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陽光灑落。

長安百里外,驪山境內,霧氣升騰,竟有喊殺聲瀰漫在山野間,像是有戰爭在發生。

趙安稽,復陸支等將領披甲執銳,往東眺望。

天上有氣機聚成戰雲,滾滾而來。

霍去病帶著眾人,破空出現在驪山。

“大司馬!”

趙安稽,復陸支等將領齊聲道。

隨霍去病過來的彌布,掃了眼周圍:“我說去泰山封禪沒見到你麾下這些將領,原來都在這。”

霍去病,皇帝,衛青對封禪期間可能會有變故,並非毫無準備。

西族從東西兩線退走,若再出擊,會從哪來,最快,衝擊力最強?

霍去病對皇陵有所佈防,也就理所應當。

皇陵入口連線的山腹甬道,已被漢軍層層封禁。

復陸支,趙安稽,陳慶等將領或統兵駐守外圍,或在山腹內,將驪山守的鐵通一般,密不透風!

漢軍在這裡,有超過五萬禁軍精銳,還可以從長安源源不斷的調兵過來協防。

霍去病過來後,抬手祭出一張防禦陣圖。

那陣圖上升,形成一座倒懸虛空的軍陣,顛倒空間,處處殺機。

霍去病伸手一招,又有漢軍的兵權聯合長安升騰的國運,湧入驪山,鎮壓山脈下升起的戰爭氣息。

如果有必要,就用國運和西族的族運對撼,保長安無恙。

“眾將,依陣圖列陣,若有人衝出皇陵,殺無赦!”

“殺無赦!”

漢軍的呼喝傳遍驪山,秦嶺。

旋即有兵馬馳騁,甲備磕碰,殺氣騰騰。

“入陵!”

霍去病足下蕩起陣紋,囊括眾將和隨同趕來的眾人,一起出現在地下甬道內。

前方便是當年第一次進入皇陵的青銅壁,在陣紋推動下,銅壁波瀾如水,眾軍依次進入。

皇陵一層,被如水的黑氣覆蓋,如同走入了汪洋深處,視線晦暗。

眾人一進來,就感覺壓力遽增,氣息陰寒刺骨。

馬其頓眾人的位置,列加國主暗暗叫苦。

他剛才其實是想給冠軍王表忠心,不甘人後。

然而這地方一看就不是善地,蘊含大凶。

現在後悔,好像晚了。

其他人略作打量,也是人人心驚。

此刻的皇陵,甫一進來,就能聽到刀兵磕碰的聲音。

入口區域的黑暗,明顯比其他位置要虛淡。

是胡亥利用大秦國璽,撥動了皇陵的部分禁制,削弱了這一區域的殺機,放西族進來,衝擊出口,想殺入長安!

有不少西族和皇陵俑兵,在皇陵狹窄的甬道里廝殺!

戰火方興。

“冠軍王來的正好,西族潛入了皇陵。”

守陵人陰柔的聲音送入霍去病耳中:“胡亥有我大秦國璽,抵消了部分皇陵的禁制,且他知道俑兵弱點,推進的很快。”

皇陵的甬道里,俑兵列隊揮戈,佇列整齊,抵擋絞殺著西族。

但俑兵畢竟不是真人。

陣紋祭刻,煉製的再靈活精巧,青銅俑兵總歸移動不便。

它們的移動是靠皇陵的樞紐,陣列來推動。能催動的攻勢,俱是依靠皇陵無處不在的陣紋彼此交織,牽引,形成殺傷力。

若針對陣紋,削弱部分皇陵禁制。

就可以同步削弱俑兵的戰鬥力,放大它們移動不靈,攻擊招式固定等弱點。

有了胡亥推動大秦國璽,所以西族能潛入皇陵。

“皇陵其他地方如何?”霍去病問。

“進入皇陵的西族,是透過我大秦國璽開啟秘徑進來的,具體位置我還未找到。

但開啟的秘徑,範圍必然不大,進來的西族有限,短時間內不可能衝開皇陵入口。

我擔憂的是他們對外長城的攻勢。

上將軍已經去了,冠軍王掌握皇陵兵權,也去長城外壁駐守如何?”守陵人說。

霍去病微微點頭,足下陣紋明滅,連同身後眾人,再次消失。

當眾人感覺陣紋變化停止,落足平地時,已來到了皇陵外的長城,站在一座烽火臺上。

彌布,馬略等人首次來到皇陵長城,入目的情景,讓他們目瞪口呆。

剛才進入皇陵,能看見少量俑兵,一干人雖然驚歎,但還能壓得住心下的情緒。

然而來到皇陵外圍,見到青銅長城巍峨如山,鬼斧神工,不由得為之一怔。

長城外,更是喊殺聲震耳欲聾。西族部眾重現了潮湧般人浪堆疊的一幕,駭人心神。

從山壁般高聳的長城上下望,煙塵四起,西族部眾如山如海,奔跑如飛。

列加親王嚥了口唾沫,拽了拽身邊的洛狄,悄悄傳聲:

“我兒,一旦開戰,切不可靠前廝殺。之前見到漢之國運攀升,為父心頭激盪,眾人皆應,便跟著應了一聲,真是失算。

哪想到如此危險。”

洛狄也是心神慌亂,俏臉微白。

“為父與你說,萬一遇到危險,記得躲到冠軍王身後。他征戰不敗,是入世神祇,也是所有人最後的依仗,躲在他身畔,比哪都安全。”

……

西族祖地。

“兵潮開始了?”

“嗯。”

大統帥和天璣一問一答。

“秦之國璽你是從哪得到的?”天璣續道。

大統帥恢復了胡亥的模樣,身形高大,一襲黑龍袍,臉色陰沉。

他的眉心顯出一枚印璽,起起落落:“青銅古路。”

“秦皇為何要將秦璽放在青銅路上,伱又是如何知道印璽在那裡的?”

胡亥道:“此是父皇的算計,大秦國璽也是控制皇陵禁制的樞紐之一,能補充皇陵的力量。

若皇陵被破壞到一定程度,國璽便會被氣息牽引,從藏匿處迴歸皇陵,提升皇陵禁制的威力,讓所有對皇陵的衝擊,都前功盡棄。”

“國璽放在和皇陵一體的青銅古路上,所以能氣機互感,隨時可以彌補皇陵禁制,這是父皇萬無一失的精妙手段。”

“若不是朕,想撼動皇陵,要比現在多出百倍的代價。”

胡亥恢復了形貌後,連措詞的口吻,舉止也恢復了之前模樣,看不出大統帥的痕跡。

“除了皇陵內部禁制,這印璽和皇陵的星辰棺,都是父皇留下的後手。”

天璣道:“可惜他沒料到出了你這個漏洞,將印璽藏在青銅古路,皇陵之外,仍被你找了出來。”

胡亥道:“當年父皇修築皇陵,朕就暗中關注。

最後封禁皇陵大門時,是朕親自前去,那時就在暗中留了一條秘徑,只有朕知道。”

“此次衝擊皇陵,你有多大把握能成功?”

“皇陵也是神州地脈的一部分,成不成功並不重要,只要戰爭爆發就會影響神州氣運,影響封禪,能延緩皇帝,霍去病突破成就人皇,兵聖,等到仙主先出世,我們就贏了。”

天璣道:“何況我們用埃及,羅馬等國的俘虜,填充補滿了一次血池。

根本不怕此次開戰的消耗!”

又道:“關閉祖地。

霍去病過來後,必試圖尋找祖地,對我們展開反擊。這一戰,我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在祖地外,虛空出現一個巨大的青銅鏡,覆蓋照映祖地,隱匿切斷了其所有痕跡。

銅鏡便是放大後的崑崙主鏡。

之前西王母和凰女找到的祖地氣息,則是崑崙鏡推動的映象投影,刻意吸引兩者注意。

天璣和胡亥真正的佈置,早在暗中展開,對皇陵形成衝擊。

……

地下長城。

除了霍去病帶來的人,上將軍親統俑兵,與衝城的西族廝殺。

這次出現的西族,攻勢和以往不同。

長城外的地面,有一種妖異的暗綠色軍陣紋路,藤蔓般在長城外壁攀爬延伸,就像一架架梯子。

衝過來的西族踩踏著盤繞城牆的陣紋,迅速往城頭爬上來,與俑兵接戰!

“果然準備充分。”

霍去病祭出一道道陣紋,融入復陸支,趙安稽,還有彌布等人體內。

其中蘊含皇陵兵權,能讓他們不至於被皇陵排斥,可以協同作戰。

另一側,列加國主頭皮發麻。

下方西族衝城的情景過於瘮人,從城頭望下去,幾乎看不見盡頭,全是西族部眾。

在西線地中海區域的戰爭,即便最危險的時候,也沒有眼前這般悚然。

鏘——

一頭銅虎和一頭辟邪,在長城的外壁上奔跑,爪鉤叩擊在銅壁上,火花四射。

幾個正在牆壁上攀爬的西族,被辟邪一口一個咬斷脖頸,鮮血濺出。

殘屍從銅壁上跌落。

辟邪繼續撲向下一個目標。

長城的銅壁上,出現一道道陣紋的光暈,接連有鎮墓銅獸出現,撲殺西族部眾。

“冠軍王,西族敢直接衝擊皇陵,必是開了血池,不怕折損。

要斬首或刺穿心臟,破其血脈之源,不然很難將他們殺死。”上將軍在一旁傳聲提醒。

霍去病佇立城頭,眺望遠處西族來襲的方向。

他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力量波動,在那個方向醞釀,成型,即將出現!

“祖龍!你的力量能不能動用?”

“額的力量正和神州的山河大地契合,催發靈韻。推動你大漢的國運攀升,完成封禪。額如果抽離,天地之力就少了神州地脈的部分,不再完整,封禪會大受影響!”祖龍道。

霍去病嗯了一聲,開始推動皇陵兵權,足下陣紋與皇陵全面交融。

長城的青銅壁上,機扣聲傳響,探出一根根長矛般的尖刺。

這些尖刺上篆刻陣紋,隨著機扣的變化,收縮而後探出,如此反覆。

從側翼看,皇陵外壁,像是有無數兵眾藏在牆體內,一次次揮矛刺出。

被刺死墜落的西族,下餃子般墜落。

長城最上端則橫向往外延伸出一個青銅臺,不僅阻擋了西族攀爬翻上牆頭,且能容納更多銅俑登上城頭,加強防守。

在城內後方,是綿延佇立的青銅俑,正有一排排銅俑,在機扣聲和陣紋的明滅中走上城頭。

遠處,一隻流光熠熠的青銅凰鳥飛來,凰女佇立其上。

另一側,西王母也從虛空步出,出現在長城上空。

“我們來的方向有一股力量湧過來,是西族推動的攻勢!”

轟隆隆!

遠處悶響如雷。

那片荒蕪的天地深處,湧出風暴般的黑灰色霧氣,鋪天蓋地。

那是西族所有部眾,一起匯聚的兵勢,也是他們推動的兵潮國運!

灰黑色的氣息,遮蔽了長城外的天地,漲潮似的逼近,不斷翻騰增高,聲勢越來越盛。

最終來到近處,像一道大浪撞擊在長城上。

驚天的巨響,整座長城晃動,無數陣紋閃爍。

且這種震動持續,不斷攀升加劇。

有西族在兵勢風暴的席捲攜帶下,大量衝上城頭。

長城外的區域,幾乎全被霧氣覆蓋。

天地似乎都被淹沒。

“西族長期蟄伏的這方天地雖破敗,卻像是被他們祭煉過的法寶,一旦發動兵潮。整個天地的力量都與他們的種族氣運相連,可怖至極。”上將軍緊了緊手裡的大戈。

之前在神州交鋒,無形中壓制了西族的力量,眼前的他們卻是爆發出了更強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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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