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的事情總算是落下帷幕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楚姨劉遠征他們去做了,蘇秦不用再操心什麼。

剛才在包廂的時候,不管是蘇秦還是劉遠征基本就沒吃什麼,喝了幾杯酒後就動手了。

這會所有人都餓了。

劉遠征說已經讓廚房重新準備了晚飯,可蘇秦想到鄭南峰的屍體還是熱的,就沒興趣繼續留在這裡吃晚飯了。

外面依舊在下雨,只是沒有白天那麼大,淅淅瀝瀝如同春草嫩芽。

在從高新回學校的時候,路過一個人流量並不大的十字路口,路邊的牆根處有個撐著傘推著三輪車賣餛飩和小籠包的老太太,似乎沒什麼生意,老太太愁雲密佈有些著急。

這樣的雨夜老太太還在擺攤,讓蘇秦多少覺得有些辛酸。

蘇秦想到吃幾個小籠包喝碗餛飩湯似乎挺不錯,於是就讓單于將車停在路邊,帶著單于快步走向了路邊攤。

“奶奶,兩碗餛飩兩籠包子。”尚未走近蘇秦就對著老太太喊道。

滿頭白髮臉上佈滿皺紋佝僂著身軀的老太太看見有客人來了,立刻笑臉相迎道:“好好好,你們先等會啊,喝點什麼不?有冰峰酸梅湯,有常溫的也有冰的。”

單于嘿嘿笑道:“我要冰峰,冰的。”

“兩瓶冰的。”蘇秦順勢說道。

在長安冰峰飲料界,那冰峰是絕對的王者,用它的廣告語說就是從小就喝它,只是這兩年冰峰的價格有點不地道。

連長安本地人都吐槽道,我拿你當情懷,你把我當大佐。

沒多久老太太就端來了兩碗餛飩兩籠包子,包子明顯比正常多放了幾個,老太太解釋道:“看你們都是年輕人,怕你們吃不飽。”

老太太慈眉善目,看著就心地善良。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個年齡了還出來擺攤,估摸著生活上有些困難吧。

也是,這狗。娘養的生活大多時候都是如此,善良的人並不會被善待。

餛飩味道不錯,蘇秦吃的津津有味。

單于這二傻子盯著蘇秦不停的傻笑,蘇秦無語道:“你倒是吃啊,笑個屁啊。”“少爺,我沒想過你這種身份的人也會坐在路邊攤吃餛飩包子。”單于實話實說道。

蘇秦沒好氣的說道:“我也是兩隻眼睛一張嘴的普通人,是人就得吃喝拉撒睡,有什麼稀奇的?你小子現在也有點飄了,咱們這叫接地氣懂麼?山參海味吃膩了,偶爾吃點家常便飯也是生活嘛,再說了我跟你擼袖子喝啤酒的時候也沒見你說什麼啊?”

單于跟蘇秦待的時間久了,學會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凡事不要反駁。

於是呵呵笑道:“你是少爺你說的對對對。”

“滾犢子。”蘇秦就差揍丫的了。

老太太看見兩人嬉笑打鬧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她年輕時就是太束縛自己了,所有事情都聽著父母的,所以生活才會如此艱難。

只是人生在世,白駒過隙,什麼樣的生活不都是一輩子麼?

就在蘇秦和單于吃的盡興,老太太看的入迷時,一輛市容局的執法車緩緩開向了這邊。

老太太看見執法車像是看見被追。債的債主,連忙對著蘇秦和單于說道:“孩子,市容的人來了,我得走了,不好意思啊,這頓就不算錢了。”

說完老太太就開始收拾東西,畢竟蘇秦他們還沒吃完,她這就趕客了,也不好意思收錢。

對於這些擺攤的商販來說,市容局那是閻王還恐怖的存在。

只是今晚下著雨,馬路上也沒什麼人,不至於這麼殘忍吧?

最重要的是,這地方並不是什麼繁華熱鬧的街口啊,也不會影響到市容。

這要是都趕人,那平日裡不得囂張到什麼地步了。

蘇秦委婉的說道:“奶奶啊,下雨天他們不至於趕你吧,你別自己嚇自己了,他們真要趕你的話,我替你說說情。”

“孩子,你不瞭解他們,我都被趕了很多次了,要不是兒子生意破產了,我也不會出來擺攤。還有我兒子先前還為此罪過他們,所以他們盯著我呢。”老太太滿臉委屈道,看起來非常的著急。

蘇秦意味深長的說道:“哦,這麼回事啊,奶奶,那你更不用走了,我替你跟他們講講理。”

說完蘇秦起身就拉住了老太太的胳膊,示意他放心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市容局的車已經停下來了,兩位穿著制服看起來卻吊兒郎當的年輕人滿臉怒氣的走過來罵道:“你這老東西,說過多少次不讓你擺了,你是聾子啊?要不是看你年齡大,我早就給你砸了。”

老太太想走已經來不及了,趕緊求饒道:“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蘇秦卻站出來說道:“兄弟,老太太也不容易,今晚下雨也沒什麼人,平日裡你們趕她就算了,今晚就別為難她了。”

“呦,老東西,怎麼著?你兒子不行又請人來幫忙啊,我說過了只要我在這一天,你就別想繼續擺攤,除非你兒子給我磕頭道歉。”滿臉橫肉大腹便便的年輕人根本沒理會蘇秦,直接對著老太太滿罵道。

老太太卑微的說道:“他們不是我請來的,他們就是路過吃東西的客人,我這就收拾東西。”

本來蘇秦想客客氣氣,可這兩位穿著制服的貨色更像是地痞流氓,更是對老太太出言不遜。

蘇秦臉色不悅道:“看來你們是故意找茬啊?”

胖子旁邊戴眼睛留著寸頭的年輕人冷哼道:“跟你有什麼關係,一邊待著去,少找不痛快。”

本來蘇秦只是想吃個餛飩,沒想到會遇到這種破事。

這要是大多數人的話,肯定多事不如少一事,可是蘇秦偏偏就喜歡多管閒事。

他最見不得這種手中有點小權利就覺得拿了尚方寶劍的衣冠禽獸,現在不都倡導文明執法人性執法嘛。

“可我偏偏就想找不痛快,以後這老太太就算是在你家炕上擺攤,你也得給我忍著。”蘇秦擲地有聲的說道。

你不是覺得有點權利就可以肆無忌憚嗎?

不好意思,我手中的權利比你大。

沒什麼,因為這秦州我說了算。

眼鏡男指著蘇秦鼻子罵道:“草。泥馬,你特麼說什麼?你有本事再給勞資說一遍?”

眼鏡男剛罵完蘇秦,旁邊的單于一耳光就煽在了他的臉上。

兄弟,你這是活膩了嗎?

這位祖宗你都敢罵啊,你們家祖墳是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