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這句話出來,我只感覺我腦袋就像是被旁邊的和田玉原石砸中,全身僵硬喘不過氣。

貴哥呆立原地,和我表情一模一樣。

刷地下,貴哥的眼睛就淌出一行淚,變成了行屍走肉。

「這一年,辛苦你了小童。我代表方州向你表示感謝。」

嘴裡輕描淡寫說著,馬忠超徑直開啟最大號保險櫃,旁若無人肆無忌憚將鑑定中心的公章、營業執照、鑑定資質正副本各種手續資料盡數收攏。

其他人不敢幹的事,馬忠超一個人幹了。

接下來,馬劍人又幹了另外一件事。

拿到所有鑰匙的馬劍人在徐政、塗本森和邱木華的監督下開啟防彈展櫃,將天下無雙至尊寶璽公母印取出,慎重交給總部博物館館長邱木華。

後者則將其鎖進特製保險箱中,用手銬銬死。

隨後,幾個人又將白金人腳踏車打包封存。

其他展櫃中的物品也悉數裝進文玩盒。

王晙芃輸給我的和田玉原石也一起封存,搬運從大廳。

白金人腳踏車和至尊寶璽雖然是我贏來的,但他們的歸屬權並不屬於我,而是公家。

原因很簡單,撿漏大戰的基金是總部發的!

雖然當初我用自己的錢補齊了方州欠總部小金庫的錢,但這筆錢交進去,也是公家的。

和田玉原石是王晙芃輸給我的,但由頭是贊助。

這塊價值八位數的大寶貝肯定也是公家的。

這些東西文博總部和天甲軍早有登記,天王地老子都吃不下去。

唯一兩件不屬於公家的,一件是冷月送給我的至純虎牙天珠嘎巴拉項鍊,一件則是老卑鄙輸給我的勞斯萊斯。

馬劍人也是相當大度豁達,將這兩件東西還給了我。

總部博物館在大廳裡搬運國寶,塗本森和清算部的人也在搬東西。

他們搬的是鑑定中心的檢測裝置。

這些,自然也是公家的。

一大早的,鑑定中心外邊就停了那麼多的車子,再次將通道堵塞。

很快,門口就圍滿了好事者和吃瓜人。

似乎提前收到了訊息那般,對面故寶鑑定處的寧誠劉毅聰全都來了,隔壁地大國檢的兩個負責人也來了。

「吔。這是怎麼回事?方州昨天才剛剛打出重開的招牌,今天就關張了?」

「昨天我還瞅見童法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王者歸來吶。」

「這你就不懂了吧。一手指天那是上天無路,一手指地那是入地無門吶。」

「哈哈哈,有道理有道理。」

「王者歸來的獅子,一夜之間就變無家可歸的獅子狗了。」

「嗬嗬嗬,可憐可憐,真是可憐……」

「這算不上可憐。真正可憐的是那方至尊寶璽,還有那臺白金人腳踏車。」

「當初童法人只花了幾百塊就撿了大漏拿了狀元……」

「結果呢?為人作嫁吶!」

「哈哈哈……」

「不是說童狀元可以分百分之十五的提成嗎?」

「分提成?這些都是國家的東西?他好意思分?反了天了。」

「這麼說起來,童狀元是一根毛都沒撈著?」

「可不是嘛。」

「不但一根毛沒撈著,以後連去處都沒了。獅子狗變流浪狗咯。」

「嘎嘎嘎……」

「確實可憐,確實是真可憐……」

「哇咔咔!」

「唉,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閣,眼見

他樓塌咯……」看書菈

「原以為他是驚才絕豔,結果卻是曇花一現。所以說啊,人不要高調。高調必死。」

「照我說吶,這就是報應。報應吶!報應呀!」

「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的各種最毒最狠的打擊清楚傳進大廳,伴著各種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的大笑狂笑,都被我聽得真真切切。

我,不為所動!

貴哥眼睛噴火緊握雙拳,卻是無能為力。

郭嘉怡默默垂眸,不停拭淚。

看著一件件東西被登記造冊拿起搬走,尤其是當那臺實驗級核磁共振儀被打上封條的時候,沉默許久的貴哥再也忍不住爆發出來。

「馬總!」

「執劍人!」

貴哥奮起身抱著核磁共振儀,全身不停的抖:「鑑定中心是我們方州的命根子呀——」

噗通一聲,貴哥倒在地上,血淚悲嚎:「你就這麼不待見童師啊,你把鑑定中心留給童師不行嗎?」

「鑑定中心沒了,我們方州就什麼都沒了!」

郭嘉怡急聲叫著貴哥要扶起卻被貴哥推開,重重給馬忠超磕頭,錐心滴血絕望哀拗:「執劍人,給我們方州留點火種吧。」

「呵呵。」

馬劍人臉上浮現出事不關己的笑,收起一大包手續轉身交給清算部韓總,摸出兩萬一條的紅河道。

旁邊的徐政冉洪塗本森邱木華等人抽著一百塊一根的高階煙,眼神中均都露出幸災樂禍的竊喜,不見一絲同情,冷血到令人髮指!

眼前的這群人,像一群毒狼。

一群將獵物戲耍在股掌之間,明明可以一口咬死獵物卻偏偏要看著獵物自己淌盡最後一滴血。

他們,很享受這個過程。

極致的享受!

眼前的這幅畫面,又讓我想起了當年那個村子的人。

這群毒狼和那村子裡人的表情,一模一樣!

身子痙攣的貴哥昂起腦袋,語不成聲悽聲爆吼:「馬忠超!你曾經也發過誓為方州奮鬥到死。死後,也要埋進方州陵園的呀!」

「你配進去嗎?」

「你有臉進去嗎?」

「七位執劍人,他們都在等著你彙報吶!」

淒厲的吼聲震動大廳,一行血淚從貴哥眼眶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