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

宋然,肖應,嶽饒三人一起被霍去病的力量覆蓋。

他們的身形如同失去重量,周圍有一層虛渺的氣機,就像包裹著他們的外殼。

這層外殼吸收了他們行動時的聲音,包括自身的呼吸,心跳等內在動靜。

而他們身畔的霍去病,更像是消失了,視覺上依然能看見,卻感覺不到。

連體溫,氣味,都在收斂。

此刻的霍去病,身上的毛孔閉合,體內自我迴圈。

他在嘗試養志法靈龜中的‘息’,龜息,主收斂,隱藏。

他進入王府後,從容不迫的開始深入。

王府內明裝暗卡不在少數,卻無人能發現他的蹤跡。

霍去病正將整個府邸的動靜,變化,全都收入感知當中。

他們四人就像是潛入了‘戰場’的一支孤軍。

但宋然三人反而生出身在主場,優勢在我的信心,這得益於霍去病的表現和他識海兵書內的天賦美人計的作用。

幾人穿庭過舍,很快來到內院。

這裡的防衛反而相對鬆散,因為進入了主人的生活區,只在一些關要處,有人駐守。

霍去病的感知,洞察到淮南王府內有兩股強大的氣息,分別守護著劉遷和劉陵。

捕捉到對方的方位時,他們交談的聲音也隨之入耳。

“你給阿父傳訊息了?”劉遷的聲音不悅,在質問劉陵。

噹!

餘音乍起。

劉遷單手握劍,另一隻手屈指輕彈,敲在劍脊上,催發了劍鳴。

一共十六下……霍去病腦內自然而然的浮現出這個數字,是那柄劍被劉遷彈指震鳴,在空氣中發出小幅度震顫,一共十六下。

這種洞察一切的感覺,帶來了強大的掌控感。

“你做過什麼,阿父每過一段時間總要問問。”

劉陵淡定道:“你在長安,多年都沒什麼作為……除了那個卓氏女子,被你騙來。

這幾日你房裡的動靜,讓人不得安寧,兄長最好能收斂些,我聽說霍去病已經回到了長安。”

“呵!”

劉遷不屑的笑了笑。

劉陵起身:“我猜阿父過段時間會讓你回淮南。那是我們的地方,總歸能隨著兄長的心意行事。

長安不適合兄長久留,伱將那卓氏女子也帶回淮南吧。留在府上是個禍根,等利用完卓氏,最好將她殺掉。”

房間外,廊道上的陰影下,霍去病已經駐足而立。

劉陵離席的同時,他腦內再次浮現出諸多訊息,包括劉陵的步履長度,她會用四次呼吸的時間,從房門走出來,然後左轉,回自己房間。

而霍去病依據這些訊息,提前規避,來到了房門右側的廊道後安靜佇立。

如果從旁觀的視角看,會發現霍去病的動作和往門外走來的劉陵,形成了一種奇妙的配合。

他來到房門右側的廊道,隱藏不動時,劉陵恰好從房內走出,分毫不爽。

其果然往左拐,步履輕盈,在兩個隨侍的簇擁下而去。

整個過程,劉陵只要往右側看上一眼,就有可能發現異常。

但她沒有。

倒是她身畔有一名隨侍,猝然回頭,但……什麼都沒發現。

隨侍回頭的剎那,霍去病無聲無息的拔高身形,緊貼房梁。

和霍去病一起的宋然三人,齊齊吁了口氣。

霍去病闖入淮南王府的過程,太不講武德了,處處都差之毫釐,稍有錯失就會被發現,簡直刺激到極點。

當遠處那個隨侍收回視線,霍去病又從房樑上落下來。

而此時的劉遷也沿著房間後門的內廊,回到了自己的寢殿。

他的房裡,有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哭的梨花帶雨,眼睛紅腫。

看見劉遷,女子露出驚羞中藏著畏懼的表情,小心翼翼:“王太子,你要歇了嗎?”原本清澈的聲音,帶著些嘶啞。

劉遷大樂,毫不掩飾目光中的侵略性。

這美人便是‘卓青珂’,不僅容貌傾城,且他已經領略過箇中滋味,妙不可言。

“之前讓你嫁過來你不願意,非要我用手段,才肯乖乖過來。”劉遷灼灼打量。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自在。

“這幾日我教你的閨中之法,都學會了?”劉遷自得道。

女子低低的嗯了一聲,順從中帶著畏懼,尺度拿捏的剛剛好。

霍去病心忖不愧為密偵訓練的娼門。

嗤!

房內響起劉遷撕|衣服的聲音,還伴著一聲嬌柔的低呼。

肖應在一側旁聽,偷偷嚥了下口水,耳朵聳動,全神貫注。要是霍去病不行動,他估計能一直聽下去。

宋然卻是面色微紅,用眼神詢問:“要不要開始行動?”

霍去病潛入王府,固然有正事,次要原因則是試驗天人境的身手,無所謂動手早晚。

房內,劉遷已經感覺到了自身的膨脹,正準備讓美人登榻,門口忽然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劉遷大怒:“誰,滾。”

“霍去病。”門外的聲音,淡定到像是在自己家裡。

劉遷愣了下:“誰?”

房外的人不理他了,房門被推開,肖應,宋然一左一右先走了進來。

霍去病為什麼要來淮南王府?

為了教訓劉遷?

當然不是!

眼下的形勢,包括漢匈的交鋒,那個暗中執筆者的出現等等,都意味著山雨欲來。

而淮南王是霍去病推測出來,可能和執筆者相關的一條線索。

就像和劉徹交談時說過,從北軍中尉被殺,之後的事很可能是聯在一起的,有隱藏的目的性。

敵暗我明。

如果什麼也不做,任憑對手佈置,就很被動。

即便再藐視對手,有些佈置還是要做的,至少可以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霍去病夜闖王府,是準備推劉遷一把。

劉遷的性子,適合當一顆棋子,相對沖動,沒經歷過多少風浪,在關鍵時刻他更容易被利用。

霍去病打算把他扔出去當攪屎棍,成為試探淮南王,甚至那個幕後執筆者,用來驚蛇的‘草’。

這也是劉徹默許了的。

若非如此,宋然等人亦不敢跟著來闖淮南王府。

霍去病負手走進房間,而後先來到一側的窗欞下,無聲佇立。

就在宋然,包括劉遷都有些愕然不解的時候,窗戶忽然破碎,一個人從外邊躍了進來。

是劉遷的隨侍,時刻護持他安全的,住在隔壁,顯然是聽到動靜,過來護主。

然而他並沒料到會迎頭撞上提前洞察了他的動作,等在窗後的霍去病。

制敵於先!

電光石火間,霍去病揮手抽出。

對面的護衛大駭,雙手前探,進行防禦,卻被霍去病橫向抽出的手破開,同時提膝撞在其胸口,狠辣無比。

兵家廝殺,就如戰場分生死,直擊要害,讓對手失去反抗能力。

撲進來的人影矯健如豹,卻沒能抵住霍去病,被破防擊中,砰然倒地,一動不動。

出奇的,旁觀的劉遷並未驚慌,而是滿臉自負和篤定的盯著霍去病:

“你可知道,單是你擅闖王府,我就能要了你的命。”

鏘!

他抽出懸在腰上的長劍:“我幼習劍術至今三十載而無一敗,今日讓你見識見識。”

長劍在他手中如有靈性,輕輕震動,雪亮的寒光懾人眼目。

倏地,劍刃折射的燈光,晃在霍去病臉上。

就在霍去病微眯眸子的剎那,劉遷墊步上前,刺出一道細長的劍浪,犀利如電閃。

劉遷確實有很強的劍術,不過…他沒經歷過真正的廝殺!

霍去病身上突然傳出龍吟虎嘯,千軍萬馬血洗山河的鋒芒。

這是兵家征戰,養出來的戾氣,殺氣。

在霍去病進入天人境以後,這股氣機如同實質。

兵鋒出世,整個房間像是變成了沙場。

劉遷的感覺中,彷彿有千軍萬馬往自己殺過來,不由得心膽欲裂。

刺出的長劍出現了不該有的停滯。

砰!

他感覺鼻樑骨被重錘砸了一下,眼前一黑,仰面栽倒。

後方,宋然,嶽饒,肖應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還不趕緊做事。”霍去病回頭道。

Ps:求追讀求票,謝謝打賞,投票,評論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