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莊馳華還輕聲漫語的自證清白:「小童這裡的條件非常艱苦。我給他找了地方他也不去。桉熠的失語症也只有小童有法子。我只有……」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莊馳華一下子就愣在原地,身子不自主後仰,吃驚盯著宿舍門,雍容威嚴的眼瞳裡掀起八級風浪。

柒妍怯生生站在門口,半垂腦袋看了看莊馳華,低低細語:「您好。」

「您好。」

莊馳華似乎驚歎柒妍的容貌,又似乎有相當的意外。

「您好。我是莊馳華。」

「莊總……您好。我是柒妍。以前是方州的。」

莊馳華鳳首輕頷,鳳目眨動打量柒妍,由衷讚歎:「柒妍。你真漂亮。」

說著,莊馳華輕輕瞟了我一眼,當先進屋。

這一刻,我從莊馳華的眼神中讀到了九分的責備和一分的窘迫。似乎,又是九分的尷尬和一分的羞惱。

直到晚上九點半,這場史無前例的最尷尬最拘束的晚餐才宣告結束。

整整四個半小時的時間裡,我看見清淡如雪的冷月和冷若冰霜的林朝夕湊在一起洗著盤子。

我還看見眼高於頂的蒙古大妞和憨萌蠢呆的潘曉麗配合無間的切肉裝盤。

我又看到,相互恨之入骨的柒妍和木青青笑容滿面共同擇著一棵菜。

我還看到,只要莊馳華在的時候,六個女孩全是有說有笑,等到莊馳華轉過背,六個女孩便自冷眼縱橫,白眼滿天飛。

最好看的一幕,是莊馳華在做魯省炒雞的時候。木青青就站在莊馳華左邊捧著雞塊,冷月就緊貼著木青青捧著調料盒。看書菈

在莊馳華的右邊,蒙古大妞就端莊的端著配菜。林朝夕手裡就碰著大盤子。

小小的廚房裡已經擠不下人,所以潘曉麗和柒妍就站在了窗戶外,一眼不眨盯著炒鍋。

這頓飯做得非常的久,足足兩個小時。

期間,遵循莊馳華的命令,每個女孩逐一登臺亮相做自己最拿手的菜品。

這一頓飯,也吃得非常的尷尬。

七個女孩加我和桉熠共計九個人,擠在窄窄小小的客廳,圍著快要散架的茶几。

家裡沒有多餘的凳子,所以有六個人必須站著。

作為主人加大老爺們的我,應該必須是站著的。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做的。

不過莊馳華一聲令下,我就坐在了她和安逸的旁邊。

按理說,小桉熠是爺們也必須是有位子的。但莊馳華卻是讓小桉熠端著碗進了臥室。

於是,整個晚宴下來,只有我和莊馳華從頭一直坐到了結束。

剩下的那個位子,六個女孩輪流坐。

這頓飯,也吃得非常溫馨和諧。

從最開始所有人的極度尷尬不適,到中期的磨合又到後期的融洽。

所有的量變轉為最後的質變。

整個客廳裡洋溢著歡聲笑語,整個宿舍充滿了溫情。

嗯。

所有的女孩都喝了酒,唯獨沒有我。

哪怕是滴酒不沾的林朝夕,哪怕是見酒醉的冷月,都在莊馳華的命令下被迫舉杯。

除了被迫喝酒,蒙古大妞還被迫起身賣藝獻唱。

同樣身為少數民族的潘曉麗和柒妍也在隨後載歌載舞。

七個女孩在唱歌跳舞的時候,我和桉熠就老老實實坐在寢室裡捏著對方的咽喉小小聲聲練著發聲。

小桉熠非常討厭隔壁的歡笑聲和說話聲,無數次跳起來要衝出去罵人卻被我制止。

熬到九點,聚餐在歡快祥和

的氣氛中結束,半個鐘頭齊心協力的刷碗拖地,整個家屬區也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作為主人的我要送客人下樓又被莊馳華嚴肅阻止,並嚴厲批評了我。

「還有四天。創造屬於你的奇蹟。」

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的莊馳華滿面紅潮,即便在昏暗的燈下,那紅潮也紅得滴血,紅得動人。

「其他的,你不用擔心。」

半暈半暗半風半雪中,莊馳華凝望我,眼眸泛起壺口瀑布般的洶湧浪花,聲音幽切,撩人心魄:「沒人能搶得走你。」

一語雙關的話變成冬雷低低轟進我的耳畔。突然,莊馳華雪白的玉脖就紅了,轉身就走。

那瞬間的風華絕代,不可方物。

林朝夕和木青青早已遠去沒了影蹤,潘曉麗也在戰友加油的囑託聲攜手冷月飄然走遠。

喝得醉醺醺的蒙古大妞捂住嘴笑眯了眼,擦著我身畔強勢掠過,在我耳畔留下句不屬於哥們之間的調侃。

「一二三四五六……只有周……日放空哦。」

還沒等我恨出去,蒙古大妞便自唱著套馬杆的漢子威武雄壯搖搖擺擺快速下樓,融入黑暗。

等我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柒妍就悄悄的從過道盡頭的廁所門口出來,定定靜靜怯怯切切的看著我。

「人都走完了。就我們倆了。」

柒妍垂著小腦袋,輕悠悠說:「童童。你說,是林朝夕漂亮還是冷月漂亮?還是臭夾子漂亮?還是潘曉麗漂亮:」

「你最漂亮。」

聽到這話,柒妍鼻腔中發出吭哧的聲響,撇著小嘴慫著鼻子:「我把那水晶筆架砸了。你怪我不?冷月說,那東西得大幾十萬。」

「還有,砸了筆架,那隻筆筒也不值錢了。」

六個天仙的女孩加一個女帝中,柒妍喝的酒最多。

和木青青明著較勁,與蒙古大妞暗裡爭鋒,又和潘曉麗划拳賭酒,就連冷月都不放過。

跳舞贏了蒙古大妞和潘曉麗拿了魁首,柒妍一口就喝了整一杯的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