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師收購價,一千萬!」

「各位老總說說看,這合情嗎?合理嗎?合——法嗎?」

龍起雷憤怒的雷聲轟鳴著,炸得審訊室內的所有人魂不守舍又憤慨萬狀。

「還有魔都羊城特區濱城四大港口碼頭,兩處造船廠,市值估計超過二十億,你們猜猜,童師只用了多少錢就收了?」

「一千萬都沒有。九百萬都不要。只是區區六百萬。還包郵帶回家。」

「六百萬呀!三位老總!」

「你們還要護著他們嗎?」

「還想護著這個貪贓枉法徇私舞弊中飽私囊的畜生嗎?」

數不清的影印件在淒厲的寒風中亂飛狂舞,一張張打在我的臉上身上,像是最鋒利的刀片,將我劃成碎片。

四下裡一片死寂的靜,一片悽殺的冷,只有龍起雷撕心裂肺的咆哮在肆虐。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有罪證證據確鑿鐵案如山,就算大羅天仙下凡也救不了我。

我的名聲臭了!

等待我的,絕對是刑場打靶的下場!

忒!

微不足道的火星在我碎成渣的眼瞳中亮起,一個遙不可及的聲音傳來。

「童師。你真這麼幹了?」

我努力睜開模糊的眼,用只有自己才聽得見的聲音回應王晙芃:「沒有!」

「那你怎麼解釋?」

我的手一隻護著心脈,一隻護著丹田,抖抖索索說:「我,解釋不了。」

「不是***的。」

王晙芃靠近我,俯視我,面容清寒輕聲說:「是不是嫌當初我給你少了?」

我木然一震,艱難抬頭對望王晙芃,凍硬的嘴撕開一條最慘的笑:「少你***!」

出奇的,王晙芃並沒有發火。

他就站我跟前,默默看著我,突然伸手打了我一巴掌:「畜生!」

我能想象得到到這巴掌的力道非常重,只是我卻臉上卻毫無半點知覺。

在我的心裡,也只有一個念頭。

老子這顆棋子總算是被榨乾了所有的剩餘價值,到最後還是成為棄子,就跟柏華松那條狗一樣。

暮地間,郭洪憤慨的聲音炸響:「這不符合邏輯!」

「我小師弟接掌方州滿打滿算才四十天不到。就算一天吃一百處資產籤一千個字,四十天也不過才四千處。」

「而且,我小師弟在做方州執劍人期間,天天都守著石老,幾乎足不出戶。」

「請問龍總,我小師弟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這種地獄級難度的任務?」

「敢不成我小師弟成了海昏侯了?」

龍起雷冷笑著,指著郭洪嘶聲說:「這個問題,問得好。」

「旁人肯定沒那本事,不過,你小師弟,那就不一樣了。」

郭洪沉聲回懟:「怎麼就不一樣?」

龍起雷雙目如電盯著郭洪,獰笑聲聲:「這個問題,我叫個人來回答你。」

「馬忠超!」

「到!」

房門推開,馬忠超邁步進來,站在場中像個太監般畏畏縮縮,對著龍起雷諂媚笑著。

「馬忠超。你來說。」

「是!」

馬忠超面對郭洪朗聲開口:「童師接掌方州之後,方州大總管陳東海攜帶童師手令、公私章到我這,讓我簽署相關證明材料和檔案,共計五千一百七十七份。」

「其中涵蓋方州建立以來所有固定資產。」

王晙芃即刻開口質問:「馬忠超。你都和童師辦理完了

交接,為什麼陳東海還要讓你簽字?」

馬忠超彎腰埋頭畢恭畢敬回應:「我在任時期方州有很多資產沒有理清,部分資產需要我簽字才能完成收購。」看書菈

毫不客氣的,王晙芃又問了馬忠超無數個尖銳的問題,馬忠超一一娓娓道來,條理清楚,有憑有據。

王晙芃杵在原地,再沒了言語。

馬忠超的佐證也徹底坐實了我所有的罪行。

「小師弟啊小師弟……」

郭洪心痛的看著我,滿臉的複雜,又是悲憤又是恨鐵不成鋼:「你糊塗啊你!」

「憑你的本事,用得著搞這些破爛玩意不?」

「廣廈千頃,夜眠七尺呀小師弟。」

「康熙雍正的臥室也才十平米呀小師弟!!!」

「你太讓師尊失望了。」

我閉著眼咬著牙一言不發,心裡平靜如湖。

「前天還是為國盡忠為國死命的大英雄,四十八小時不到,原形畢露。」

「碩鼠蛀蟲!」

「我們神州就敗在你這種人手裡,我們神州,就毀在你這種人手裡。」

「你也配做隱元少年班的尖子?」

正義慷慨的聲音再次迴盪,一旁的龍光耀慢慢抬起手用力鼓掌。

這是復仇的掌聲,大仇得報的快意掌聲。

我雖然看不見龍光耀的樣子,但我卻能想象得到他現在的表情。

這世界最爽的事,莫過於親眼看見不共戴天的生死仇人死在眼前,名聲盡毀,流盡最後一滴血。

從今往後,我這顆龍家的眼中釘肉中刺,永生永世再無翻身的機會。

龍起雷冷蔑盯著我,像是在看一頭死透的獵物。

似乎要故意折磨我那般,龍起雷歪著腦袋目光逐一掃過王晙芃,聲音飄忽語帶調侃戲謔:「王老總,現在你還保童師嗎?」

王晙芃一言不發。

下一秒,龍起雷又望向角落裡的周承龍:「承龍大哥……」

「少逼逼。你贏了。左手還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