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若無的微響,有東西在破碎。

一枚兵簡,在白南妤臨危的時候被觸發。

上策金蟬脫殼!

這是一枚特殊的兵簡,是霍去病加持原簡分化所得,能發揮的作用,遠超普通兵簡。

其瞬間將白南妤推送到數丈外。

但計簡也在產生作用的同時,被來襲的力量絞碎,破裂開來。

所以只將白南妤推送到數丈外,沒能徹底脫險。

白南妤的身形快速倒退。

那虛空中探出的手如影隨形,再次出現在她眉心前方!

生死轉瞬之際,還有一柄古韻斑駁的青銅劍,破空出現,斬向社稷圖。

這柄青銅劍,鏽跡斑駁,但內蘊的兵鋒之銳利,前所未見。

“劍芒為銅綠色,兵鋒鼎盛,劍出,有殺伐之音。這是……春秋劍!”

不遠處,董仲舒和公孫弘齊聲道。

春秋劍是一件傳說中的器物,相傳是春秋時期所成。

甚至有傳說,春秋劍是兵家聖人用過的佩劍,蘊含聖人氣數,兵鋒蓋世。

這柄神兵,相傳已經隨聖人絕跡人間,也有說是在始皇陵寢內。

連社稷圖散逸的仙光,在這件兵鋒無上的器物面前,亦出現消融的跡象。

一劍出,山河動盪!

董仲舒和公孫弘雙雙色變。

這一劍若落下來,說不定社稷圖也要出現破損。

另一端,催動春秋劍的身影,隱然出現,一身將甲。

而他的手指,已堪堪觸及白南妤眉心。

死亡將至的這一刻,白南妤意識裡,所有的一切都在淡化,最終只剩下一張英氣逼人,鋒芒畢露的面孔……

這時,橫向探出一隻龍爪,氣機吞吐如利刃神兵,和刺向白南妤的手,發生了碰撞。

海潮拍岸般的悶響聲中,虛空彷彿龜裂出一個黑洞,所有氣機都在往碰撞的核心處塌陷。

皇帝劉徹的聲音:“忤逆者行亂,當斬!”

霍去病毫無顧忌的選擇去追敵,半點不擔心對方還有後手,繼續破壞河堤。

就是因為他知道皇帝也在關注這裡的變化,等在暗處。

皇帝的力量,在大漢境內便是天憲,山河都要聽其號令,萬民為其聚力。

“陷阱!”

皇帝的聲音一出,那個穿兵甲的朦朧身影,一現即隱,重新消失。

春秋劍亦融入虛空,不見了。

“行跡已露,看你往哪走!”

天上出現一條紫色真龍,在雲層裡若隱若現,龍軀上鱗紋起伏,對應山河大地,承載萬民。

那龍爪在雲層上探出,山河皆在其下。

一隻龍爪,代替了天地,釋放出一道道閃電如神罰,從蒼穹之巔劈落。

下方,一個身影,從隱藏狀態被逼出來。

他手握春秋劍,不斷的斬出劍氣,抵消閃電的劈擊。

皇帝的出現,讓那身影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們以為是在破壞大漢國運,來決堤是主動出擊。但實際上漢帝和霍去病,早料到會有人破壞封禪。

真正的獵物,是來襲的這些人。

他們平時藏在暗處,鮮少露面,皇帝和霍去病想對付他們亦很難找到蹤跡。

但這次不同。

前來決堤,是個讓他們無法放棄的誘餌。

看皇帝的出現速度,明顯早有準備。

而這裡是大漢,是皇帝和霍去病的主場。

他們自覺是來暗襲,其實是闖進了皇帝的圈套。

皇帝和霍去病將他們誘進來,要一網打盡!

皇帝的龍魂,在天上吞雲吐霧,威勢赫赫,閃電如雨劈落。

空間中的壓力之厚,彷彿神州大地的重量,整個湧過來。

暗中的人,徹底被皇帝逼了出來!

……

皇帝在大漢腹地顯化龍軀,掀起大戰時,帕提亞境內,一支漢軍兵馬,正長驅直入,展開蓄謀已久的奔襲。

這是一路騎兵,衛青親統輕騎,殺入了帕提亞。

“這次好好戰上一場!”

衛青在馬上舉目往東看去,臉上隱含鋒芒。

皇帝和大漢雙壁,衛霍聯袂。

君臣三人,在三個不同的地點,同時掀起戰端。

敵方謀劃來襲,皇帝和霍去病,衛青三人同樣有他們的計劃。

衛青身畔是張次公,策馬如風,虎賁東行!

……

轟轟轟!

大漢西南向,驚天動地的轟響。

滅諦神色惶恐,不斷後退。

他顯化出執掌毀滅和戰鬥的佛身,四頭八臂,執握不同法器,與追上來的霍去病交鋒。

他們一行分散逃遁,霍去病殺掉悉筧連和集諦,而後在滅諦返回身毒前,追了上來。

臨近天亮,天地至暗。

兩者在大漢西南角,哀牢和崑崙山交接的區域,發生大戰。

滅諦顯化的毀滅佛身,是一尊執掌戰鬥的佛身,殺伐驚人。

他化出數十丈身軀,八臂燃起金光滅魔的業火。

口中吐出一個個音階,構建成經文篇章,在身前形成光壁,防護自身。

“滅魔經意是佛陀親傳,你便是有仙魔之力,也休想傷我!”

滅諦外強中乾。

他用盡手段,卻在節節敗退,處於守勢。

崑崙山上,銀裝素裹。

皚皚白雪在滅諦的吼聲中崩塌。

對面,霍去病和蚩尤兵身相合,身軀擎天,體外黑氣奔騰如大河。

他站在黑氣中央,大步向前。每一擊打出,滅諦都感覺到千軍萬馬廝殺的聲音,在自己耳畔和意識裡作響。

可怖的兵鋒,像是要貫穿他的意識。

突然,虛空毫無徵兆的刺出一截戟鋒。

無中生有!

滅諦抽身躲避。

不遠處,一座山川被霍去病的力量波及,整個山體像是被蚩尤的黑炎焚燒,又像是被兵鋒穿透。

一座大山在眨眼間灰飛煙滅,消失的無影無蹤,情景震撼至極。

一年後再戰,霍去病的力量成長幅度,遠遠超出身毒佛修的預估!

滅諦全身綻放佛光,手中降魔鈴發出聲響,形成一道道音浪狀的波紋,湧向霍去病。

然而地面上軍陣蔓延,喊殺聲瞬間衝散了降魔鈴音。

“這滅世魔已成長到無法戰勝的程度,降魔鈴居然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滅諦暗驚道。

軍陣的持續擴散,限制了滅諦的躲避。

霍去病趁機逼近,攻勢如狂風暴雨。

轟轟轟!

滅諦和霍去病對撼一次,身形就後退一步。

他面前的防禦結界,如同冰面,裂痕密佈。

一聲聲炸響形成的恐怖力場,連虛空都變得搖晃顛簸。

忽然,滅諦的慘叫和一聲熊吼,同時爆發。

他締結的防護壁,承受不住霍去病的攻勢,終於破碎。

蘊含中央厚土力量的神熊兵符,一拳錘在他肩上。

滅諦的手臂,身軀表面,無數咒文崩碎,鮮血泉湧!

他衍化的另外兩條手臂,握持降魔杵和一柄七彩琉璃的降魔劍,趁機斬出,卻被蚩尤牛蹄子般的大手一把握住。

雙方略一較力,蚩尤雙角上紅色的咒文大亮,往下一拉。

“啊!”

滅諦踉蹌後退,手臂被蚩尤直接撕了下來。

敗相已露。

滅諦的身形縮小,化作流光,想繼續往身毒方向逃跑。

但神府陣紋回縮,虛空也在收縮,將其束縛捲入。

霍去病在後方逼近,拳鋒充分蓄力,五大兵符的力量共振,即將打出最後一擊,擊殺滅諦。

然而虛空驀地湧出佛音和佛光。

霍去病兵府內演化的千軍萬馬,血海滔天,都被這佛音洗滌,消融。

他的力量首次被壓制,落在下風。

無相昧和無願昧兩人,駕馭佛陀舍利而來。

之前他們分散逃走時,無相昧和無願昧聯手推動佛陀舍利,速度最快。

霍去病追擊其他人時,兩者成功返回身毒國境邊緣。

感覺到這個方向的大戰,遂前來救援滅諦。

佛陀舍利的力量,暫時化解壓制了霍去病的攻勢。

而靠近身毒後,佛陀舍利,無相昧等巨頭的力量,都在對應增強。

舍利散佈的光曦中,映現出佛陀的身影。

一尊佛,背對眾生,身後化出佛力光環,滿頭肉髻。

他坐在一株菩提古樹下講經:

“世間如是法,一切皆如幻;若能如是知,其心無所動;若能如是聞,得見彼岸真……”

霍去病聞聽佛陀講經的聲音,頓覺殺意被削弱,心神悸動。

那佛陀的聲音和古樹相合,古樹的三千枝葉震顫,具有了靈性,將聲音推送到大千世界,被眾生所聆聽。

當——噹噹!

梵音禪唱,發人深省。

霍去病立在佛光中,一動不動。

但就在這時,有殺氣刺向他的眉心。

無相昧,無願昧,滅諦想聯手發出力量,趁霍去病被佛陀舍利壓制,打碎他的眉心。

“爾等找死,佛陀也不能止戈!”

霍去病戰意復起,且更為鼎盛,身畔武運大星旋動,來襲的攻勢立即被壓碎。

“我們走,誘其往南追,匯聚南方佛國的力量,律藏已做好準備,聯合眾信徒的加持殺他!”無相昧傳聲說。

三人匯合在一起,催動佛陀舍利,化為流光,後退進入身毒區域。

而在進入身毒後,三者催動的佛陀舍利,速度劇增,往身毒以南移動。

此刻的身毒,大部分國境,已被空三昧率領婆羅門教眾人佔據。

唯獨身毒以南,佛光依然恢弘。

一年來,佛家的力量幾乎都轉移到身毒以南,無數信眾,朝聖般往其國境以南遷移。

這裡成了佛家最後的淨土!

此時,霍去病當初殺入身毒,成了漏網之魚的律藏,從摩羯耶那城的一棟殿宇走出,眺望北方。

那個方向,黑氣遮天。

在黑氣前方,是駕馭佛陀舍利的滅諦,無相昧,無願昧三人。

“今日,我等不惜此身,也要滅魔。”

律藏沉聲道:“諸位信眾,即將到來的就是這世間最大的魔,殺了他造福無數。

是他迫害我身毒萬眾,想要滅佛。

我等便是寂滅身死,也要屠戮此魔,保留佛陀在人間的傳承!”

其聲音震動身毒以南,萬千佛眾聞聽,皆緩緩跪伏。

他們對著佛陀舍利的方向叩首!

倏地,那佛陀舍利驕陽般升空,播灑出無盡佛光。

在佛光中,衍生出層層疊疊的蓮葉。

蓮葉上坐滿了三千佛陀,齊宣佛號!

身毒以南,佛力像是被引爆了般,遮蔽天地!

“漢軍,婆羅門教何在!”霍去病破空而來,聲音同樣震徹天地。

正在攻伐這片區域,駐紮在身毒的兩萬漢軍,還有婆羅門教的人,齊聲回應:

“漢邊軍左都尉趙勝,攜麾下部眾在此,願聽大司馬號令!”

“漢軍右都尉,折衝將吳堯,願聽大司馬號令!”

“漢軍先鋒將姚烈,願聽大司馬號令!”

“大司馬,大司馬,大司馬!”

霍去病的到來,讓漢軍情緒如沸,戰意飆升!

“婆羅門教亦願追隨大漢冠軍侯!”

聲音四起。

漢軍兵將,婆羅門教眾人皆在。

霍去病顯化的蚩尤身,魔焰滔滔,出現在身毒以南的高空。

他開口吞吐,下方漢軍的兵鋒匯聚,落在他身上,化作一件兵甲。

蚩尤五兵相合,遂衍生出一柄山巒大的黑色巨錘。

他以四臂握錘,一錘砸出,天地轟鳴震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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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