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趙佶突然兩眼一亮,撂下了手中的字帖,開始在御書房中疾走起來。

官家趙佶這突如其來的操作,直接就把那暗戳戳給官家下眼藥的梁師成給整的懵逼當場。

這是咋的了?難不成,有什麼事情,與那童貫有干係不成。

不過,很熟悉官家行為性格的梁師成識趣地保持著沉默。

由著跟前在自己跟前溜達,腦子則是在飛速轉動。

而官家趙佶此刻正兩眼放光,現如今,那委任三司使之良策,暫時陷入了僵局。

事情的推進寸步難行,既然推進不了,那自己為什麼不把另外一件事給先辦了呢?

正好現如今朝廷臣工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三司使之要務上。

這個時候,設立參謀院的阻力,必定會小上許多。

而他童貫之前不是成日叫囂著要往那西北之地建功立業。

呵呵,那可是朕為小高準備的立功之地,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東京汴梁為好。

而這參謀院使之職,正好拿來安撫住他。

“梁師成。”終於,官家趙佶停住了腳步,朝著身後喝道。

聽到了官家那嚴肅的嗓音,梁師成趕緊上前恭敬一禮。

“奴婢在,官家有何吩咐?”

“你速速去傳那童貫來見朕,要快,朕有要務,與他商議。”

“……是,奴婢這便去辦。”

梁師成頂著一張迷茫的表情走出了御書房,行不多遠,又忍不住扭頭朝著御書房看了一眼。

為何官家的反應,與自己的預判差別那麼的大?

看著看著,居然要跟童貫那老小子商議要務,咱家可是千辛萬苦。

這才從自己這些日子苦練出來的書法字帖是精挑細選出這些精華拿來給你欣賞,結果伱腦子一歪,讓我去請童貫……

真踏馬的,不愧是被朝野公認的昏君,腦子拐彎都不踩剎車狂轟油門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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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有些懵逼地看著跟前的梁師成,看著對方那張顯得陰鬱的陰柔面孔,總覺得心裡邊有些發毛。

難不成,官家準備找自己的茬?

“老梁,跟咱家說句實話,官家著你來喚咱家,就沒說點別的?”

聽到了童貫開口相問,心情無比鬱悶的梁師成抬起了頭來,看了身邊這位體格分外高大強壯的童貫一眼,淡淡地搖了搖頭。

“咱家有什麼必要對童觀察你撒謊?”

“咱家可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老梁你既然是奉了官家之命而來,好歹也該查覺一些端倪才是?”

梁師成砸巴砸巴嘴,眼珠子一轉,罷罷罷,自己也很好奇,為何自己提及童貫練字之後,官家就會反應那麼劇烈。

梁師成便乾脆把自己練習書法的字帖,交到了官家手中之後,官家審閱一番,就命自己來尋他童貫之事說了一遍。

聽得此言,童貫不禁臉色一變,莫非官家這是要檢查作業。

自己自打得了那字帖之後,也就僅僅練了十餘遍,之後就直接撂在了一邊。

畢竟當初去跟官家要字帖,聲稱自己要學習官家的獨創書法,為的是拍官家的馬屁。

沒想到,官家居然當真了?……可問題是那幅字貼明明……

心中亂糟糟的童貫卻也不敢怠慢,趕緊勒住了馬頭,俯身朝著身邊的心腹親隨吩咐了聲。

很快,親隨毫不猶豫地拔轉了馬頭,打馬狂奔而去。

看到了這一幕,梁師成忍不住開口相問道。

“童觀察,官家的瘦金體,你練得如何了?”

迎著那梁師成的目光,心中發虛的童觀察撫了把自己那稀疏的胡語,幽幽地感慨道。

“唉……官家的瘦金體,又豈是咱家這等粗人能夠輕易學得會的?”

聽到粗人這外稱謂,打量著那童貫那高大魁梧的雄壯身胚,一看就知道是個粗鄙武夫的料。

再看看自己細皮嫩肉的手和臉,這才是斯文人的標配好不好。

梁師成不禁暗暗得意,也不知道官家看了那童貫那筆醜字之後,再欣賞自己的書法,會不會有一種尋找到藝術知音的感覺。

一思及此,梁師成的心肝,就猶如被閹掉的小鹿一般嘭嘭嘭地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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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門之外,童貫就跟那匆匆回府去取字帖的心腹親隨碰上了頭。

打量著自己那筆醜字,童貫聽到了耳邊傳來了一聲猶如有人放啞屁一般的聲響。

惡狠狠地一扭頭來,只看到了那梁師成正在張望別處,這才黑著臉把字帖給捲了起來,順勢塞入了袖中。

踏馬的,早知道,咱家就該多練一練,不知道官家看到了之後,會給出什麼樣的評價?

一想到這位大宋天子一向都很注重身心人的藝術造詣的培養,童貫就忍不住仰天長嘆。

咱家就只是個武夫,就想建功立業好不好?

你個當天子的,不管國家大政要務,專門管身邊臣子近宦的書畫藝術水平,這是正經天子該乾的事嗎?

有著無數的槽想要吐,卻只能悄悄嚥下,邁開大步,與那梁師成一同快步朝著那御書房而去。

這才來到了房門口,卻又被一位把手指頭立起來的小宦官給攔住。

示意官家此刻正在搞藝術創作,不要打擾。

日!梁師成與童貫這兩位缺槍無彈的宦官,也忍不住在內心裡,發出了一聲很爺們,很男人的咆哮。

只不過,咆哮完之後,兩位心腹大宦官,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苟在那御書房外,閒得蛋疼地東張西望。

很快,二人就看到了,看到了那條被官家稱之為哮天神犬的狗。

就看到了它從遠處晃晃悠悠地朝著御書房這邊溜達過來,看到了那梁師成與童貫之後,尾巴很熱情地晃了晃,然後,就繼續抬腿步上了臺階。

在臺階之上還特地了停留了一番,湊到了那廊柱處仔細地聞了半天,朝著左右警惕地一陣張望。

這才朝著那御書房內行去,童貫與那梁師成都看到了哮天在步入那御書房的瞬間。

腦袋一矮,耳朵也耷拉了下來,尾巴搖得猶如電風扇一般地,邁著輕盈的步伐,進入了御書房內。

生生看得童貫與那梁師成兩位心腹大太監心中大恨,這踏馬的,簡直人不如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