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相處之下,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哪怕是對方一動肩膀就能秒懂。

玩潑皮無賴,方州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打群架,方州自認第三,沒人敢認第二。

打規模級戰役,方州不怕任何人。

自然的,打這種八人級的小戰役,更不在話下。

頓時間,人影晃動間,慘叫連聲起。

不過半分鐘,搶奪石碑的幾個專家直接躺下。

卡塞姆勃然大怒,奮力衝到趙連萍身後抬手就打:「還我們國寶。」

雖然卡塞姆沒用多大的勁,但趙連萍卻是直接往前躥,額頭重重砸在地上,當即見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卡塞姆怔立當場,面色劇變。

「打死人了。打死人咯。」

「金字塔國打死人啦。」

「連萍,連萍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四個老方州跪在趙連萍跟前擋住眾人視線,其中一個掏出紅墨水瘋狂倒在趙連萍身上臉上。

等到幾個扶起趙連萍的那一刻,現場所有人全被嚇著。

「跟他們拼了!」

董功明一聲令下,幾個老方州目眥盡裂衝殺過去,圍著卡塞姆暴打。

一時間,各種陰招爛招狠招絕招只管往卡塞姆身上招呼,直把卡塞姆打得呼爹喚娘。

新神州史上從未有過的一幕,在方州二進院上演。

現場每一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都看得不知所以。

「住手!」

「住手!」

「快住手!」

牛逼屌炸天的迪爾慌了神大聲叫喚無果,親自上前拽扯董功明。

董功明一個眼神甩出,所有老方州人即刻放棄卡塞姆,全體圍攻迪爾。

迪爾也是六十來歲的花甲老人,雖然長得肥頭大耳,但養尊處優慣了的他那是餓瘋了窮瘋了被逼瘋了的方州人對手。

連續捱了幾下狠的重的,迪爾厲聲爆吼:「保鏢!!!」

一組保鏢聞聲而動,快速上前拽扯老方州。

突然間就在這時候,董功明看了我一眼,喊出一個字:「上!」

我嗯了聲,心頭一緊,腦速急轉,倒吸一口冷氣沉聲大喝:「老董……」

就在我叫出口的那一霎間,董功明六個老方州齊齊而動,抓住一個保鏢手腳合力摁翻在地。

另外一個老方州蓄力已久直撲那保鏢,右手摸向保鏢懷中。

這位老方州名字叫做駱澤朋!

今年不過五十五歲!

那保鏢勃然色變,急速探手護住腋下手槍。

跟著,那保鏢奮力掙扎起身,手中已經逮住手槍,口中金字塔國語厲聲爆喝,快速拉動槍栓。

事發突然,從開始到保鏢亮槍也就幾秒鐘的時間。

在如此混亂的場面下,現場人就算裝了電子眼都無法看清狀況。

見到手槍的那一刻,我渾身打了個寒顫,汗毛倒豎,脊椎冰冷,張嘴就要大叫。

然而卻是為時已晚。

當保鏢拉完槍栓的霎間,早已等候多時的駱澤朋義無反顧直衝而上,對著保鏢一頭撞過去。

那保鏢本能的抬搶摳動扳機。

砰的一聲響!

駱澤朋當即就倒了下去!

槍聲響處,舉世皆驚!

現場所有人全看呆了也全看傻了!

我身子劇震,瞬間眼睛飆血,厲聲爆吼:「救人!」

狂奔衝到駱澤朋身前,低頭一看,肝膽盡裂,直挺挺跪在地

上,雙手緊緊摁著駱澤朋小腹,嗚咽顫叫:「駱叔挺住!」

一股鮮血自駱澤朋左腹冒出,瞬間滲透我的指間。

駱澤朋抓住我手,面露最悽慘最寬慰的微笑,輕輕念出唇語:「方州的東西沒有一件是……」

我拼命的用力點頭,脫下夾克死命摁住駱澤朋傷口,抬頭瞥向迪爾。

迪爾也是嚇得臉色刷白,抖抖索索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過半分鐘,四合院外駐守的醫護衝進二進院對駱澤朋實施急救,連同受傷的陳彥傑也一起抬走救治。

現場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每個人都默默無語!

韓保豐呆呆看著地上的兩灘鮮血,再木然看著迪爾一幫人,慢慢轉向柏華松悽慘一笑:「柏華松柏老總,現在你滿意了吧。」

「現在——你滿意了吧!」

用盡全力吼出這杜鵑滴血的話語,韓保豐慢慢的一寸寸矮下去坐在地上,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韓保豐難辭其咎。

動槍本就是重罪!

而且還開了槍打傷了人。

這又是罪加一等。

更恥辱更滑稽更可笑的是,還是老外保鏢打傷神州自己人。

此時此刻,再追究任何人的責任已經無關輕重。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連同旁邊那些站崗放哨的護衛,連同那些個消防電力醫護,包括外面所有的司機,一個都跑不了。

三進院裡邊清點珍寶的人,同樣也跑不了!

「柏華松柏老總,柏二哥!」

莊馳華站立原地挺直嬌軀,玉容扭曲無盡,嘴角不住抽搐,聲音淒厲又悲嗆:「現在該怎麼辦?請您指示!」

「請您指示!!」

「請您指示!!!」

此時此刻,柏華松的臉就像是冬天燕都封凍的路面,上面還覆蓋了一層青色的灰。

他那雙威赫攝人的眼睛也被蒙上了一月燕都最濃的霧霾。

被韓保豐和莊馳華逼問,柏華松有些氣憤卻露出懶得回應的高姿態,口中冷冷發令。

「帶迪爾先生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