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祖先的智慧

太陽漸漸落山

今日的狩獵到此為止，那頭成了精的老虎狡猾的很，一看孫田人多，直接躲進了山林之中，沒有半點兒百獸之王的氣魄。

雖然狩獵沒有收穫，可孫田還是招來了心腹。

柳莊是一個村子，是楊城下屬的小村之一，這裡柳樹眾多，因此而得名。此刻，孫田就坐在村長家裡，自從他來到了這裡，村長家就被徵用了，成了他的中軍大帳。

心腹們數目不多，但清一色的都覺醒了血脈，身體素質遠強於常人，是真正的五代，只可惜實力不上不下，單槍匹馬開拓領地太難，直接給大夫當門客，又很難獲得永久性封地，除非立下大功。

“國君已經下達了滅道令，這一次那些道人們必死無疑。鹽城也一定會被覆滅，如果我們能在此過程中立下功勞，那麼一定會被其他大人物看在眼裡，未來必然前途無量！”

“沒錯，那麼多大人物都在看著呢。這大石關乃是鹽城的關隘，只要大石關在手，我們後續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放其他人的軍隊入內，他們也會給我們足夠的回報。到時候我們拿著這些錢，人人都能購買莊園，當上國人老爺！”

“衝啊，此戰必勝。”

看著平日裡不怎麼喜歡說話的手下們集體選擇突襲，孫田下意識的感覺怪怪的，便給了心腹一個眼神。

心腹感受著眾人恨不得馬上戰爭的氛圍，硬著頭皮說道：“鹽城賊道奇奇怪怪的法術太多了，聽說他們中有的修士，明悟木行真意之後，可以直接和花草樹木溝通，甚至可以把花草樹木祭煉成自己的眼睛。我們的突襲，似乎很難不被發現。一旦被發現，興許會無功而返。”

“不，那姜華出了名的優柔寡斷，此刻定然還在猶豫不決，道人們對此會不滿意，想投降國君的也會因此不滿。人心定然混亂，這是突襲的最好時機。”

“一旦成功，收穫巨大，我們就可趁此機會揚名……”

揚名立萬！

在這個時代，名聲是一種極其寶貴的財富。如果你的名聲極大，卿相們都會朝你發出邀請，邀請你做他們的家臣——這本就是大多數庶子的夢想。

卿相的家臣，地位有高有低，但最低的也能獲得至少一個莊園，能讓自己過上體面的生活。否則，親爹一死，就該被正妻或者家主無情的給掃地出門了。

很多庶子，甚至親爹還活著的時候，就被親爹親自掃地出門。孫田的部眾之中，就有很多被掃地出門的庶子。

這些庶子，離開家門的時候，往往只能帶一匹馬，一套鎧甲。

有良心的親爹，會給兒子準備一套好一點的鎧甲，比如，從練氣士那裡購買的玄甲。但很多時候正妻會嫌貴，然後就從玄甲降級到尋常鐵甲，甚至連馬兒都不給，就給一把刀、幾匹布……

所以，庶子們也大都有一個莫欺少年窮的夢想。雖然大多數庶子都倒在了實現夢想的路上，但總有成功的個例，這些成功者的事蹟又激勵著後來的庶子們。

“怕什麼？”

“是啊，再等下去，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對啊，怕死還來這兒幹嘛？”

“少君，大家夥兒加入您的部眾，可不是為了打打妖怪，殺殺強盜，是為了建功立業，是為了獲得屬於自己的土地。”

“如今，機會就在面前，我們距離大石關就只有五十里而已。雖然此行危險不小，可一旦成功，收穫更是巨大。”

“等到未來鹽城滅亡，我們也能趁機分一杯羹。”

“不好了，就在剛剛，內應傳來訊息，說是大石關已經開啟禁法……”

“那取消突襲？”

“我們覺得突襲危險，可是底下人會這麼想嗎？他們只會覺得是少君你怕了，到時候他們直接離開轉投他人怎麼辦？說到底，他們也不是少君你的封臣，和少君你之間就是純粹的僱傭關係而已，隨時都能離開。”

“少君，你不會是怕了吧？”

這一瞬，孫田終於想起了老父曾經的囑託：“周公曾經說過，君以此興，必以此亡。你如今依仗那些庶子，幾乎沒有花費什麼代價就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部眾，這看上去是很好的，但你也要做好被反噬的準備。”

想到這裡，孫田就有些不喜，但是又不能發作出來。他感覺自己被這群屬下架起來了，如今只能進不能退。按照他的本意，應該更謹慎一些才是，可如今卻沒有選擇，這種感覺很不好：“好了，事情其實沒有那麼糟糕。”

“首先，大石關開啟了禁法，所以從守將到士兵，才會更加大意。他們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有人會在開啟禁法的前提下發動突襲，這就叫出其不意，平添三分勝算。”

“其次，我們的實力足夠強。雖然只有二百多人，但大石關的守軍也就才一千，而且大石關非常的窄，一千人也展不開，短兵相接之時人數優勢沒法充分發揮，我們完全可以靠著強大的武力直接殺進去。”

“更不用說關內還有暗子，不瞞大家，家父早就在大石關中佈置暗子，早在很多年前，家父就琢磨著，如何攻入大石關了。”

“最後，縱然內外夾擊，依然無法攻破大石關，我們也大可以退一步，在關外建立軍營，為後續做準備。”

“此戰，無論如何，我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聽著孫田的鼓舞，眾人心情愉悅許多。就開心的吃起了晚飯，晚飯之後，他們便要發起突襲。

其實並不是孫田父親那一代才開始在大石關佈置暗子，而是很久很久以前，楊城就開始琢磨，要怎麼吞下鹽城了。

真正成功開疆拓土的初代，都很優秀，所以，貴族們並不會對初代動手，也不會對二代動手，他們會耐心等待，等到初代和初代的老臣們全都死去，等到不成器的三代或者四代上位之後再動手。

那麼多種方法，那麼多陰謀詭計，總有一款適合你！

所以，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不止一家貴族在謀劃如何吞併鹽城這塊肥肉了。巧合的是，姜華的老祖宗們，也在很多年前就開始謀劃，如何帶著鹽城反抗巢國。

所以，此刻的姜華就在觀摩著祖先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