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昨天。我也是今天才接到的訊息。」

老薑頭臉都白了,陪著笑說:「我看過規劃圖,高速公路服務區沒在我們方州這啊,苟總您怕是看錯了。」

「看尼瑪嗶的錯。龜兒子。」

苟發強沒好氣叫罵:「老子說有就有。」

老薑頭還想要辯解,苟發強卻惡狠狠將老薑頭搡出去老遠,隨即叫人重重扔出一份賠償協議:「簽字!」

老薑頭急速看完賠償協議,身子都在打顫驚聲怪叫:「佔這麼多?連我們方州陵園都要佔?」

「不可能佔這麼多啊。不可能啊。這麼算下來,我們方州陵園都要被你佔一半。」

禿老亮面色瞬變,快步搶上急速看罷賠償協議,轉手將協議交給我。

我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扔在地上。

「這位大哥貴姓?我可不可以看你們的徵地檔案?」

轉身,禿老亮就衝著苟發強笑著招呼。

苟發強冷冷看著禿老亮:「你算個什麼錘子東西,有資格看老子的檔案?」

禿老亮呵呵笑著:「高速公路佔地是大事。大事都得有章程,有章程才合法,沒章程,就是違法。」

苟發強盯著嘖嘖冷笑,眼裡盡是桀驁:「你給老子講法?」

禿老亮不輕不重回應:「咱們方州是公家,公家做任何事都得按照章程程式來。少一樣程式,事就辦不成。」

苟發強滿面煞氣:「拿公家威脅我?你確定你能威脅到我?」

禿老亮心平氣和笑眯眯回應:「這話您說差了。我們燕都來的,可不敢威脅您。我們方州,只講程式章程。」

「少給老子廢話。你們么洞拐廠都他媽廢棄多少年了還講程式章程?騙你媽鬼。」

禿老亮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卑不亢回應:「即便我們么洞拐廠廢了,即便我們方州沒了。但我們的廠子,我們的陵園,都是公家的土地。」

「公家的土地,沒有章程,別說是你,就算是……來了也別想佔了一寸去。」

禿老亮的話出來,苟發強面色輕變,冷哼出聲,卻是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

幾句話就將苟發強打啞,老薑頭等人對禿老亮佩服得五體投地。

禿老亮確實是伺候過五任執劍人的主,無論外交還是內務,都是一把好手。

坑我錢的手段也是一流。

禿老亮說得沒錯。

凡是涉及到公家的東西,都得按照規矩來。

就算么洞拐廠沒了,就算方州撤編,那也得按規矩來。

不按規矩來,那事情鬧大,永遠只有對付吃虧的份。

不怕苟發強這些人在本地橫行無忌為所欲為,但沾到公家的東西,都得歇菜。

「對不住您,這位先生。您要沒拆遷檔案,我們就不留您了。」

「您要是有檔案的話,麻煩您以公函形式郵寄給我們方州總會。地址……管姜主任拿。」

苟發強冷冷盯著禿老亮,暴虐的三角眼中透出無盡怨毒和憤怒。

昨天,苟發強上門來要強行我救人,被我打得灰頭土臉。今天又被禿老亮狠狠收拾了一番。

這頭大巴山的本地強龍也不過如此。

也就在這時候,突然十幾臺特殊標誌的越野車嗚噠噠殺到伙食團門口,又把老薑頭眾人嚇了一跳。

車門開啟的那一刻,苟發強露出潑天驚喜,一路小跑迎上來,畢恭畢敬為對方開門。

這回下車的人很有派頭,清一色的白襯衣黑西褲澄亮黑皮鞋外加真皮手包,一看就是馬忠超之類的大佬。

一大股的酒氣鋪天蓋地蔓

延開,兩三個大佬腳下有些漂浮,似乎酒意正濃。

「這就是么洞拐廠?」

「不錯嘛這地方。」

「樹子那麼多,環境又優雅,我看可以做集團公司的總部。」

「是嘛?還有高山湖?一萬多畝?喔唷喔唷,好好好……」

「陵園?不怕嘛,把墳遷走就是。」

一群大佬叼著好煙吹著牛逼,有的還盤著手串,對著四周環境不住的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那副吃不完要不完的樣子,和馬忠超一模一樣。

「這地方確實好,就定這了。」

「到時候把這裡推了,建成統一的小別墅,搞成那種園林式的,以後集團公司所有接待和會議都放在這。」

「從大門開始一直到後山,可以搞成高爾夫球場。」

「後面不是有山湖嘛,把旅遊和度假也搞起來。」

一群大佬完全無視方州眾人,肆無忌憚瓜分起么洞拐廠和方州陵園。

身在旁邊的我們,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苟發強冷冷掃視全場,臉上桀驁再現。最後看著我,衝著我豎起中指,目光陰冷麵露獰笑。

我揚起左手,右手點了點。

苟發強面色乍變,低頭看著自己左手上的一團黑斑,驚懼憤怒交加。

苟發強身上也沾了瘴毒,只不過感染較輕,活下來沒問題。

至於活多久,那就得看他的運氣。

被我戳了傷疤,苟發強露出最猙獰殘暴的狠厲,轉過身衝著幾位大佬低聲彙報。

「什麼?方州不幹?」

「豈有此理。把他們方州的負責人叫過來。能做主的。」

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苟發強即刻回頭叫我,我卻是根本沒給苟發強一個正眼,轉身就走。

「站住。」

「你就是方州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