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會零號老者的瘋癲癲狂,厲聲追問:「這到底是什麼?馬上說!」

零號老者激顫狂絕,呆呆看著我,眼淚湧出啊啊叫著用手語回覆我:「這是我當年,當年把他放在素面大鼎裡的。」

「我,放的!」

「故意的……」

「就在,就在龍衛殺過來的前一分鐘……」

「執劍人……」

「第十山海!」

「山海!!!」

轟!

我手中微沖掉地,一屁股坐下去,神魂盡喪,淚如泉湧。

零號老者徐剛呆呆的看著我。

慢慢地,在他那張滄桑斑駁的臉上慢慢扯起來,突然露出一抹最醜最難看的笑。

徐剛笑了,我也,笑了!.Ь.

笑著笑著,我卻是哭得更傷心。

兩行淚自我冰冷的臉龐滑落,燙得我牙關打抖。

慢慢地,徐剛站直身體,雙手緊握往右上方用力上揚,一直將鐵鏈拉到最緊,右手化掌向我敬禮,嘴皮抖索全身痙攣。

「方州天龍院地鏡斬龍師馭鏡人徐剛,向第十山海,敬禮。」

一瞬間的霎那,我淚流滿面,抬起右掌用盡全力向徐剛回禮。

茫茫塵世,千劫萬難,整整八年之後,我……

終於見到了七大斬龍師中的馭鏡人!

四目相對中,徐剛老淚縱橫。

我淚如雨下,泣不成聲:「馭鏡人!方州沒了!」

暮地,徐剛身子一矮。

一座山,轟然傾塌!。

一根擎天神柱,砰然崩斷。

一個拔山舉鼎的夸父倒了下去!

「……那年天龍院已經摸到了狗熊峰,距離這裡只有一步之遙。」

「八月,哈士奇地龍翻身7.4。我們料定十一月哈士奇地龍會再次翻身,威力至少8以上,為了驗證……就去了那裡做實驗。」「地龍二次翻身7.2級出來,實驗大獲成功。我們被緊急徵召回國……」

「回了玄洲總部,剛進南天門,我們幾個斬龍師就遭到暗殺,策鏡人,磨鏡師當場橫死……」

「懸鏡人與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拼死抗擊。」

「直到秦靖殺了我一刀之後,我才知道秦靖叛變……」

「秦靖宣佈我們是叛徒,誣衊我們拿了穿山鏡對我們下死手……」

「……關鍵時刻,捧鏡者趕到,拼死救了我和懸鏡人。」

「捧鏡者帶著我們逃向虞淵,告訴我真相……」

「龍家要搶穿山鏡和透地鏡,把所有黑鍋都扣在我們斬龍師頭上……」.Ь.

「進了我們斬龍師秘密基地虞淵,懸鏡人利用許可權開啟鏡匣,我和捧鏡者將神器藏在素面大鼎中。」

「而後,秦靖帶著龍衛趕到,和我們在虞淵大戰。」

「懸鏡人揹著炸彈和煤氣罐炸了鏡匣,秦靖卻是逃過殺劫活了下來。」

「我和捧鏡者原本自爆導彈炸了虞淵和敵人同歸於盡,最後關頭,龍戰帶著簡自在趕到。」

「之後,西嶽中嶽也來了。」

「他們還帶了捧鏡者和我的家屬。」

「我們被迫束手就擒。」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徐剛靜靜的靠在冰冷冰壁上跟我講起地鏡解體前的種種往事。

這往事,就連石老和五爺都不知道。

「我被關押到混沌海,受盡拷打折磨,叫我交代穿山鏡和透地鏡下落……」

「整整八年,申冤無門,生不如死。」

「在鏡匣中,捧鏡者告訴我,他接到中嶽親筆手令去接合鏡人,中途被西嶽調走回到玄洲,在秦靖殺了我之前救了我。」

「只可惜,策鏡人磨鏡師被亂槍打死……」

徐剛口中的玄洲是方州曾經的大本營,也就是現在的總部四九大樓所在地。.Ь.

虞淵是斬龍師秘密基地。

鏡匣則是放置穿山鏡的絕密所在,可以抵禦核爆攻擊!

在那裡,還有地鏡斬落的萬千風水法器。

方州撤併之後,虞淵被總部佔據炸燬,並在原址上建了四九主大樓。

鏡匣中所有器物被封存遷移至方州博物館。

也就是現在的四合院。

默默聽完馭鏡人徐剛的話,我腦袋卻是一片漿糊,越聽越糊塗。

我,竟然是徐剛口中的合鏡人!!!

中嶽又是誰?

西嶽又是誰?

「捧鏡者現在還活著不?」

「不知道。」

「五爺,張西奎,是斬龍師?」

「是。他是分鏡人。」

「在我和懸鏡人捧鏡者去虞淵的時候,他還在外地。」

「我懷疑張西奎也是叛徒。」

我腦速開到最大,將徐剛的話和腦海中的疑團做了比對,想要在千絲萬縷中抓住那一根線索,卻是以失敗而告終。

驀然間一聲低低的悶哼叫我驚醒過來,抬眼看去,徐剛身子已經歪倒冰地上。

在徐剛的身上,有十幾處彈孔!

中了十幾槍還能堅持到現在,這樣的彪悍的戰鬥力絲毫不弱於林曉麗。

絕世戰魔,當之無愧!

「徐叔。你不怕電擊?」

徐剛哈哈大笑:「天天被電,整整電了八年,老子早就免疫了。」

說著說著,零號老者就笑了,笑著笑著,他就哭了。

身子抽搐起來,那血就從傷口汩汩冒出。

我咬緊牙,任由淚水肆意狂飆,起身要出洞穴找醫療包,卻被徐剛叫停:「我已經打了四針強心針。」

「就是。他媽沒找著煙,還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