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雖然湍急,但不過七八米寬度,眼見著三人涉水到河流中部,我高聲叫喊:「給你們可以。但你們要送我去找我的久啦和布窮。」

「他們就在氣象站東邊採金。」

「沒問題!」

楊老三叼著煙笑著說:「我們先送你過去。謝謝你啦布窮。」

說完這話,楊老三轉過身去,腦袋一甩,輕輕揮動右手。

也就在這時候,突然那群俘虜中有人嘶聲大叫:「老鄉快跑。他們要殺你。」

「他們都殺了四個人了。」

「我們是動保協會的。」

「快跑老鄉。給我們報信……」

叫我跑的人正是那嚮導。

淒厲尖利叫喚響起,盜獵者們紛紛變了顏色。

一個槍手一腳爆踢向導後背,抄起槍托狠狠砸下去。

慘叫聲起處,楊老三卻是連頭也不回,打出手勢。

接到指令,兩個槍手不停暴打向導,拖著往河邊走。另一個槍手則拉動槍栓尾隨其後,準備動手殺人。

這瞬間,俘虜們無不嚇得驚恐萬狀,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兩個洋妞奮不顧身上前阻攔又被槍手推到在地。

幾乎在同一時刻,木泰三個人已經上岸,目露兇光拎著柴刀砍刀包圍上來。

遠有示警嚮導即將被殺,近有三個亡命之徒要我的命。

生死就在一瞬間!

我,動了!

還沒等到木泰逼近,我突然鬆手。

承裝金沙金塊的塑膠盒隨機砸落,金塊金沙灑滿一地。

金光閃耀,木泰三人均都一愣,不由自主望向地上,跟著上前去撿金塊。

趁著對方眨眼愣神的功夫,我疾步後退。

「小心。他要跑。」

對岸雙筒獵槍槍手發現了我的動作,急聲叫吼,卻投鼠忌器不敢開槍。

木泰當先昂首,勃然大怒爆出粗口揮舞柴刀猛衝而來。

說是遲那是快,我手中工兵鏟早已迎面甩了過去。

措不及防的木泰本能舉起柴刀格擋兵工鏟,手臂卻被鋒利的兵工鏟剌出一條大口子,嘴裡爆吼:「一起上。殺了他喂狼。」

「那把刀,我分你們錢。」

兩個盜獵者立刻捨棄金沙金塊,拎著長長的斬馬刀和軍刀衝向我。

這時候的我已經站在爛吉普後車門,冷冷瞥了木泰一眼,右手輕輕探出。

木泰輕輕眨眼,陡然間倒吸一口冷氣,硬生生停下腳步,頭髮倒豎驚聲狂吼出:「槍——」

不顧一切抽身就跑。

這當口,兩個盜獵者已經衝到我跟前,不過一步之遙。

我沒有任何猶豫,扳機摳動,當先打翻一人。

隨後正面迎上另外一名盜獵者,一軍刺挑開盜獵者軍刀,軍刺搭在對方手腕下拉,跟著順勢紮在這人腳背。

當即這名盜獵者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自跪了下去。

我並沒有對這名盜獵者痛下殺手,而是飛身狂奔五米,臨空躍起重重栽進一個深坑。

直到我跳進深坑後,盜獵者才發出殺豬般的痛嚎。

電光火石眨眼間我就打倒兩個盜獵者,河對岸槍手根本沒有半點反應,就這麼眼睜睜看著。

「德凱。德凱。你怎麼樣了?回話。」

「老表老表。你有沒有事?」

幾個盜獵者瘋吼亂叫傷者,紛紛下水過河。

「別過去。趴下!」

「開槍!」

「打死他!」

「打

死他!」

楊老三作為領頭人,在這一刻早已躲在皮卡車背後,嘶聲大叫。

啪啪啪,砰砰砰……

槍聲驟然大作,子彈就在我頭上橫飛,卻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此時的我,就貓在探礦坑中,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

早先我做取樣勘驗的時候,故意挖了這個探礦坑,就是為了現在!

探礦坑中積水深達兩尺,從冰原上發出的雪水冰冷刺骨,凍得我渾身痙攣。

在這樣冰冷的溫度下,多待一秒,我的斬龍後遺症就會多增長一分爆發的危險。

屆時,必然死在這群亡命之徒手下。

「過去。」

「繞過去。」

「逮住他。老子要活扒了他。」

荒野上,楊老三氣急敗壞歇斯底里的怒吼橫掃全場,夾著槍手和盜獵者們的涉水聲。

我側耳傾聽,露出一抹凝重。

冰冷雪水浸泡下,我雙腳傳來陣陣麻木,痛徹骨髓。

堅持不住的我悄然冒頭,卻被一發獵槍彈打在石塊上,鋼珠激濺,萬點火星爆開。

我急速伏低腦袋,只感覺頭皮陣陣發麻發涼。

抬手一摸帽子,入手出一片炙熱。

我渾身冰涼,亡魂皆冒,一都拿不穩。

拽下帽子再看,長吁一口大氣。

柒妍給我的絨帽上端,密密麻麻盡是鋼珠孔洞。

再摸頭頂,我暗叫了聲運氣好。

雙腳叉起蹬在探礦坑兩邊,緊握一平端過頭,朝著河對岸連續摳動扳機,悽聲大吼:「神州總部。方州守站人。童師。你們敢殺我?不怕槍斃嗎?」

聽到我的叫喚,對面槍聲驟減,似乎被我的話震懾住。.

我心跳薇薇平復,悄然摸出最後一個彈夾:「楊老三。馬上給老子放下武器投降。爭取寬大處理。老子饒你一條命。」

這句連我自己聽起來都覺得肉麻可笑的話出來,對面槍聲卻是神奇般的再次減弱。

耳畔中石頭踩踏聲,清晰傳來,無限放大。

我心頭一沉!

完了!

對方過來了。

還不止三個!

這回……

我咬緊牙關,調整呼吸,看著頭頂日暈中的太陽,升起無上決絕。

來吧!

來——吧!

就在這瞬間,突然一個淒厲的本地口音毫無徵兆傳起。

「銅獅子。銅板板。丁。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