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北邊的是主人接待區,有隔斷阻攔,隱聞人聲。

也恰恰是這個看似不起眼的隔斷,卻是這個潛龍升淵局的精華所在。

此間主人,是一頭志向遠大的臥龍!

前腳剛進屋,後腳辦公室門便自推開。

一個神采飛揚的中年人昂首進來,抬手衝我一指:「童師。又見面了。」

代表總部給我頒獎的徐政笑呵呵上來和我握手,熱情洋溢:「來拿新證的吧。」

我點頭應是。

徐政左手逮著我右肘笑說:「新證我給你領來了。來來來,這邊坐,我給你介紹幾個人。你們好好交流下。」看書菈

我有些意外。

我沒想到徐政竟然是四七大樓的樓主。

而且,徐政親自給我領新證?

跟著徐政到了隔斷會客區,裡面四排長長的沙發上十好幾個人早早的就站了起來。

我微微愣神。

文博總部?

他們來找徐政做做什麼?

還有八處的?

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在我跟前,左邊的七個人是文博總部的。

右邊三個人,則是八處的。

帶隊的,赫然是被我打臉丟人丟到南極去的塗本森。

兩幫風牛馬不相及的人竟然神奇般的湊在徐政的辦公室。

他們想幹什麼?

塗本森的臉色非常難看,只是悄悄瞥了我一眼便自低頭不語。

他身邊兩個男女卻是分秒不離我的身體。

又好奇又戒備。

文博總部的人見到我並沒有任何異樣,在徐政的介紹下,打頭的男子主動跟我握手招呼:「童助理,我是文博寧誠。久仰大名。」

聽到寧誠的名字,我心頭咯噔一下。

寧誠,年紀不大,剛剛四十八歲。名門之後。

民國那會,寧誠爺爺就是故博建立人之一。期間故博文物南遷,寧誠爺爺全程負責,為保護國寶立下不世功勳。

解放後,寧誠爺爺和寧誠父親先後負責史博,也就是國博前身,故博以及魔博各個頂級博物館建立和管理,妥妥的滿門忠烈。

挨著寧誠一塊的,基本都是熟面孔。

上週,搶石馬石鼠,被我狠狠羞辱過的幾個專家。

寧誠的態度非常低調謙和,另外幾張熟面孔那就大相徑庭。見到我就跟見到仇人一樣,有兩個還拒絕跟我招呼。

輪到塗本森,徐政特意走到塗本森面前,向我隆重介紹。塗本森雖然尷尬得一逼,但還是笑著跟我握手,只是他眼睛一直盯著我依舊青黑爛紫的手。

八處另外一男一女我沒見過,他們看我眼神相當古怪。握手的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好像害怕被我扇耳光的樣子。

介紹完畢,徐政當先落座,雙手下壓,雷霆滾滾。

「都認識了吧。那就直接進入主題。六點半,東來順準時開鍋,我做東。」

「誠哥,你來說。本森你等著。」

做大佬的對下面的人,說話都不用任何客氣。言簡意賅更有震懾力。

徐政的話讓我始料不及,開足馬力全力運算,也沒猜到徐政的意思。

主題還沒開始,徐政就定了時間。

六點半東來順準時開鍋……

這裡到東來順得二十分鐘車程,意思就是六點鐘,必須談完。

還有徐政說的那句他做東的話。

更是意味深長!

徐政竟然管寧誠叫誠哥。

這說明什麼?

他們倆關係很好!

那麼,寧誠要跟我談什麼?

談那兩尊石馬石鼠?

我跟他們談個屁!

文博來總部告我的狀?

徐政當中間人撮合?

這種小事需要徐政出馬?

還有,徐政管塗本森叫本森。

這又是幾個意思?

當和事佬?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寧誠笑著說了一句話:「還是你說吧。」

「行。我說。我先來得罪小童。」

徐政大大方方接過話茬,呵呵一笑對著我單刀直入:「小童。聽說你撿了個明代的海羅盤。有沒有這回事?」

我眯著眼,猶豫兩秒,點頭承認。

「帶沒帶?」

聽到徐政這話,一切謎題豁然開朗。

海羅盤就在我身上揹著,我大可以說在擱在方州,但我依舊點頭。

從總部大門到檔案所再到四七,我過了三次安檢,海羅盤已經被摸了三遍,也記錄了三遍。

我要說是在方州,那就是說謊。

「拿出來,給兄弟單位看看。」

徐政的話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我依言照辦。

海羅盤放在桌上的瞬間,十幾道目光便自齊刷刷打過去!

跟著,幾個家喻戶曉的大專家戴上手套,對著海羅盤研究起來。

塗本森三個人倒是端坐不動,目光卻是一直瞟著海羅盤。

這種絕世唯一的一級國寶,近距離看一眼,都是奢侈。

也就在這時候,寧誠說話了。先問了我羅盤來歷出處,又問了其他幾個毫無營養的問題。

「童助理運氣不錯啊。要不是陶博臻親口告訴我,我都不敢相信你能撿這麼大的漏。」

「王老也說這件國寶至臻唯一,天下無雙。」

「能被你發掘出來,是這件國寶的幸運,也是小童你的幸運。」

門面話說完,寧誠也不跟我墨跡:「我們希望小童你把這件國寶捐給國家。」

「你看怎麼樣?」

我雖然早預料到結果,但聽到寧誠的話,還是不舒服,直接一句話嗆死寧誠。

「我看不怎麼樣。」

此話一出,塗本森露出幾分意外,悄悄瞄了我一眼,即刻轉移視線。

今天一天,我經歷了太多。

被草包馬訛了四十萬,又在總部爬上爬下兩個多小時,補錄資料的歡喜早就煙消雲散。

寧誠和藹可親的臉色微微一滯,嗬嗬笑了笑:「小童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