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杜氏說完袁熙收人妻妾的荒唐行徑,呂玲綺想起自己的父親也是如此,心想難道男人皆是如此嗎?

她恨恨道:“這人如此好色,和那隱虎倒是一對!”

杜氏聽了,奇道:“隱虎?”

“女郎怎麼會想起他?”

呂玲綺臉上一僵,忙道:“誰會想起那個無禮之人!”

“我恨不得殺了他!”

杜氏想到當日呂玲綺頗為丟臉,連忙把話題扯開,說道:“其實傳言也未必準,當時誰都以為那袁熙強佔了環氏母女,士族之間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都說他敗壞了袁氏名聲。”

“誰知道他竟然是讓甄家女郎認環氏為義母,這一下就扭轉了口碑,說明這兇虎思謀之深,倒是和那隱虎各有千秋。”

呂玲綺心道什麼隱虎,手腳那麼不老實,淫虎還差不多!

呂玲綺沒猜錯,袁熙確實很好色,因為現在他的馬車裡面,不僅有甄宓,還有蔡昭姬和曹憲。

袁熙枕在蔡昭姬肩頭上打盹,曹憲給袁熙錘著腿。

蔡昭姬抬頭,見甄宓一臉好奇看著自己,窘道:“夫人莫怪,公子這是在養精蓄銳。”

甄宓見袁熙即使睡著,手還放在蔡昭姬上衣襦裙裡,心道這明顯都養成習慣了啊。

她笑吟吟道:“我倒是不明白,怎麼大白天的,夫君就睡著了?”

蔡昭姬說道:“妾估計現在我們已經過了渤海南皮,再過一天,便會到了幽冀交界處的漂榆邑了。”

“公子提早從涿郡派出的軍隊,只怕已經在攻城了,到時公子應該也會上陣領軍。”

“公子在上戰場前,要養精蓄銳的。”

“畢竟戰場上多一點體力,就多一點活下來的可能。”

甄宓聽了,微微變色,“姐姐見過戰場?很可怕嗎?”

蔡昭姬說道:“妾在北新城時,見過大戰過後的景象。”

甄宓好奇道:“是什麼樣子的?”

蔡昭姬聽了,嘆道:

“那種情景,只要見過一次,便會終生難忘。”

“我倒希望夫人永遠不要見到那種景象。”

甄宓聽了,心中有些不安,但看到蔡昭姬和曹憲倒是頗為習以為常的樣子,心中又鼓起了勇氣。

她們可以,自己沒道理不可以!

車隊又行了一天,探子來報,前方已經是袁熙軍的營寨了。

不多時,甄宓三女隨著袁熙下了馬車,遠遠就見幾十騎匆匆趕來。

趙雲和太史慈打馬上去,兩邊說了幾句話,便一起過來。

袁熙見了,便笑著迎了上去:“麴兄,田兄!”

這次帶兵來的,便是麴義和田豫,兩人下馬,抱拳道:“見過使君!”

如今袁熙已經名義上是一州之主,所以兩人都改了稱呼。

袁熙笑道:“感覺還是公子聽得順耳。”

他拉過甄宓,說道:“這是我新娶的夫人甄氏。”

甄宓對兩人拜道:“見過兩位兄長。”

兩人連忙還禮,麴義嘖嘖出聲:“公子娶親的事情,已經在北地傳開了,果然不論公子做什麼事,都鬧的驚天動地。”

袁熙哈哈笑道:“我也不想,奈何有人欺人太甚啊。”

他讓甄宓三女回到馬車裡面,自己則是同麴義和田豫上了馬,說道:“兩位來的時候,北新城情況如何?”

麴義說道:“我們整兵倒是很快,但為了等沮授和許攸,又多呆了幾天,直到他們趕到交割了北新城城務,我便和田豫冀帶兵,趕來和公子會合。”

沮授和許攸被袁紹授了幽州別駕官職之後,便先行動身趕往北新城上任,兩人不到,尤其是沮授,袁熙也不敢讓麴義和田豫離開。

不過沮授既然在北新城領兵,即使黑山軍再來攻城,對沮授來說,守城應該是輕而易舉了。

袁熙又問:“北新城近況如何?”

田豫出聲道:“一切都好,就是曾有公孫瓚殘部潛入城主府。”

他把有公孫瓚部將想要綁走侯氏的事情說了,道:“公子料事如神,果然公孫瓚殘部居心叵測。”

袁熙聽了,冷笑道:“他們膽子倒是很大,不過他們蹦躂不了幾天了。”

“等咱們從漁陽打過去,佔下廣陽郡,便能和涿郡連成一片,再往東打下遼西郡,他們的立足之地便會越來越少,逃都逃不掉。”

麴義和田豫聽了,面露贊同之色。

公孫瓚軍對幽州的烏桓鮮卑奉行強硬政策,不分青紅皂白進行劫掠,一直讓幽州很不穩定。

雖然烏桓鮮卑之中,確實有不少心懷不軌,劫掠漢民的,但這些作惡的,大部分都在關外的純遊牧部落。

關內的烏桓鮮卑人,還是聽從漢庭調遣的,其已經在幽州居住幾百年,過著半放牧半耕種的生活,其實和當地漢民的差別已經不大。

但公孫瓚佔據幽州後,對治下百姓,無論是漢民還是烏桓鮮卑,都極為嚴苛,導致民生怨沸。

且公孫瓚和南匈奴交好,南匈奴和烏桓鮮卑則是世仇,公孫瓚行事偏向南匈奴,極大引起了烏桓鮮卑的不滿。

後來劉虞上任後,奉行與民寬鬆的政策,休養生息,恢復經濟,一時間威望遠遠超過了公孫瓚,導致公孫瓚對其十分猜忌,便是日後兩人決裂的源頭。

所以在袁熙看來,公孫瓚雖然某些方面能力很強,但是在團結方面做得一團稀爛,處處樹敵,導致到了最後,除了他的兵士之外天下皆敵,在這點上來看,和董卓倒有些相似。

董卓也是愛兵如子,甚至允許其麾下兵士劫掠百姓,殺死男子,搶走婦女。

但問題來了,兵士是滿意了,被其荼毒的百姓們呢?

所以袁熙很是警惕,不能因為需要依靠兵士打仗,便無原則地放縱他們,沒有底線和原則計程車兵,只是大號的匪寇而已。

袁熙對兩人說道:“我可能等不下漂榆邑打下,我有另外的安排。”

麴義和田豫聽了,臉色鄭重起來,他們知道袁熙不會無緣無故做沒意義的事情。

袁熙湊近,低聲說了幾句話,麴義和田豫聽了,心道公子的想法,還真是天馬行空啊。

袁熙最後說道:“但漁陽這邊,也不能耽誤,我記得國讓兄曾經乘過船?”

田豫點頭道:“在青州的時候練過水軍,略通曉水性。”

袁熙聽了一喜,太史慈和田豫都能水戰,算複合型人才了,之後事情便穩妥不少。

他斷然道:“一會我召集子龍和子義,重新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一盞茶的時分後,眾將全部集中在營帳裡面。

袁熙吩咐孫禮拿出幽州地圖掛起,指著漂榆邑城池說道:“我想知道,這城多久能打下來,需要多少兵力?”

眾將討論了一會,同時看向郭嘉。

郭嘉也不客氣,起身道:“漂榆邑雖是小城,但城牆也有一丈來高,必須要藉助器械,且城內守軍不一定坐以待斃。”

“如果強攻,形勢很難預測,且死傷一定不少。”

“但是如果有變數的話,事情便會容易很多。”

袁熙聽了,說道:“變數是什麼?”

郭嘉看向劉和,“變數便是伯安(劉和)別駕。”

“若伯安兄以劉侯名義勸降,城內公孫瓚殘黨必然士氣大大低落。”

“且公子攜保護了公孫瓚家眷之恩,只要許諾其投降,便可既往不咎,相信必然人心浮動。”

“當然,光靠這些,可能無法說動那些死硬之人。”

“所以我軍必須一邊提出條件,一邊以打代談,且給城裡限定時限。”

“守軍三天之內投降,便可保住性命,甚至將領可以保留官職。”

“但超過三天,領頭將領必誅,且獲得將領首級者,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都可以獲得其官職或與其相當的封賞。”

“如此一來,即使三天內打不下漂榆邑,但也不會超過十天。”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郭嘉此計甚是毒辣,加上袁熙攜擊敗黑山軍和公孫瓚的勝勢而來,城內守軍不可能安之若素。

袁熙聽了,說道:“若打下漂榆邑,又當如何?”

郭嘉道:“漂榆邑北面的泉州城及雍奴,可用相同計策,只要打下三城,漁陽郡的南部,便可以被我們牢牢控制。”

“之後便能形成對廣陽郡薊縣的包夾之勢,北新城到這裡的糧道也會得到保障。”

“要是再打下薊縣,漁陽郡相鄰的治所漁陽城,便成了孤城。”

“即使打不下,只要擋在漁陽西南,將樂安狐奴兩城拿下,裡面的公孫瓚殘黨便只能逃往遼西。”

“當然,事情可能並不會如此順利,如果過年前後這幾個月打不下來,拖到來年春耕,便有些麻煩了。”

袁熙並不答話,而是轉向劉和,說道:“伯安兄覺得如何?”

劉和道:“奉孝先生的想法很好,和已經明白了。”

袁熙斷然道:“好,還請伯安兄暫代監軍一職,我派德州和子龍帶四千兵馬助你,依照奉孝先生剛才的想法打城。”

“但我要帶走最為精銳的一千兵馬,這兩日便去漂榆邑東面的海港。”

還沒反應過來的人,皆是一怔,東邊的海港先前已經被趙雲帶人打了下來,有幾十艘大船的甄家船隊,從冀州運來了大批糧草,正停泊在碼頭。

這個時候去海港幹什麼?

只有郭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袁熙開口道:“我不僅要帶走全部家眷,還要帶走奉孝,子義,國讓。”

“此行除了我們在場的人外,不得向其他人洩露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