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給咱好好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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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長向老朱遞交了告老的摺子。
若是按照慣例,老朱是要客氣一下的。他要說“愛卿正當壯年,應該為朝廷多效力幾年,”然後把摺子打回去。
然後李善長堅持,再次請辭。
如此兩三次。
老朱再恩准。
這樣李善長就算是光榮退休。
可是這一次,老朱直接就準了,可見有多迫不及待。
不過老朱雖然准許李善長辭去左丞相之位,卻讓他保留了太師這個閒職,算是仁至義盡。
散了朝,老朱單獨找劉伯溫問話:“劉大人,如今李善長要告老,不如,你來做這個左丞相吧。”
劉伯溫行禮:“皇恩浩蕩,臣才疏學淺無法擔此重任。”
開玩笑,現在他可以透過朱標和朱柏左右朝政,要是接受了老朱的任命,跟李善長一樣跪舔老朱,唯一支援他的言官們都會轉作他的敵人。
現在老朱都忌憚他了,他要是還擁有這至高的權力,老朱豈不是更把他當敵人一般。
到時候他才真是騎虎難下,兩頭為難,如履薄冰。
所以,不管怎麼看,這個丞相的位置,對他而言,都只有害處沒有益處。
老朱壓根就沒想到劉伯溫會拒絕,驚訝呆愣片刻之後便怒火沖天:特麼的,你這個神棍也太不知好歹了。咱向你是好,讓你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你竟然不肯?!你是什麼東西?!
他咬牙靜坐了片刻,才能冷冷地說:“此事重大,劉大人還是好好想想吧。”
劉伯溫跪下來,匍匐在地:“臣惶恐。臣是真的沒有這個本事。”
老朱盯著他的頭頂許久,才擺了擺手:“如此,你便下去吧。”
劉伯溫走了之後,老朱盯著門口,想得出神:按照能力,劉伯溫著實是最佳人選。可是劉伯溫這個脾氣,太過剛烈,孤傲,不夠溫和圓滑,不能團結大臣。
其實他也有點害怕劉伯溫接受這個任命。
畢竟劉伯溫太厲害,給他那麼大權力,很有可能尾大不掉。
老朱連下三道聖旨。
一個是把原來的右丞相胡惟庸提拔為左丞相,廢除右丞相之職。
第二個是,成立四個新衙門:詹事府、左春坊、右春坊、司經局。
分別負責為太子講解處置軍國要事,安撫邊陲藩王到教授太子典籍,宮廷禮儀,甚至是寫書信這些事情。
劉伯溫兼任正三品詹事,統管四部門,宋濂和李希顏兼任從三品副詹事。
最後一道,定下了李善長之長子李洪和皇長女臨安公主的婚事。
於今年七月舉行大婚。
胡惟庸一夜之間成了百官之首,風頭無兩。
胡惟庸接了旨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李善長家叩謝提攜之恩。
李善長忙把他扶了起來:“哎呀,胡大人這是要折煞下官嗎?”
胡惟庸恭敬地說:“太師,莫要謙虛,以後下官還有很多要向你請教。”
李善長拍了拍他的肩膀:“惟庸啊,我一直覺得你是我們淮西勳貴裡最聰明懂事的。”
胡惟庸忙低頭:“都是大人教導得好。”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老朱雖然提拔了胡惟庸做左丞相,卻讓李善長掛著個太師的名頭,明擺著不確定胡惟庸能不能勝任,所以要讓李善長掛個閒職待命。
萬一胡惟庸不行,就讓李善長官復原職。
更別說,朱元璋雖然撤了李善長的實權,卻跟他結了兒女親家,算是補償了他。
李善長壓根就沒有失寵。
胡惟庸也就還沒坐穩。
不然那些來胡惟庸家裡道喜的人,怎麼會轉頭又來李善長家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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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說誰被降職了,那就是劉伯溫了。
淮西勳貴們幸災樂禍,奔走相告。
言官們都為劉伯溫惋惜:鞠躬盡瘁,一心為國,卻總是不得老朱的歡心。還不就是因為他不屬於淮西那一幫,又不肯阿諛奉承,說好聽話。
越是如此,言官們越是敬佩劉伯溫,反而堅定地跟他站到了一起。
劉伯溫自己似乎絲毫不在意,歡歡喜喜領著宋濂和李希顏去老朱那裡謝恩。
老朱把朱標和朱柏叫了過來:“來來來。這三位夫子以後就領著眾夫子替咱教導你們了,好好給夫子們行個禮。”
劉伯溫攥緊了手,望向朱柏。
讓朱柏跟朱標一起上課,這個意思還不明顯嗎?
那就是把朱柏也當繼承人培養啊。
朱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不想。
他很不想。
槍打出頭鳥。
不管老朱的真實目的是什麼。都等於是把他架在火上烤。
他要想個法子脫身才行。
朱柏苦著臉:“父皇。太子殿下文治武功比兒臣強太多,精通各種經書子集。兒臣連《中庸》都背不下來,跟太子一起上課,肯定聽不懂,也跟不上。不如還是讓兒臣去大本堂混吧。”
他一看那些古文就打瞌睡,去大本堂還有人陪他玩蛐蛐掏鳥窩釣魚呢,跟著朱標要無聊死。
老朱沉下臉:“你還知道你連《中庸》都背不下來,你瞧瞧你寫的那個奏摺都是些什麼玩意,還不努力學?!再說咱也沒指望你學成個經天緯地的奇才,就想你多學點經書子集,順便跟著你大哥學得穩重一點,別整天給咱惹事。”
朱柏各種事務繁忙,有時候也是朱標和老朱自己把他從課堂上拉走的。
他有了藉口,最近壓根就不去大本堂了,劉伯溫那裡也不去了,藍玉不在也沒有人教他習武。他整日就在御書房和街上混。
在御書房混也勉強算是學習,關鍵去街上混,簡直就跟地痞流氓一樣。
老朱一想起這事就胸口疼。
他深知再好的苗子也要有人扶正才能成材,所以下了血本要把朱柏圈起來,好好教教。
況且對比朱柏之後,他意識到了朱標在很多方面還有不足。比如謀略,比如世情練達。
所以就把他們放在一起訓練,讓他們相互取長補短。
他知道劉伯溫的顧慮,卻不想理會。
他是皇帝,不需要跟人彙報自己的計劃。
朱柏只能向劉伯溫他們三位行禮:“夫子在上,受學生一拜。”
劉伯溫他們還禮:“殿下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