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害怕遭到後續的報復,她父母的骨灰盒就被於偉波送到靈光寺地宮存放。

雖然後面齊雨霏父母昭雪***,但她父母的骨灰盒卻一直沒動過。

對於齊雨霏提出的問題,我並沒有正面回答。

我只是定了個時間,讓齊雨霏將其父母骨灰從地宮挪出,找個地方入土。

「把我父母入土,我就能有寶寶?有這麼靈?」

「靈不靈我不敢保證。因為世事無絕對。齊女士信則做,不信則不用在意。」

「用不用找風水寶地?」

「人就是最大的風水。齊女士父母精忠報國一片丹心,只需要將他們入土就夠。」

「如果要找風水寶地,於老會處理。」

「童會長,請給我一句實話。如果我照你說的做了,於家,會不會有後?」

我沉默三秒靜靜回覆:「入土之後,百日見效!」

應付完兩撥人,我也鬆了一口大氣。

今天雖然步步驚心,但卻是有驚無險。

我眼瞎的事,絕對能挺到上高原。

齊雨霏父母所在的寺廟地宮並不是存放佛舍利的地宮,而是用於呈放信眾骨灰繼而供奉靈牌福位的所在。

雖然佛度有緣,但從古到今,佛門都是見錢眼開。

把自己父母至親放在這種地方……

自己的後代能生得出孩子才怪。

地宮都是在寺廟內的地下,寺廟裡什麼最多?

佛陀菩薩阿羅漢!

每天天不亮打板聲一響,地宮裡邊住著的那些個善男信女的魂魄立馬驚醒過來。

等到早鐘聲一響,所有男魂女魄那就得驚恐萬狀狂奔衝向大雄寶殿外跪得規規矩矩,雙手合十一起唸經。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種罪,耶穌來了都得變神經病。

而且,在地宮裡邊待的魂魄,這輩子都沒有進六道輪迴的機會。

為毛?

牛頭馬面黑白無常敢進寺廟管佛祖要人?

門口守門的韋陀天王手裡拿的降魔杵威力瞭解下。

日落之後,四合院徹底安靜下來。

南天門關閉之後,戰備值班室開始釋出未來二十四小時口令和值夜程式碼,守夜人們進入各自位置默默盯著監控。

我也陷入永恆的黑暗。

那麼多天過去,我也接受了我徹底永瞎的事實。

在外人面前,我不能有絲毫懼色和退縮。

只是到了夜深人靜的孤獨佔據我全身的時候,我才會放鬆我自己!

我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餘生我都會在永恆的黑暗中渡過。

未來的路太長,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有很多天的晚上,當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都會在腦海中覆盤鎖龍井的處置過程。看書菈

我是多麼的想回到那一天,哪怕是斷一隻手,斷一隻腳,或者再廢我一隻眼睛,我都欣然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眼睛瞎,瞎一輩子!

一輩子啊!

一輩子!

我心裡,很孤獨。

我很想將我失明的事告訴班長阿曈騰老十孤兒貝和武大帝!

但我,卻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

我不想,把我自己的痛轉嫁在他們身上。

雖然他們遲早會知道,但能拖一天是一天。

每每想到五爺對我說的那些話,我就會不寒而慄。

我眼睛瞎了,再也沒法去找穿山鏡。

那我就徹底失去了利用的價值!

我都算不到,當我眼瞎暴露的那一天,我會遭受怎麼殘忍的報復?

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山海。你今晚還睡三進院?」

「對!」

「有事你叫我。」

「好!」

馬世凱悄然退出之後,我關閉三進院鋼門。

花了四個小時熟悉三進院擺設和路徑,抄起撬棍摸索著步入四進院。

四進院,屬於方州最高絕密基地。

這裡,也是整個方州唯一沒有監控的所在。

眼瞎之後,我對四進院還需要藉助撬棍探杆才能尋得到地方。

到了保險櫃跟前,掏出鑰匙慢吞吞開啟,拎出個大包裹。

這是林曉麗的遺蛻乾屍。

她的癭砵已經做好,我今天要把她放進癭砵。

許久沒開啟保險櫃,林曉麗的遺蛻又輕了大約三斤。整個身體堪堪只剩二十斤。徹徹底底定型。

如果將林曉麗的全身塗上金粉,那她就是妥妥的肉身菩薩。

人的身體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有的人死了燒了只剩下灰,有的卻能燒出舍利子。

有的能埋在地下千年,起出來的時候依舊栩栩如生。

有的,則在無情歲月中,化做塵土。

林曉麗雖然又輕了三斤,但她的面板卻依舊摁著有彈性。

林曉麗算是絕對的道門高人。

自她被騰老十打死到現在,我愣是親眼見證了她從屍體變乾屍的全過程。

中途,我沒有對她做任何防腐措施。

也沒見到她的遺蛻有任何脫水和腐爛。

更神奇的是,隨著遺蛻變化,她的身上竟自出現了異香。

從開啟保險櫃後到現在,偌大的四進院房間裡愣是氤氳之香就沒斷過。

那香味也很奇異。

有點像是龍涎香和綠奇楠的淡雅,又似乎帶著些人體的體香,還有一絲絲我從未聞嗅過到的味道。

這樣的神蹟,天底下,真的是獨一份。

脫下手套,沿著癭砵內部走了一圈,手摁著地磚默默坐下。

四周沒有一絲的聲音,就連我的心跳和呼吸也變得微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