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姑娘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可是很清楚,官家對於這位小郎君有多重視。

而且高璋倘若留宿於自己這裡,事情若是傳到了官家的耳邊,真不知道會惹出何等風波了。

“……不行,他來這裡是為了幫我,我焉能害他,我親自送他下去便是。”

“對了,方才那個琉璃花瓶,給他拿著,方才他把玩了那麼久,應該挺喜歡的。”

反正舞臺劇也不說一時半會就能夠完成,莫要累壞了這位真心幫忙的小狀元公才是。

一思及此,師師姑娘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這位手有縛雞之力的師師姑娘、

想要抱起一個才十一歲的孩子,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看著那似乎覺得有些不舒服,在懷中稍微挪了挪,又繼續睡過去的高璋。

師師姑娘總覺得被這個熟睡的孩子冒犯了,咬了咬牙,最終沒跟這小孩子計較。

此刻,師師姑娘所居的宅院門外,在外面吹牛打屁,甚是精神的富安打量了眼天色,不禁有些惴惴不安起來。

畢竟現在已經到了晚飯的點,可自家公子卻還沒出來,這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公子終究還是個孩子,哪怕是那位師師姑娘再天香國色……

腳步聲已然從院門傳來,富安等人扭頭看去,直接就呆住了。

看到了香汗淋漓,面頰酡紅的師師姑娘,還有兩位同樣香汗淋漓,面頰酡紅的婢女。

重要的是,其中一位婢女居然還作男兒打扮,一位則穿著跳舞的輕紗蘿裙

而自家公子此刻正奄奄一息地睡在那師師姑娘的懷抱中,看樣子明顯就是累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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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滴個天爺,咱們公子該不會……”

“這可不好說,你們沒瞧見那位東京第一花魁那副面帶桃花的嬌俏模樣?”

“可咱們公子才十一歲,如果說一個姑娘那副累壞的模樣我還能信,那可是三個。”

“怎麼,就不許咱們公子天賦異稟?”

“也不想想,咱們老爺就是個文武雙全的人物。”

“公子文可安邦,武就不能定國嗎?體力好很正常……”

“可公子還是個孩子,那麼小的……”

“方才富國不是說過公子天賦異稟,指不定……”

外面的嘰嘰歪歪聲,高璋根本就沒聽到,不然鐵定會抄起大棒棒讓這幫混帳。

膽敢編排潔身自好的自己,十一歲就一挑三這樣的新聞。

馬車緩緩地停在了自家府門前,高璋這才在富安的呼喚聲中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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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屋,正在小聲交流的黃氏與高俅看到了高璋睡眼惺忪,哈欠連天的模樣,不禁吃了一驚。

“璋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副樣子……”

“孩兒沒事,就是累著了。”高璋朝著關懷自己的爹孃笑了笑解釋道。

黃氏心疼地拉著高璋坐到了自己身邊,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個既聰明又懂事的獨子。

“你這孩子,還這麼小的年紀,別為了那點公務,就把自己累出病來。”

“是啊璋兒,聽伱孃親的話,你如今還小,身體要緊,公務可以慢慢來。

不行你也可以跟爹商量,難道你還擔心為父不能替你分擔嗎?”

面對著爹孃滿是好心的提醒與絮叨,高璋自然滿口應承。

好歹這一路睡了一覺,總算是覺得精神了不少的高璋開始大快朵頤。

美滋滋地吃了一頓晚餐,等到高璋吃飽喝足。

撂下了碗筷抹了抹嘴的高俅不禁好奇地詢問起了高璋為何今日這麼辛苦。

當著爹孃的面,高璋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在勾欄裡邊手把手地教三位小姐姐什麼是手眼身法步。

清了清嗓子,高璋便將自己的工作來提溜了出來應付。

而這個時候,富安快步走進了屋子,拿著一個不大的木盒子。

“公子,方才您下車的時候忘了這個了……”

“這是……”

高璋一臉懵逼地看著這個木盒子,一抬頭,看到了富案這位心腹親隨遞過來的眼神,瞬間反應了過來。

“璋兒,這裡邊是什麼東西?”

“應該是今日孩兒前去走訪的一位商賈送給孩兒的禮物吧……”

高璋隨口答道,一面將這個木盒子開啟之後,露出了一個十分熟悉的玻璃花瓶。

“這不是琉璃瓶嗎?如此精巧,那位商賈倒也是一個有心之人。”

黃氏接到了手中玩把了幾下便放回了案几上,畢竟作為太尉夫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嗯嗯,孃親說的是,回頭孩兒定會好好謝謝對方。”

高璋打了個哈哈,抄起了這個琉璃瓶,不禁有些唏噓,怎麼也沒有想到大宋居然也能夠生產玻璃。

“娘子,這非琉璃,而是玻璃玉,也有人直呼為玻璃。

畢竟這東西性脆,而且色澤不如琉璃,質地也比不得瓷器,故爾較為少見,。”

“在我大宋,也就只是拿來把玩的新鮮物件,這麼精巧的玻璃器倒也難得……”

這個時候說話點評的則是親爹高俅,聽到了這話,吃飽喝足再一次睡意上湧的高璋聽得一愣。

沒有想到,這個時代居然就有了玻璃這等稱謂,害得他過去還以為玻璃的叫法是後世才出現。

“璋兒怎麼了?”看到了高璋那滿臉新奇的表情,高俅問道。

“爹,這玻璃的叫法還真新奇。”

“哈哈,那只是因為此物比較少見,見得不多,叫出其名的人自然也就不多。”

“《廣韻》裡就有‘玻瓈玉,西國寶。’的記載,指的便是西方的波斯國,此物最早便由此國販運而之……”

看著跟前的親爹很有知識有文化地顯擺著他的文學功底,高璋也不得不服。

至少在這一方面,自己知識可真比不上這位玩球玩成天下第一的親爹。

“早些年時,玻璃玉也算得金貴,可是後來懂得燒製玻璃玉的工匠也隨之入了中原。

當人們盡知這玻璃玉居然是用沙土而制,其質渾濁,又容易有氣泡裹夾其間。

質脆而不堪用,自然願意買的人也就越來越少……”

聽著親爹的講述,高璋便也明白了為何玻璃這玩意在大宋沒辦法流行起來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