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青微微皺眉,猶如西子捧心,看我的樣子有些古怪。

過了幾秒,木青青才輕聲開口:「確實是幹爺爺叫我來的,我剛回國,都不知道幹爺爺還有老北鼻這個美稱。」

「能不能耽擱童先生您寶貴的一點時間,我們談談子玉罐的事。」

不用說,這個天女般的女孩木青青,也是個七巧玲瓏心的主。察言觀色和社交能力絲毫不亞於林朝夕。

好嘛!

剛逼我捐了海羅盤,現在又要來買子玉罐!

真是好算計!

「不用耽擱。該說的我都說了。老卑鄙道歉,我交子玉罐。」

「您和幹爺爺之間的賭約我大概瞭解,我希望童先生能考慮下,我願意出雙倍價請子玉罐。」

我現在極度缺錢,但再缺,也不會賣子玉罐。

當下我冷語拒絕了木青青:「他不履行承諾,我把子玉罐砸了剁成灰,當鹽巴使。一頓一勺,吃完為止。」

木青青頓時愣住。

璀璨眼眸中,有幾分的駭然,又有幾分的噁心。剩下兩分,似乎有些很想看到我吃子玉罐的歡樂感覺。

「一百萬行不行?童先生,不瞞您說。我是專程為您回來。請不要拒絕我的善意。」

我斷然搖頭:「再多的錢,買不來我爹媽的臉。」

不再和木青青墨跡,跨上泰勒猛力下蹬,融入夜色。

騎著贏來的泰勒公路單車顛顛簸簸回到家屬區,北風愈大。

黑暗中,我隱隱看見一個人從南邊的家屬樓下來,一瘸一拐朝著鋼門倉庫走去。

那人看上去年紀不大,但行動緩慢。

昏黃的手電筒在偌大的國標體育場上猶如一點螢火,頂著寒風孤獨前行。

在開啟鋼門的那一刻,那人回頭望了我一眼。

螢火微光映照,我只看見半張殘缺的臉。

那是三角眼五爺!

家屬區倉庫,最後的守庫人兼守夜人!

方州的守庫制度就是個奇葩。

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這種守庫制度是怎麼運作的。更不知道方州到底有多少個守庫人和守夜人。

越是瞭解,越覺得神秘。

越是神秘,越是想要深入瞭解。

「呱呱……宏敷敷……」

遠遠的,小桉熠的小腦袋就在五樓欄杆上搭著,一伸一縮衝我揮手,叫著悅耳又真心的宏敷敷。

小桉熠旁邊,俏立著一個比木青青還要端莊華美的水月觀音。

入樓樓梯口處,全總部公認剛正不阿的鐵面王董逵就像是尉遲敬德站在那裡充當門神。

「童助理。又見面了。我幫你。」

「謝謝董總。我自己來。」

拒絕了鐵面王幫忙,扛著腳踏車上樓。

好些天沒見的小桉熠徑直跑到三樓截住我,雙手緊緊抱著我腿像一滯小猴子吊在我身上激動哇哇大叫,嘴角興奮的扯得老歪。

前幾天那暴虐不甘的憤怒,也只剩下最純的童真。

上了五樓,放下小猴子,我喘了好幾口氣才恢復正常。

和莊馳華握了手見了禮,開啟更換的市面上最好的防盜門,領著小桉熠進屋。

剛剛客廳坐下,一個護衛就進來低聲彙報。

「有人跟蹤童助理。」

莊馳華微微皺眉,只是投過去一個眼神。

霎時間,那種女帝般的威嚴不經意露出,滔滔威壓溢滿全屋!

當著我的面,那曾經把我收拾得不行的護衛毫不避諱彙報:「老津衛。老北家。北帥玄

孫女,木青青。回國述職換崗。」

莊馳華眉宇間露出一許詫異,同樣沒說話。

那護衛繼續彙報,沒說兩句,莊馳華便自輕輕抬了抬手指,護衛立刻閉嘴退了出去。

全程低頭,不看我一眼。

莊馳華側首看了看膩著我的小桉熠,深不見底的眼瞳中盡是慈愛和溺愛。

客客氣氣衝著我頷首致禮,輕言細語:「桉熠很想你。擱家裡練了好幾天童叔,就是不標準。都急哭了好幾次。」

這話出來,小桉熠立刻失控跳起來,衝著莊馳華咿呀哇呀大吼大叫,小臉歪著,兇相畢露,跟著又捶打自己腦袋胸口。

莊馳華頓時從女帝秒變慈母,疾聲給小桉熠道歉,不住下話安慰,迭聲說著對不起。

小桉熠完全不顧及莊馳華感受,眼睛通紅,越發暴怒,拳頭舉起,身子痙攣,樣子極為嚇人。

直到我出聲制止,小桉熠才不情不願止住憤怒,依舊氣沖牛斗,雙腳不停亂蹬亂踹,衝著莊馳華齜牙咧嘴揮舞手讓莊馳華出去,

我沒有絲毫憐惜和客氣,就著小桉熠帶來的塑膠光劍重重抽了小桉熠腳兩下,又給了他雙手兩下。

一下子,小桉熠便自老實了。

然而莊馳華卻是心痛得要死,咬著唇想要上前摟抱又怕小桉熠發瘋,想要出言阻止我,又硬生生憋著,非常難受。

「童……助理,您能不能別……」

我不鹹不淡不輕不重開口:「你護不了桉熠一輩子。」

「如果莊總不願意看見,要嘛你出去,要嘛,以後別送桉熠過來。」

我話剛說完,小桉熠就一把揪住我胳膊,拼了命的拽,一隻手摁著自己聲帶用力嘶吼。

又指著莊馳華不停吼叫,雙腳又開始亂踹發火。

我反手給了小桉熠兩記狠的,打得整間客廳都在迴盪啪啪聲。

這一幕莊馳華壓根都不敢看,用力點著螓首,捂住嘴就往外走。

莊馳華一走,我抬手指著小桉熠,立刻的小猴子就紅了眼,卻站得規規矩矩,雙手背在身後,繃緊痙攣的身子,歪斜的鼻眼嘴叫人看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