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抬起頭,眼神漠然,淡淡吐出兩個字:“不見。”

獄警顯然並不意外他的回答,把話傳到後便離開了。

牢室裡安靜了一瞬,隨即便一陣竊私語起來,有人語氣泛酸:“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其實說起來,自打姜柏巖進來,除了每年固定會有人過來一次,平時從未見有家人來探視過。

可進來這裡的人對外界多多少少都有著牽掛,他們盼望著有家人來探視,只有姜柏巖是例外。

身旁一個留著短鬚的大叔終究沒忍住好奇,湊過來問:

“你就不怕他是有什麼要緊事要找你?

你的家人呢?還是去見見吧!萬一是認識的人出了什麼事……”

大叔自顧自喋喋不休,姜柏巖彷彿沒聽見,低頭無意識盯著自己的指尖。

家!他哪來的家人?

父不詳,母親是妓子,帶著兄弟努力拼出了一番事業,最好的兄弟背叛了他,當他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時。母親自殺了,並讓他揹負上殺母之罪,受千夫所指。

一旁的大叔還在絮叨:“也不知我閨女現下怎麼樣了,上回聽說談了個男朋友,下次一定要讓她把人領過來我見見,還有我那兒子,才上初中……”

他曾是一家大公司的財務,替老闆背了黑鍋,被判了十五年,當然他自己也不乾淨。

姜柏巖聽到這話,敲擊鍵盤的手忍不住停滯。指尖攥緊。

其實他也曾有過一個孩子,不知男女。

如果能平安生下來的話,現在也應該四歲多了吧!

可惜……他終究沒有那個命!

……

凌寒酥聽到獄警的回覆,雖然早有所料,卻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其中一個和他以前有點交情的獄警好奇問:“學長您每年都要來一次,您和姜柏巖關係很好?”

凌寒酥喝了口茶:“算不得關係多好,從前有次出任務時,他意外救過我的命。我這人一向不喜歡欠人恩情,偏偏在他出事的那一年我在國外執行任務。”

提到這個,獄警也嘆氣:“上頭的人很欣賞他的能力,派了最好的心理醫生過來,可他拒絕治療。”

凌寒酥想了想:“你們就不能從他認識的人下手?”

“怎麼沒試過,可他已沒了父母親人,沒有朋友,也沒有任何情史,更別說結婚生子。”

凌寒酥無奈:“那就沒辦法了?”

……

另一邊,過了兩天,柚柚她們便找好了房子,在城南靠近城郊,地方雖然有點偏,勝在環境不錯。

明天準備搬家,母女倆去了商場,來買生活用品。

逛了一圈,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找個地方寄放好後,季晚晚摸摸柚柚的小腦袋:

“寶貝中午想吃什麼?”

柚柚眼神發亮的盯著商場中間,圍起來的一個小型遊樂場。

“媽媽,我可以玩那個嗎?”

“可以,不過你身體不好,不能玩太長時間。”

見媽媽答應,柚柚笑得彎起了眼睛:

“嗯嗯,我就玩一個小時。”

好在今天不是週末,裡面的小朋友並不多。

季晚晚交了錢後,就站在了圍欄外面。

柚柚脫了鞋子走進去,軟軟的泡沫踩著真舒服,地面上堆滿了五彩繽紛的海洋球,她仰躺在地,小身子扎進海洋球裡,歡快的滾了好幾圈。

這時有個小男孩騎著小木馬不慎撞了她一下,小男孩很有禮貌的道歉:“對不起!”

柚柚大方的搖頭:“沒事沒事,咦,我見過你,你是不是叫睿睿?”

小男孩皺起胖乎乎的小臉:“是啊!我叫沈子睿,小名睿睿,我怎麼沒見過你呀!”

柚柚拿著兩個海洋球拋來拋去:“二十九天前,在協和醫院,你爸爸捧著花在向你媽媽求婚,你站在旁邊吃棒棒糖。記起來了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