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院子裡只有梁蕭,沐琴雪,江拂雪,公孫月,夏侯青衣。

其餘人等都在院子外面,沒來打擾。

“你要去拜訪定國侯?雪兒也要去麼?”公孫月微微撇嘴,頗有些失落。

她的主場在巴蜀,這裡是沐琴雪的主場,她不想輸給這個“男人婆”。

“雪兒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江拂雪一臉乖巧。

公孫月這才眉開眼笑,總算有些安慰。

夏侯青衣安靜坐在一旁,眼神複雜。

梁蕭這一次算是出遠門。

沐琴雪又道:“青衣,陪我們一起去吧?”

夏侯青衣一愣,有些期待。

劍無媸時常強調,支援她的一切選擇。

梁蕭見沐琴雪一臉誠懇,想著她最近辛苦打點產業,也不忍心拂了她的興致,道:“青衣姑娘,一起麼。”

夏侯青衣一喜,連連點頭。

梁蕭看在眼裡,心中瞭然。

段雲袖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她總是擔心她走得太早,無人照顧自己和他們的孩子。

在這個時代,女子,尤其是早育的女子,對自己早逝的擔憂不是沒有理由的,畢竟這裡沒有現代那麼好的醫療條件。

他能做的,只有不辜負她一片痴心,儘可能讓她寬心、開心,並且重視她的健康問題。

夏侯青衣確實是個好姑娘。

但段雲袖要他去爭取,還有出於政治方面的考慮:拉攏劍無媸和劍族。

梁蕭覺得,這樣對夏侯青衣多少有點不公平。

他之前也無法確定,夏侯青衣對自己只是崇拜還是傾慕,只是想著順其自然,至少不能傷害她。

公孫月將夏侯青衣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自己都還沒拿下樑蕭呢,“族民”和“長老”就……

不行!不能白白吃這個虧!

公孫月信念堅定之後,哼哼道:“這一去,起碼要十天半個月吧?”

梁蕭點頭道:“我除了帶琴雪去探親,還要和老定國侯商議騎兵的組建,這是大周與北胡決戰至關重要的一環。”

公孫月這才道:“我有些捨不得青衣。”

夏侯青衣一愣。

【那我留下來陪你。】

沐琴雪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小狐狸精,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公孫月看了她的字,搖頭道:“倒也不必留下來,就是……我好想看一眼你的芳容,這樣,就算你不在了,我也能記著你!”

“對呀對呀!”江拂雪和沐琴雪異口同聲。

夏侯青衣差點窒息。

梁蕭在一旁坐著呢。

這場面,比迎戰北胡騎兵還要緊張!

“若是以後有人和青衣姐姐眼睛一樣,假扮你的話,我們也好辨認呀~”江拂雪催促道。

梁蕭嘴角一抽。

她這雙美眸,還能找到一樣的?

這妮子,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不可否認,夏侯青衣的真容的確讓人很感興趣。

夏侯青衣巴巴地望著梁蕭,心跳加速。

梁蕭啞然失笑,緩緩起身。

“我回避一下?”

不等梁蕭移步,夏侯青衣顫抖的手已經揭下了面罩。

院子裡響起了姑娘們的驚歎聲。

“好好看~~~”

梁蕭注視著夏侯青衣的嬌顏,也不禁心神一蕩。

大周不乏美人。

即使是讓他厭惡的南宮寧、端木豔,他也不否認,人家的顏值放在現代也是頂流。

而南宮寧放在大周,最多隻能算是第二等,尤其是氣質方面。

段雲衣,段雲袖,沐琴雪,公孫月,諸葛芸,還有那位羅馬公主狄安娜……都是足以傾倒眾生的美人。

眼前的夏侯青衣,與沐琴雪她們相比,各有千秋,遠不是南宮寧之流可以媲美的。

此刻的夏侯青衣,霞飛雙頰,眼神羞怯,讓他想起了讀書時班上最乖的那個女孩子。

諸葛芸也是如此,但諸葛芸多幾分知性,夏侯青衣多幾分文靜。

這也是一位奇女子,單單看著她和諸葛芸的臉,就很容易激起人內心的保護欲。

她還是個啞女,更難免讓人心疼。

但也不能因此小覷了她。

她的手上可是有數以百計的北胡奸細、暴徒的人命,對待惡人可是從不留情。

夏侯青衣本就不能言語,見梁蕭盯著自己失神,更是芳心大亂,檀口微張。

“難道哥哥覺得不好看麼?”江拂雪明知故問。

梁蕭回過神來,稱讚道:“好看得很。”

聞言,夏侯青衣眼神遊移不定,檀口微張,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沐琴雪和江拂雪心中暗喜。

公孫月則是滿心複雜,微微抿嘴。

這姑娘對梁蕭的心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還用得著她來撮合?

可是這個姑娘好到……連她這麼要強的人都不忍心視之為情敵。

公孫月只能把怨氣算在沐琴雪頭上了。

“至少要贏過這個男人婆!可這裡不是巴蜀,我如何才能勝她一籌呢……”

梁蕭見夏侯青衣茫然無措,微笑道:“青衣姑娘,在這裡不必拘謹,大家都是你的朋友。我去找諸葛大人討論一下近期政務,聽說關隴那邊又有人來訪。”

夏侯青衣看著他離開,滿心感激。

她哪能看不出來,梁蕭是找個藉口離開,以免她一直這麼窘迫。

戴回面罩,夏侯青衣總算安心了一點。

至少,面罩可以遮住自己的窘迫。

大廳裡,諸葛瑜正襟危坐,眼裡的驚訝久久不散。

他拜訪過東野滄海了。

對方對梁蕭讚不絕口,稱讚梁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能讓東野滄海如此折服,至少梁蕭的能力是沒有問題的。

尤其是他看到燕州風景,更是震驚不已。

以前,地方官或者負責監察地方的玄衛向朝廷彙報本地情況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美化和粉飾。

他看了玄衛關於燕州的彙報,發現玄衛把梁蕭的政績說得天花亂墜,也覺得可能有誇大的成分,畢竟梁蕭深得天子寵信。

但來了燕州之後,諸葛瑜才發現,玄衛的彙報毫無誇張成分,甚至有些保守了。

燕州,不是北境最窮、最不穩定的地方麼?

他親眼所見的燕州,何止安定,還給他一種生機盎然的感覺。

諸葛瑜突然覺得,自己來燕州可能有些多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