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龍珠內是天地之靈,以萬載歲月積累的本源靈氣。

霍去病的識海里,兵符處於最初修行時的狀態,是一團繁複如軍陣般的咒文。

當他引動龍珠,其中的氣息入體,先是在體內諸竅流經往復,迴圈如長江大河。

隨即上行湧入眉心意識海,融入兵符核心的咒文陣列。

對應本經陰符七術篇章的古音,在識海里滌盪,震徹神魂,如洪鐘大呂。

兵符的初始形態,在龍珠的力量融入後,迅速蛻變。

識海內,很快便有一頭靈龜,從兵符裡蛻變化形,背甲上蘊含易數,咒文交織。

同步出現的還有騰蛇。

實意法騰蛇,養志法靈龜。

兩者最先在識海顯化。

本經陰符七術的經意輪替,轉圓法猛獸化白虎,散勢法化朱雀,分威法伏熊,盛神法五龍,逐一重現。

唯損兌法靈蓍在之前的戰鬥中未曾離體,完好無缺。

七大法門衍化的六大兵符,汲取龍珠力量,一路攀升,識海內龍吟虎嘯,兵符很快恢復到鼎盛的陽神狀態。

盤坐修行中的霍去病,眉心綻放出一縷兵鋒,背後復現出兵聖光環。

他盤坐處有一座軍陣擴散,四象神兵符對應四方,厚土神熊坐鎮中央。

霍去病繼續吐納,那顆龍珠便化為一縷金光,進入識海。

三頭妖龍遂從珠內化形而出,對著周邊咆哮,彷彿感應到了危機。

祂被六大兵符圍在了中央。

在霍去病的識海里,兵符能顯化出無窮的力量。

那三頭妖龍崩潰為漫天星辰般多不可計的符號,被六大兵符吸收。

霍去病體內,諸多秘竅,十萬毛孔,都在綻放一種通徹如琉璃的淡金光曦。

本經陰符七術的經文真意,締結如一層壁壘,將兵符各自環繞其中,呈球狀,如六輪太陽懸在識海里。

陽神兵符蘊育出了新的神異,即將再次進化。

霍去病睜開眼,時間已過午夜。

識海響起鬼谷子的聲音:

“陽神結兵繭,是為神魂返仙。你的本經兵符,即將突破陽神!”

神魂修行的第七重境界,也是最後一重,為‘返仙’。

“我當年創造本經陰符七術,最後一重境界是推演所得。在冠軍王你之前,還無人修成過第七重陽神返虛歸仙,追溯神魂之源的境界。”

鬼谷子娓娓道:“且你是同修全經的七大篇章,共同達到陽神返仙的層次。

我也想看看會出現哪些變化。”

“神魂返仙,追溯命源。我合天數推演,可長生久視矣!”

“兵符結成本經兵繭,多久能結束?”

“有祖靈珠的靈氣支援,一呼一吸,一晝一夜為一陰陽,合混沌圓滿之數,明日此時,兵符就會化顯出世。”

這顆龍珠真沒白搶,益處巨大。

若被仙主所得,他不需要數月的修行,就能出關。

此時的龍珠,依然有力量未曾耗盡,在識海內播灑光暈如一輪圓月。

而此番皇陵長城之戰,擊潰西族最後的氣數,霍去病的意識裡,古井也推送出新的戰爭符號。

其中兩枚是淡金符,可用來推動兵策,晉升為上策。

最後一枚卻是從未見過的一種混沌般氣息繚繞的霧白符號。

這枚符號極為神異,一枚符號而已,卻佔據了霍去病的識海中央。

連正在進化突破陽神的識海六大兵符,都只能環繞在其周邊。

“此符是古井所出,最強大的輔助靈符之一,破一方天地方得出現,名混沌靈符。

從真實世界最接近核心源點的位置,摘取氣息,構築為符。

這符號一旦使用會讓伱進入真實天地,時間,空間等規則都會被其蘊含的力量,衝潰消融。”

鬼谷子續道:“你突破仙魔境那一刻,用此符效果最佳。”

霍去病略作沉吟,鬼谷子的意思是使用這枚符號,會有一段時間融入真實天地,或許還有某些特殊變化,讓他事先做好準備再用。

霍去病施施然的起身,走出靜室,抬頭看了眼星空。

“祖龍。”

“莫事?”祖龍隨聲響應。

“關於那條三頭妖龍,你知道什麼?”

“祂是個瓜慫。不過若不是祂所在的天地衰敗,祂會比與你交手的時候強大的多。”

祖龍說:“祂的三顆頭曾完整並存,不像現在只有一個頭,還被你給打碎了,另外兩顆是虛幻的。

三頭一起存在時,祂的力量能收攝星辰,增地之厚,掌天地靈氣的升降,運轉。”

“你能吸收祂的龍珠,是大造化,待兵符破開陽神,帶來的氣運,力量,會推動你衝擊兵聖境。”

霍去病和祖龍在交談中,回到寢殿。

劉清卻是在榻上打坐,霍嬗的小木床就在寢殿一旁。

小傢伙睡得四仰八叉,無憂無慮,小老弟舒適的癱在開襠褲中間。

霍去病靠近瞅了瞅,啞然失笑。

劉清得了女帝那顆金色神格,吸收其中力量,最近修行提升的很快。

她已達天人六境。

聽到霍去病進屋,她便從淺層次的打坐中收回心神。

“走時你已睡了,怎麼又起來了?”

“睡了會,就起來修行了。”

夫妻倆解了外衫,依在榻上小聲說話。

“若將來能殺了仙主,有皇兄,舅父和夫君在,周邊各屬國當無人敢反,大概也就無仗可打了,夫君考慮過以後嗎?”

“馬放南山,卸甲歸田,多生孩子。”霍去病一本正經道。

劉清有著濃密睫毛的眸子眯起,笑吟吟道:“你和狐狸精生吧。”

“要不就去周遊天下。我半聖以後,對仙界的感應越來越清晰,帶你們去看看也說不定。”

夫妻倆這一晚睡的是素覺,啥也沒幹。

次日天明。

封禪還有些收尾工作,諸如告天詔書封入泰山,太子劉據在山下揚土,對應五方等事。

霍去病負責陪駕,跟在皇帝身畔,心忖陛下成就仙魔,不知未來什麼打算。

長生久視,且他治下的大漢,已達到皇權極致,起碼在人間是不會有什麼追求了,或許……皇帝陛下未來也會去仙界看看……

霍去病念頭起落,封禪的儀式真正結束。

對皇帝來說,成就仙魔,夙願一朝達成。

他數年沒出過長安,站在泰山之上環顧四方,頗有些靜極思動,起了巡遊天下的興致。

皇帝決定回長安稍作調整,便啟行去巡視這大漢廣袤無疆的國境。

“朕踏入仙境,卻未成人皇,還差了些氣數,強求不得。

朕想去各地看看民生,看看朕治下的大漢到底如何。”皇帝立在泰山之巔,對衛青和霍去病道。

“去病,你破境兵聖,可曾有感,還要多久?”

“確有些感應,不過臣此番打算瞞天過海。”

“哦?”

皇帝啞然道:“這麼說你另有謀劃,那朕這次出行,你不打算隨行?”

“臣確實無法隨行。”

霍去病應道:“臣留在長安,以應對可能出現的變化。”

“也好。”

皇帝轉而對衛青道:“前幾日你麾下被人安插奸細,可曾處理妥善。”

“是酋塗王被仙主動了手腳,已處理妥當。”衛青道。

下午,泰山下的皇家行宮。

按禮制,皇帝要在這待滿三天,一時不會離開。

馮歡步履輕快的在禁軍帶領下,來見霍去病。

“大司馬。”

馮歡進入殿內道。

主位坐著霍去病,一身黑色星辰甲,幽光內斂。

身畔的白南妤穿杏色留仙裙,長髮結鬢,妝容精緻,交襟的衣領,凸顯出頸子的修長。

她正在給霍去病沏茶。

放下手裡檢視的漢軍將領名冊,霍去病對馮歡道:“你修行的畫魂術,拿給我看看。”

馮歡大訝:大司馬要看畫魂術,難道有事情需要他親自改變形貌……

霍去病屈指彈給馮歡一枚神格。

卻是當初斬殺仙妃女帝,從其遺物中得到的一枚蘊含神力的結晶,屬於無屬性神格。

女帝在埃及獲得,打算用來吸收,增加修行的東西。

但即便是隨手之物,對馮歡這一級數的天人境來說,也是瑰寶。

吸收了這枚神格,至少可幫他遞增兩三個等級。

馮歡跪伏道:“能為大司馬做事,下臣已喜悅不盡,怎敢要大司馬的東西。”

霍去病擺擺手:“你以往屢立功勳,該得之物。”

囂旗勝在一旁豔羨道:“數你運氣好。大司馬要你的東西看看,給你這種神異之物。”

馮歡喜滋滋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小枚玉簡:

“我們丹青一脈結合道門修行,創出畫魂術,能變化萬千。我在這方面天賦異稟,師尊說我骨骼清奇,是我們這一脈的天才。

我師祖出自秦時的夜御府,也是和我大漢繡衣使一樣的司職,負責探查天下動向。”

霍去病點點頭,歷朝歷代都有監察天下的密探組織,為皇權服務。

有的被世人所知,有的秘而不宣。

秦皇也在他留下的手書裡,提及過大秦夜御府,是秦時權柄最重的組織之一。

接過馮歡的畫魂術玉簡,霍去病認真查閱,很快就將內容一字不差的記下來,又將玉簡還給馮歡。

以霍去病的層次,畫魂術在他這裡算是小術,稍事推演,瞬息便達到大成境界,且舉一反三,根據自身修行,做出許多調整完善。

這門術法,應該叫七十二變啊……霍去病心忖。

他要來這門術法,打算做些安排應對,而後自己也該衝擊兵聖境界了。

時間來到晚上,霍去病再次進入靜室,闔目修行。

識海里,六大兵符所在處,本經顯化的經意壁壘光芒大作,表面的咒文盡皆歸於一點,化為一枚烙印。其內玄武,白虎,靈蓍,朱雀,神熊,青龍相繼重現。

破陽神以返仙!

力量對應仙魔。

人的神魂先天即為仙魔,修行迴歸本源,是為先天之神。

一頭白虎倏然從霍去病的識海撲出,體長三丈餘,為西方神獸,主殺,掌兵!

祂身上擁有了自己的體竅,呼應白虎七宿星辰。

其出世後,西方的蒼穹上,有星辰與其呼應,化為一張星圖,勾連白虎體內諸竅,在它足下浮現出軍陣烙印。

這頭白虎脫胎而出,已有了自己真正的生命。

祂是霍去病神魂的一部分,也是獨立存在的個體。

而後又有青龍應東,朱雀向南,玄武對北,交感各自星宿,呼應天地氣數。

六大兵符返仙,皆有仙魔之力。

天地間的某種氣機沸騰律動,即將顯出驚世的氣象。

霍去病卻是推動瞞天過海,遮掩了所有異象,讓六大兵符返仙的波動,歸於平靜。

但是當兵符修行大圓滿,氣息共聚識海,他體內的力量,猝然攀升。

霍去病走入神府,並將瞞天過海化為上上策,遮蔽氣象,擾亂天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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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