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這件事情其實不關你的事。我感覺老孫好像對山匪聯盟的事情,不太在意,甚至是……”

馬大奎頓了頓,卻見小七接著說道:

“孫當家的心中有顧慮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如果是我的話,在我的家門口舉辦這樣的聯盟,我心中的確可能會不舒服。

因為如果當我們實力低微的時候,那些大勢力亦或者是朝廷可能不會正眼看我們。

但一旦我們聚集在一起對他們造成了一定的威脅。我們隨時可能會遭遇滅頂之災。

但這件事情最合適的地方依舊是在這南海。”

馬大奎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明白這些道理。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救出我弟弟。”

在找到自己的弟弟之前,馬大奎認為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了其他的目標,除了報仇,但報仇只需要自己變強就可以了。

而現在他已經漸漸地喜歡上了山匪這個職業,並且他也認識到了像自己這樣生活在底層的人。是多麼容易受到那些上層人的壓榨。

而且遇到弟弟之後,跟他的幾次徹夜長談,也漸漸地改變了馬大奎心中的想法。

以前他是孤家寡人一個,但現在他有一個弟弟。

心中的那些無所謂的心態,悄然之間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一天之後,這一日的傍晚,來自廣州城內的訊息終於傳遞了進來。

眾人又聚到了一起。

“我們透過買通耿胖子,已經確認封子齡就在廣州城的地牢之中。

但他被關押的地方是地牢的最深處。

耿胖子只是一個獄卒頭子,負責的只是外圍,根本沒有辦法靠近核心處。

而且他也不清楚封子齡會在什麼時候被處斬。”

孫佔山開門見山,直接把自己獲得的情報說了出來。

“只要知道封子齡他還活著就已經是最好的訊息了。”

馬大奎聽到這個訊息之後,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

被關入了地牢之中,其實人的性命就已經不那麼確定了。

作為囚犯,封子齡隨時可能會被人弄死在地牢之中。

而現在得到的訊息已經足夠說明封子齡還活著,只要活著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我們還找了呂頭。

他是當日負責押送封子齡的捕頭之一。

根據他的敘述,衙役當時只是去負責了一個押送的任務。

當他們趕到軍營的時候,封子齡已經被抓了起來,渾身捆滿了鐵鏈。精神十分的萎靡。”

看到了馬大奎滿臉擔憂的神色孫佔山立即補充道:

“不過根據呂頭所說,封子齡當時雖然顯得十分萎靡,但至少身上並沒有太多的傷勢。

移交給耿胖子的時候,封子齡還動手了,即使身上綁滿了鎖鏈,但他依舊一腳把耿胖子手下的一個獄卒踢成了重傷。

但即使如此,負責押送他的那位牛指揮使也沒有做什麼,只是讓人把他關押到了地牢的深處。

對了,這個牛指揮使就是封子齡曾經的上官。”

“現在我們知道封子齡被關押的地點以及目前的狀況。但是有沒有打探到封子齡什麼時候會被處斬,行刑的地方又會是哪裡?”

小七開口問道。

孫佔山看了小七一眼,繼續說道:

“七爺的這個問題我們花費了許多的人力,但最終只是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封子齡被抓的這件事情不知道被什麼人強行摁了下去,幾乎沒有在廣州城內激起什麼水花。

知道封子齡要被處斬的事情的人也極為的有限,至少我們找的那些關係都不知道封子齡的事情。

不過後來我們找到了廣州城的一位城門官。

我們花了不少銀子才從他的口中問到了一些線索。

梁總旗說他已經接到了上級的命令,三日之後他所負責的城門要在午夜宵禁的時候開啟一條縫隙,屆時會有人押送囚犯從那扇門處離開。

但具體是什麼囚犯,梁總旗也不是很清楚。”

“感謝孫當家的,這些事情能夠打探到已經殊為不易,也都是十分具有價值的資訊。”

小七說完之後看向了自己身邊的兩位前輩。

“孫當家的,我有一個問題。”

小七身邊的一位前輩開口提問。

孫佔山立即表現出了洗耳恭聽的姿態。

“最近這廣州城內可還發生過其他比較大的事情,我說的是涉及到關押除展之類的大事。”

“這倒是沒有。”

孫佔山搖了搖頭,其實他一直都在廣州城內佈下著眼線,每天都會有最新的情報傳遞到他的耳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位梁總旗所透露的資訊就非常的關鍵了。

不過我還是有一點有點想不明白,像封子齡這樣的死刑犯,而且還是屠殺了自己所在軍營所有同僚的大罪。

不應該在城內毫無訊息。

而那些大人物也完全沒有必要出手出力掩蓋這一次的事情,所以我就怕這件事情的背後還有什麼陰謀。”

“我弟弟只是一個普通的軍戶,能有什麼事情被那些大人物看上,故意陷害!”

馬大奎現在內心是有些慌亂的,完全聽不得這樣的話。

而且他也想不通。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自己弟弟現在這樣的情況的確是有些反常。

但他又想不明白,自己弟弟雖然天賦不錯,實力也不錯,但畢竟沒有到達一個真正令人十分驚豔的程度。

那些大人物又為了什麼才會去故意搞他弟弟?

“或許封子齡真的殺了滿軍營的人。”

突然有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響起,眾人的視線都忍不住朝他看去。小七認出此人,這人原本是跟在孫佔山身邊的。

“鐵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馬大奎聽到這話頓時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眼白之中也充滿了紅血絲。

可是還未等他開口,孫佔山就已經一拍桌子怒斥。

“鐵牛,你給老子滾出去!”

那名叫鐵牛的魁梧漢子冷哼一聲便邁著豪邁的步子離開了此地。

“老馬,你可不要在意,鐵牛這人就是這樣的性子。

我們當然都相信封子齡不會做屠戮整個軍營的事情。

但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們還是要繼續調查的,如果真的如……鐵牛說的那般,我們也無所謂的。

山匪雖然不入流,但畢竟也算是魔道勢力之一。

魔道,什麼時候會因為區區一些殺戮影響。

你放心,封子齡一定會被我們救出來。”

馬大奎點了點頭。

對於孫佔山的承諾,他是無條件信任的。

因為原本以前最初的時候就是孫佔山拯救了自己。

否則的話他早就已經在那一場大火之中喪命。

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現在,也不可能遇到自己的弟弟。

“此事我們還需要更加細緻地打探清楚。

最好是能夠把相關人員最準確的情報搞到手。

這一點這些天我也著手在做,就在剛剛,我收到了一份情報,大家不如看一看。”

小七突然開口。

聽他說自己獲得了一份情報。

孫佔山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小七。

他不就派出了幾個人前往雲南的邊境尋找他所說的合適的場地嗎?怎麼還有空去廣州城調查關於封子齡的事情了呢?孫佔山心中嘀咕著。

而且他們初來乍到,又有什麼人脈,又有什麼能力去做這樣的事情呢。

孫佔山的心中其實是不太相信的。

但隨著一份情報經過在場諸人的手傳遞過去,最終傳遞到了孫佔山的手中。

他定睛一看,只是看到了幾個人名就已經大吃一驚。

因為這幾個人名對應的他們的職務都是非常準確的。

而且這些人涉及極廣。

各個衙門,軍隊,甚至是廣州城內一些商販,掌櫃。

還有一些士族中的人物!

看到這裡,孫佔山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小七。

而小七則在此時開口說道:

“根據我得到的情報。

封子齡將會在兩日之後送往東城門外的荒山斬首。

而這一次行動完全由軍方進行操持。

而文書上面清楚地寫著封子齡是因為違反了軍令實行斬首之刑。

地牢只是臨時的看守之處而已。

因此我認為,我們只要在兩日後在行刑之前,提前佈置在這個地點附近。

就有可能將人救出來。

但是因為封子齡本身實力很強,因此我估計軍方一定會派出實力強悍的將領監督這一次的行刑。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預估一下這位監督實力有多強。

首先我要說一下,我這邊的人手全部都可以出動,但是頂尖的戰力我們是缺失的。

說到這裡小七頓了頓,馬大奎則是直接開口接著說道:

“不管是什麼人,不管有多少人,我多麼頂尖的戰力,都由我來負責!

諸位,不必在意了吧!”

孫佔山看了馬大奎一眼說道:

“老馬,你不要意氣用事!

朝廷軍中有多少高手。

不是你一個人能抗下來的。

不過……”

說到這裡,孫佔山看了一眼馬大奎,有些猶豫。

馬大奎眼眶已經微紅,兩日之後,他剛剛找回來的弟弟就要被斬首了!

這是他絕對不會允許的。

無論如何,就算是死,他也要把弟弟給救出來。

而孫佔山話風一轉道:

“不過,我烏蒙山在廣東也是有一些人脈的。

老馬放心,我會負責找一些高手相助。

屆時希望……人手能夠足夠吧。老馬,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冷靜啊!”

得到了孫佔山的承諾,馬大奎的臉色也好看了一些。

可是小七卻眼眸微動,在孫佔山的身上都停留了片刻,神情複雜。

他透過隱密調查組查到的情報當然不可能就這麼點。

在調查封子齡的同時,他也讓隱秘調查組調查了孫佔山以及整個烏蒙山勢力。

烏蒙山的確是廣州城外最強的山匪勢力。

就算是在整個廣州城外也沒有比它歷史更悠久的山匪勢力了。

說他有人脈,小七自然是相信的。

但透過這些日子的調查,烏蒙山畢竟只是一個山匪組織。

山匪是整個江湖的底層,這決定了它的上限。

和孫佔山打交道的更多的是一些低層次的勢力和人物。

面對軍方很有可能出現的強者,烏蒙山其實是缺乏高階戰力的。

而且這些高階戰力人數未知的情況下,即使真的能夠聯絡到一些強者,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少。

畢竟這可是和朝廷對著幹。

一般人可沒有這個膽子。

因此小七在心中多留了一個心眼。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烏蒙山派出了大量的人手開始在東城門外進行佈置。

而在這期間,小七也的確見到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這些人氣息悠長,一看便知道是強者,而且數量不少。

當然這其中也有許多的疑點。

就是這些人,人數雖多,實力也沒有問題,其中下品大成境也有好幾人。

但這些人的身上卻完全沒有江湖武者的那種氣質。或者說是個性。

江湖人每一個都有屬於自己的性格。

如果是那種喜歡聽規矩的,那還不如去當兵。

而這一群人給小七的感覺。就是不像江湖人,反而更像是來自軍中或者某個大勢力的弟子。

另外,他們還展現出了令行禁止,紀律性很強的一面。

而且這些人對於山匪們眼中竟然還會出現不屑。

這一點都頭像是能夠和孫佔山交好的勢力。

然而小七發現了這些疑點,他卻沒有大師兄的那種聯想能力,因此無法判斷出更加深層次的資訊。

而且他也不方便跟馬大奎說這件事情。

因為馬大奎現在已經沉浸在了之後拯救弟弟的行動之中。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一次的行動失敗,

失敗就意味著封子齡會死!

這一日天空下起濛濛的細雨。

整個天色都是灰濛濛的。

南方溼氣非常的重。

這讓小七有些不適應。

即使他們隱藏的地方能夠遮雨避風。

頭頂的雨也沒有落在自己的身上,但小七依舊覺得自己的身上潮乎乎的。

尤其是天氣潮溼,連衣衫都緊貼著自己的面板,並且讓冬季的寒氣鑽入了自己的體內。

寒冷加劇!

但這種寒氣只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比較難熬。

對於強大的武者,反而沒什麼影響。

他們只需催動內力就可以把這種寒氣逼除體外。

這一次的行動,烏蒙山直接派出了百餘人。

而小七手下的數十人也都隱藏在了此地各處。

所有人此時都隱蔽在各處,忍受著寒冷。

因為一大清早便有官兵前來清理場地,並且在附近進行駐紮。

所有的兵力大約在近百人。

這個數量這個規格的確是已經超過了尋常的死刑犯行刑斬首。

但這早就在烏蒙山,小七等人的預料之中。

畢竟封子齡可是一位下品大成境高手,這樣的規格才配得上他的身份實力。

因此他們並沒有多少驚慌。

他們早在一天之前就已經埋伏在了這裡,他們的身上帶著乾糧,蹲守了足足一夜。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是半天過去,很多修為稍淺一點的山匪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麻了。

天上一直在下著細密的小雨,寒氣不停的侵襲,所有人的體力都開始快速的下降。

畢竟乾冷的乾糧沒有辦法給身體補充熱量。

就算是小七這樣的下品大成境高手,體內的內力還需要留著應付稍後可能出現的大戰。

因此也沒有多餘的內力。護住自己身體的熱量,小七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鐵青。

而這個時候,駐紮在此地附近的這些官兵竟然開始了撤退。

小七頓時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搞不清楚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因為害怕是官兵欲擒故縱,所以沒有人。上帝之手離開自己的位置,這人依舊堅持著。

而直到傍晚時分,眾人才意識到很有可能是出現了什麼變故。

封子齡並沒有被押送到這裡。

而這也不是官兵欲擒故縱的手段,畢竟都已經足足過了半日,欲擒故縱也不是這麼個放縱法的。

小七立即派出人手,去聯絡隱藏在廣州城內的隱秘調查組。

而馬大奎臉上的神色更是難看無比。

隨著眾人紛紛派出去打探訊息,馬大奎最終決定還是前往廣州城,在城內打探訊息。

亦或者是等待訊息的回傳?

畢竟廣州城是有宵禁的。

一旦入了夜,無法進入廣州城,城內的訊息也很難再傳遞出來。

就在眾人進入廣州城後不久便有早就留在廣州城內一直打探著訊息的人將訊息帶到了小七的手中。

孫佔山又一次深深看了小七1眼對方的能力遠遠超出了孫佔山的預料。

對方初來乍到,竟然也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那麼多的資訊,而且對方背後的勢力一定不弱。

這讓孫佔山感受到了壓力。

那個所謂的山匪聯盟,也讓孫佔山感受到了機遇以及危機。

如果真的把全天下大部分的山匪聯合起來,無疑會是一次巨大的機遇。

烏蒙山或許也可以趁此機會擴大出去,走向全國!

如果有小七在,憑藉現在小七顯露出來的底蘊和能力,他孫佔山憑什麼和小七爭?

靠馬大奎這個傻子麼?

為了一個剛剛認回來的弟弟就想要把他烏蒙山全部的力量都投入進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