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天下第一

“快看，趙公來了，趙公來了，騎白馬的就是趙公！”

“穿紅袍騎白馬的就是趙公！”

“快看快看！”

“趙公真是英明，聽說趙公時常會騎著白馬在都城附近轉悠，有的時候，前往地方，也會抽空騎著白馬前往底下的小鎮轉悠轉悠。”

“趙公真是把咱們這些庶民放在心上啊，趙公來了，青天就有了！”

其他人聽到這話，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來這到底是發自內心的誇讚還是嘲諷，頓時就沉默了。

就在此時，有人悄咪咪的道：“呵呵，這不就是抄襲炎公嗎？”

“聽說當年炎公接手鹽城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少年。後來以羽士之身逆伐初代相柳，身受重傷，為了讓大家相信自己沒事兒，就時常製造投影化身，讓投影化身代替自己巡查各地。”

“每次出巡的時候，炎公都會躺在搖椅之上，搖椅又在戰車上，侍衛們騎著馬兒拉著戰車，炎公就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久而久之，很多人就會站在二樓或三樓的窗戶、天台之上，在炎公出巡的時候，觀察炎公。”

“再後來，無論局勢多麼危險，只要看到炎公躺在搖椅上慵懶的模樣，鹽城百姓也就像是心裡面有了一根定海神針一樣，再也不懼怕什麼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人真的尋找到底是誰說的，都城百姓嘛，議論議論大人物的膽子還是有的。

有人開了頭，就彷彿開啟了話匣子一般，頓時大家夥兒也都這麼說了。

“嘿嘿，何止是模仿炎公，還模仿魏公呢！”

“是啊，魏公為了收拾貴族，收了很多幹女兒，利用乾女兒，人為的製造了一個女婿集團出來，然後就用女婿們取代了舊貴族。趙公這些年，也收養了一百多個乾女兒，這可是一百多個人才啊，起碼也是一百多個真人、初代種子！”

“別說了，趙公要來了！”

頓時，眾人就看向了遠處騎白馬的趙無恤，不知不覺的，距離酒樓已經不遠了。又走了一會兒，就來到了橋下。

忽然間，一陣風吹過，一滴冰涼的雨水打在了落後趙無恤一點點的藺相如頭上。

感受著雨水的冰涼，藺相如下意識的取出幾枚銅錢算了一卦，當即大驚，很快，趙無恤停了下來，親衛們開始四處檢查。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雖然趙無恤實力更強，但是在防止暗殺，以及哪些地方有利於暗殺，可以藏匿殺手，哪些方式可以製造詛咒等方面，還是親衛們更加擅長。

不一會兒，親衛們就指了指面前這座橋的下面：“君上，此地疑似藏有刺客！”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什麼場景沒見過？

眼前這場景，不僅僅沒有讓大家害怕，反而一個比一個興奮：“這是又遇到刺客了？”

“嗨，多正常呢！”

“要知道，就算是現在，還有不少人為智伯叫屈呢。他們說，智伯根本不是輸給他們三個，而是輸給了天下諸侯。”

“哎，民間怨氣深重啊！”

“那確實，過去的時候，咱們是晉國人，天下第一大國的國人、貴族，說出去那也倍兒有面子不是？”

“那個時候，全天下誰不羨慕咱們晉國啊？”

“可是如今呢？晉國已經沒了！等到咱們這老一代的人徹底死去，說不定這天下就沒有人還記得晉國了！”

“其實，老夫並不覺得韓趙魏三氏和智氏敵對是他們的過錯，也不覺得他們和天下諸侯聯手殺了智伯就是他們不對，但是他們取得勝利之後竟然把晉國給瓜分了，讓晉國從此以後不復存在，老夫怎麼都無法接受！”

“是啊，當年咱們是天下第一大國，如今，說話都不響亮。”

“哎，如今，楚國、齊國、秦國甚至連小小的燕國，都能和咱們相提並論。至於鹽城，更不必說。”

“這股怨氣，始終存在，所以來刺殺他們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來來來，買定離手，大家夥兒覺得這個刺客能堅持多長時間？”

“我覺得最多一刻鐘！”

“我覺得，最多三招！”

“我覺得，說不定他很能藏，一口氣藏個一天半日的！”

“對，我記得上一個很能藏的刺客，最後被佈置了層層陣法，然後連著空間一起湮滅了，屍骨無存，比灰飛煙滅還慘。灰飛煙滅，好歹也有一股煙一股灰，空間湮滅之後，什麼都不剩下了。”

片刻後，橋下出現了一位看上去很悽慘的刺客。

看到刺客的瞬間，眾人就說出了刺客的身份：“豫讓！”

很快，就有見多識廣的路人，說出了豫讓的經歷，眾人聽聞之後，說啥的都有。

看著面前的豫讓，趙無恤覺得，這都放了豫讓多少次了，還是不知死活，既然仁德無用，那就只能換一種方式了。

一旁的藺相如則是很有眼色的提出了建議：“君上，您已經釋放了豫讓很多次，可豫讓還是堅持要刺殺您，不如成全他的忠義……”

片刻後，趙無恤脫下了自己的一件衣服，成全豫讓。豫讓持劍，對著趙無恤的衣服刺了數劍，便伏劍自殺。

回到了府邸之後，趙無恤對藺相如說：“孤打算對代國、中山國動兵！”

“中山國乃是夷狄建立的，對中山國出兵問題不大，也不會遭遇諸侯阻攔。”

雖然中山國祖上也曾是地地道道的姬姓（也有說是子姓）之人建立的，但如今的中山國，確實夷狄眾多。就連鹽城大撒幣的時候，也沒有中山國的份兒。

討伐中山國，屬於諸夏討伐夷狄，正義一方討伐不正義一方。打擊夷狄，這就是當今天下最大的的政治正確。

即使周王朝已經覆滅，周天子已經去王號、稱公，但大周留下的打擊夷狄，依然被保留了下來。

靠著分封制，諸夏的核心圈子從中原地區以洛陽為中心的一小片兒，擴張到如今的全天下。從這個角度講，分封制確實為諸夏做出了偉大的貢獻。

只是，任何一個制度，都有優缺點。

大多數制度，在建立之初對於當時的時代而言，都是優點大於缺點。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後世子孫不懂當初為何要建立這個制度，什麼都不清楚，就傻乎乎的維持或者直接刪改，最終的後果都不咋地。

漢朝的吳楚七國之亂、晉朝的八王之亂，都被認為是分封制的鍋。這其實也可以說是後世子孫，不懂什麼時候使用分封制，什麼時候消滅分封制，然後就把所有的鍋甩到了分封制的頭上。

還好，沒有甩鍋到周公的頭上。

“可是代國，在過去也是大諸侯國之一。”

曾經代國是很強大的，強大到了趙氏為了拉攏代國，趙鞅決定要把趙無恤的姐姐嫁給代侯。能讓趙氏使用聯姻的方式拉攏，就知道代國強不強了。

要不是後來，趙無恤的姐姐跑到鹽城去和姜華相親了（當時很多貴女跑去鹽城和姜華相親，到了後來就成了打著相親的名義，實際上經營自家錢財，投資專案，獲得技術、道法了）。然後留在鹽城，經營趙氏的錢財，在鹽城交易所掙了大錢，可能如今趙無恤還得喊代侯一聲姐夫。

或許是想起了什麼，趙無恤堅定的道：“先討伐中山國，佔據中山國的地盤，將之驅逐到太行山之中，然後再看情況要不要對代國動手。”

“君上，如今天下已經和平了三十多年，各國都在等著戰爭，也都有挑起戰爭的意圖。”

“一旦趙氏出兵，接下來很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

“臣認為，至少要和韓氏、魏氏講清楚，畢竟三晉一體，都是一家人，彼此間保持一些默契更好。”

曾經強大的晉國如今沒有了，楚國肯定想要北上中原，畢竟，如今已經沒有晉國來組織諸侯聯軍，擊敗楚國了。

為了實現曾經的夢想也好，為了實際上的野心、利益也罷，楚國都是要出兵中原的！

這種時候，韓國很可能要直面楚國的壓力。

韓氏頂得住楚國嗎？

大機率是頂不住的！

不過，如果楚國的討伐物件是鄭國的話，韓氏會幫忙嗎？

大機率是不會幫忙的！

說不定不僅僅不幫忙，還會等著楚國走了之後，吃掉鄭國呢。

就算真的幫忙，也沒法改變韓氏也想吃掉鄭國的想法。

還有齊國，一旦鹽城結束和齊國的戰爭，代價是讓齊國討伐三晉中的某國，齊國難道會拒絕嗎？

還有燕國，燕國這幾十年也不是白過的，燕國可是有九鼎的。靠著日夜參悟九鼎，曾經的太子丹，如今的燕公丹，也是真正的大真人了。

還有秦國，秦國這些年來在鹽城的資助下不斷強大，十年前的時候，就在函谷關外和魏氏小幹了一架。

想到這混亂複雜的天下大勢，趙無恤抬頭望天，片刻後說到：“是時候讓世人看到三晉的強大了！”

“曾經的晉國是天下第一，分家後的三晉，依然是天下第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