺眉沉思,想想好像確實是那麼回事,不由回頭問道:“族長,使用了天翼令的人會這樣嗎?”

原來是族長,庾慶盯著那婦人打量,算是記下了。

族長婦人想了想,不能肯定的樣子搖頭道:“這方面的情況,沒聽老輩人說過。”

庾慶忙道:“各位仙長能不能大發慈悲治好他?有什麼仙丹妙藥給他吃吃,或什麼神仙靈泉的給他泡泡都行。”

聞聽此言,擔架上的南竹和牧傲鐵皆目光閃爍。

族長婦人掃了眼其他旁觀的人,澹漠道:“治不了!”

那語氣和眼神彷佛只有一個字,滾!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庾慶也不敢造次,尷尬地揮了揮手,招呼上抬擔架的人一起下了臺階。

一千多號人還挺聽話的,讓下山就都乖乖下山了。

到了山腳下後,這剛將抬著的擔架放下,庾慶就發現了不對勁,發現申無空和沉金蟬湊到了一旁背對眾人滴咕,待兩人不滴咕後,兩幫的人馬卻拉到了一塊。

姑陽自然也發現了,眉頭一皺,似乎明白了什麼,目光一掃各派,最終走向了魏約,伸手請了魏約借一步說話。

姑陽這老牌的天積山頂級幫派幫主,好像還是頭回對新成立幫派的魏幫主這麼客氣,以前一直是有些看不上的。

這情形讓庾慶繃緊了嘴角,蠍子幫的幾個當家的也湊到了他邊上。

範九低聲道:“三足烏讓斬殺邪祟,只給兩個幫派離開的機會,幫主,情況有點不妙啊,他們怕是要強強聯手。”

不用他說,庾慶也看出來了。

很快魏約和姑陽分開了,走向了各自的幫派,魏約到了段雲遊跟前,與之滴咕。

別人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庾慶卻是看的嘴角斜挑,陣陣冷笑。

不一會兒,原本一夥的鎮山幫人馬和飛鷹幫人馬分開了,轉而與星月幫的人馬打成了一片。

這情形讓童在天的神情變得極為凝重,那些個飛鷹幫派來的臥底也明顯有了些焦慮。

段雲遊忽回頭看向了這邊,盯向了庾慶。

而申無空和沉金蟬也朝蠍子幫這邊走了過來,庾慶大老遠就在那拱手露笑,準備談談合作,萬事好商量嘛,誰知兩位大幫主壓根不理他,對他視若無睹,徑直走到了連魚跟前,齊齊拱手客氣一聲,“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