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內,將領手中大戈,橫空一劃。

再簡單不過的橫掃千軍,但是連虛空也被戈鋒切開一道溝壑。

那將領身上的甲冑發光,和皇陵的禁制相連,攻擊力暴漲。

霍去病剛才聽到過一個隔空傳聲,知道眼前的將領,出自皇陵內最神秘莫測的上將軍殿。

始皇帝用來對付仙主的方法有兩種,其一是後世的兵家,也就是霍去病。

另一個安排就是皇陵本身,守靈人和上將軍殿,都是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

霍去病最初以為的守靈人,是當年來皇陵時,在皇陵外生存的那支老秦人後裔,但顯然不是!

皇陵內部,也有一個守靈人的隊伍。

他們更神秘,也更強大,職責就是看護皇陵,控制皇陵的機關禁制,喚醒上將軍殿裡的將領。

這支守靈人剛和霍去病傳聲聯絡過,但並未露面。

始皇帝給霍去病的手書裡,簡單提過一句守靈人,說他們終生不出皇陵,在這裡生,在這裡死。

他們和皇陵似乎是一體的,在皇陵內,能力非常強。

此時,上將軍殿出來的秦將,大戈橫掃,壓力如山。

紅衣女的身形稍有停滯,霍去病的拳鋒已從後方打過來。

她甚至沒有過多的時間反應,倉促橫臂格擋。

咔嚓!

她的手臂,被霍去病轟的皮開肉裂!

紅衣女輕叱一聲,身畔的鏡子照耀虛空,出現了一個映象般的門戶。

她被霍去病攻擊,趁著後撤躲避的機會,順勢便要進入其中。

然而她左側抓來一隻手,後發先至,仍是霍去病。

那秦將也再次揮戈,凌空劈落。

紅衣女被霍去病手上的收攝力影響,速度變緩,肩胛到腰腹位置,便被劃過一道血痕,幾乎開膛破腹。

她任憑戰戈破腹而不做防禦抵擋,只為了爭取片刻的時機,身形終於成功走入映象般的門戶,瞬間出現在距離霍去病和秦將百丈外。

紅衣女手裡又多出一幅皮卷。

她手執皮卷,驀然回首看向霍去病,冷冽的眸子露出怨毒之色。

而她手裡的皮卷,倏地收縮,融入虛空,便要消失。

但此時紅衣女身畔空間龜裂,探出一隻龍頭。

這龍頭是青銅所鑄,栩栩如生,連觸鬚上都有無數細密的咒文,靈活顫動,龍頭有丈許直徑,龍目發出如潮的青光。

霍去病曾遠遠看見過皇陵正殿的大門外,左右兩側的立柱上,盤繞著兩條銅龍雕塑。

其大小,形制,和眼前的銅龍相似。

這條青銅龍正是從一層皇陵正殿的立柱上,遊曳而來。

它是守靈人操控的禁制銅龍,也是皇陵諸多護陵銅獸之首。

這銅龍攜帶著皇陵的禁制之力,張開巨口!

呼!

一團青色火焰,卷向紅衣女。

但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宗變化出現。

皇陵更深處,傳來一聲怒吼!

這吼聲一出,青銅龍吐出的火焰炸裂。

霍去病準備出手的力量,也出現了片刻的停滯。

他耳畔還聽到一個震徹神魂的聲音:“當世還能出一位兵家半聖,難得!

“你來皇陵深處,我可以賜你不死,且告訴你一個這方世界最大的秘密,伱將洞悉一切的起因!”

這句話彷彿蘊含著無窮的誘惑,代表天道,在訴說秩序。

聲音入耳便烙印在霍去病的意識裡,揮之不去,形成迴圈往復的神魂印記,讓他覺得應該去找那個發出聲音的存在,去獲知天地間最大的秘密。

利用聲音,就能在神魂裡形成烙印,聚集如陣列,甚至可以對霍去病這位半聖形成影響。

這個發出聲音的人,強大程度前所未遇,匪夷所思。

但霍去病體內兵鋒流轉,轉眼便抹掉了這句話的影響,不為所動:“仙主!”

那聲音是被囚禁在皇陵深處的仙主。

在皇陵的囚禁壓制下,他也只有說出這一句話的機會,便沒了聲息。

不過仙主隔空傳來的吼聲,時間雖短,卻讓那條威勢赫赫的青龍眉心,出現了一縷裂痕。

後方上將軍殿走出來的將領也被影響,速度放緩,在原地凝滯不動。

紅衣女趁機催動古卷,破空而去。

“多謝主上相助。”

紅衣女對仙主傳來聲音的方向,發出一聲嬌笑,旋即消失。

皇陵某處。

紅衣女從虛空中走出。

她慢慢吁了口氣,掃視周圍。腦內卻是不由得掠過剛才的戰鬥過程,伴隨著強烈的心悸感。

“人類的兵家半聖,如此厲害……”

紅衣女細長的眉梢緊皺。

這裡仍是皇陵地下三層,周邊青銅為壁,冷肅壓抑。

皇陵並不是那麼容易離開的,即便仙主幹預,紅衣女也難直接出去。

但只要擺脫了霍去病等人的糾纏,她有把握能離開。

不過,她並不準備現在就脫離皇陵。

她還有事情沒做完。

“等仙主脫困,神州的劫難就來了……”

紅衣女再次取出那面鏡子。

她顯得非常小心,邁入鏡子,斬斷了一切氣息痕跡。

鏡子一點點變得透明,往皇陵某處移去。

她脫身後,不僅不急著離開,還打算反其道而行,繼續深入皇陵,去完成沒做完的事情。

躲在鏡子空間內,紅衣女化作一縷暗流,往皇陵深入。

如果她能看見鏡子前行的方向即將遭遇什麼,必會大吃一驚。

在鏡子前行的方向,虛空背後,霍去病催動瞞天過海,暗度陳倉,以連環計勾連兩大上策神通,足下陣紋流轉,與皇陵兵權交融。

他就藏在紅衣女行進的方向。

且霍去病足下,還有一圈屬於皇陵兵權外的印記,幫助他在皇陵裡更好的隱藏。

這印記,來自守靈人。

剛才紅衣女逃走,守靈人便再次和霍去病傳聲聯絡。

憑守靈人對皇陵的掌握瞭解,加上霍去病的皇陵兵權。

兩股力量相合,霍去病再憑藉紅衣女逃走前的一剎,祭出去的擒賊擒王兵策神通,並運轉靈蓍兵符,推演追溯,即便紅衣女小心隱藏,仍被再次找出了蹤跡。

霍去病在守靈人的輔助下追上來,隱在紅衣女潛行的前方,蓄勢以待。

此一刻,他站在虛空深處,單手握持霸王戟,手臂緩緩上拉,停留在最高點,將力量蓄滿。

他的識海內,兵符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共聚化為一枚兵印,加持其力。

神熊兵符則顯化為一頭神熊,其體內諸竅與霍去病逐一呼應,力量相連。

就在他的力量積蓄到頂點的時候,紅衣女催動的鏡子,進入了攻擊範圍。

同一瞬,紅衣女在鏡子裡心生警兆,強烈的悸動感,攥緊了她的心神。

霍去病以不可形容的速度,閃電揮臂,摜出手中的霸王戟!

咔嚓!

鏡子前方,空間破碎,刺出一根大戟。

戟鋒穿透虛空,穿透了鏡面,穿入了鏡子內。

鏡子從隱匿狀態,被一戟刺穿,裂痕密佈,鏡內響起一聲尖叫!

鏡子的破碎處,滲出殷紅的血!

然後……鏡面碎裂。

紅衣女的身形被拖出來,她被大戟穿入眉心,從破裂的鏡子裡跌落。

其腦殼的上半部分,被戟鋒連同其側翼的鋒刃,幾乎全部掀開,能看見腦袋裡紅的白的東西在跳動。

紅衣女因為強大的生命力,並沒死。

但霍去病這一擊,蘊含的力量生猛無比,還包含著一種特殊的收束力。紅衣女的神魂像是被鎖在了霸王戟上,難以掙脫。

她試圖催動力量,重構身體,擺脫霸王戟,但力量根本無法運轉。

連她的思維彷彿也被這一戟釘住,念頭轉動的速度遲緩,已無法控制身體從重創中脫困。

她和霸王戟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僵持和平衡。

霸王戟無法進一步抹殺她的生機,她也難以掙脫。

紅衣女就這麼被釘在戟上,被霍去病生擒,送入神府,由蚩尤接手。

這一戰收穫極大,算上被紅衣女費盡心機救出來的神魃,一戰擒獲兩個仙主手下的王級存在。

紅衣女在戟上尖叫道:“沒有人能阻止仙主脫困,掙脫束縛的王不止我一個。霍去病,你與我交戰時,其他的王已經做完了該做的事……”

“你說的王若都是你這種貨色,多出來幾個又能如何?和你一起捱揍?”

霍去病輕哂了一句。

紅衣女又驚又怒,卻無力反駁。

她落在霍去病手裡,將成為最好的小白鼠,用來研究其族群難以殺死的秘密。

霍去病耳畔隨即響起一個帶著稍許沙啞感的聲音:

“她說的沒錯,我們與她交戰時,還有另一處牢室出了問題。”

這聲音的速度緩慢,給人一種不太熟悉怎麼說話的生硬感。

是那個守靈人在傳聲。

除了霍去病,他可能沒跟別人交流過。

對方又道:“皇陵東向的乙字號北兵位牢室,你可知道具體方位?”

霍去病嗯了一聲。

“我們過去看看?”守靈人的聲音。

霍去病答應,將紅衣女那面破碎的鏡子碎片,一起收走。

鏡子裡有一個破碎的空間,霍去病準備稍後進去看看。

他在皇陵裡快速移動,往目的地接近。

路上還能感覺到皇陵一層,有不少銅獸在奔跑,撕咬攻擊一些侵入皇陵的存在。

有兩個問題在霍去病的腦海裡浮現。

仙主的這些下屬,為什麼大多是女人,且喜歡穿紅衣?

最初進入皇陵遇到的也是一個紅衣女子,剛才擒獲的王,也是這樣?

另一個困惑是對方雖然生的和人一模一樣,但絕不是人。

沒有血肉之軀,包括半聖在內,被打穿心臟,眉心仍能迅速重組不死。

“你是當代最好的兵家嗎?”守靈人的聲音。

霍去病心有所感,抬頭看了眼行進過程中,途經的一條青銅廊道上方。

在廊道的頂壁上,有一條龍的影子,在穿梭前行。

而影子上坐著另一個身影,模模糊糊,也是影子的狀態,和他保持相同的前行方向。

那就是守靈人。

他在這陵寢裡,似乎能動用不少奇特的能力。

“我不僅是當代最好的兵家,也是數千年曆史中最好的兵家之一。”霍去病一點不謙虛。

兩人交流中,穿過皇陵的一處處區域。

半刻鐘後,來到皇陵的另一方向。

這裡有一個內部呈葫蘆形的密閉空間,同樣棺槨密佈。

而在銅室的中央,有一口銅棺,已經開啟。

有人在他們對付紅衣女的時候,潛入這間牢室,成功開啟了一口棺槨。

霍去病眉心浮現出一個環狀印記,借用了空三昧來自吠陀經的毀滅之眼。

虛空在他的注視下,變得透明如鏡子,時間像是在逆流,照映出一幕幕飛逝的影像!

片刻後,霍去病吁了口氣:“確實有人來過,但沒關係,只是些苟延殘喘的過街老鼠罷了。

守靈人,仙主手下都有哪些存在,被封在這皇陵裡?還有地下長城外,那些仙主的部眾,是怎麼回事,你可知道?”

“知道。”守靈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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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