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就在這塊兒操場上,方州兄弟姐妹和總部,和天甲軍組成的大軍血拼到底。」

「不為別的,只為了保護方州的資產。只為了方州最後的尊嚴。」

「那一天,我在這丟了鼻子,周德貴在這丟了雙腿,趙連萍在這丟了男人,戈立在這沒了女人,董功明在這沒了兒子……」

「還有其他人,丟了命。」

「但,我們從未後悔過。」

「如果沒有那天的抗爭,方州早在那一年就沒了。」

五爺淒厲嘶啞的低鳴如針刺般傳入耳畔,我腦海立刻現出一幅畫面。

殺聲震天中,周德貴孫鏡勳趙連萍戈立董功明無數人和總部,天甲軍的護衛浴血奮戰,枕戈飲血。

車輪碾過,屍橫遍野。

濃煙滾滾,慘叫聲聲,血流成河。

沒有人,退一步!

「從那以後,就沒人再敢打這塊地的主意。」

「也沒人敢再打這個倉庫的主意。」

「現在,他們又來了。」

暮地間,五爺淒厲的夜梟嘶吼炸裂長空:「死也不退一步!」

趙連萍孫鏡勳徐福忠眾多方州老人血淚長飆,齊齊大吼:「死。也不退一步!

眼見著綜理的人越來越近,我的血開始被加熱,開始燃燒起來。

我彎腰從地上抄起一根十八號鋼筋,靜靜說:「這回,我來守。」

說著,我用鋁線將鋼筋纏死在右臂,一步一步迎著對方直面而上。

「給老子推了他。」

去而復還的蘇宏濤走在最前面,兇狠惡毒獰聲大叫:「所有的地方,全部推平!」

我仰天大吼:「誰敢推,先從老子屍體上壓過去。」

蘇宏濤厲聲大吼:「先把他拿下。」

我揚起右臂,當空大叫:「不怕死的就來。」

這當口,孫鏡勳操控挖機直驅向前。

對方的挖機當先迎上,兩個挖鬥在空中猛烈相撞,發出雷爆之音。

蘇宏濤帶著人直直衝我跟前,我手中鋼筋毫不猶豫甩打過去。

一個人扛著防爆盾接下我的暴擊,其餘眾人人蜂擁而上,棍影橫飛,雨點般的防暴棍落在我身上。

硬生生扛下對方輪番暴擊,手中鋼筋照著一個人腦袋暴打。

對方雖然戴著防暴頭盔,但這下也打得對方跪了下去。

還沒來得及抽回鋼筋,我就被五面防爆盾牌圍死。

下一秒,我脖子傳來一股劇痛,跟著就被人用防爆叉套住脖子,死命後拽。

頃刻間,我就被打翻在地。

我頂著拳腳棍棒,鋼筋猛戳對方腳背,拼命掙扎脫困又被眾人圍上!

「打!」

一聲打字出口,鋼縫倉庫棚頂上,趙連萍徐福忠二人抄起鵝卵石當頭打下。

突如其來的襲擊叫一幫人措不及防,紛紛躲避。

沒穿防爆裝備的綜理接連被鵝蛋大的石頭擊中,頭破血流慘叫不斷。

蘇宏濤紅了眼,指著趙連萍咒罵,卻被趙連萍一石頭砸在大腿上,痛得原地直叫喚。

轉頭,蘇宏濤就對著鋼縫倉庫大門大吼:「給我衝進去。」

「先把這個老東西拿下。」

一聲令下,數名綜理直撲過去。

站在門口的五爺不慌不忙摸出汽油瓶。

蘇宏濤見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急速剎停又極速後退。

轟!

爆響聲中,滾滾濃煙飛騰散開,倉庫門口一片火海。

「快來!」

蘇宏濤衝著身後支援隊伍大吼。

對方立刻開來挖機,鏟著泥巴就殺向倉庫。

啵!

轟!

又是幾個燃燒瓶炸開,五爺悶著臉退回倉庫。倒三角眼中泛起連天連地的殺意。

趁著燃燒瓶爆燃,我爬出包圍圈,掄起鋼筋打斷一個人手臂,踉踉蹌蹌跑開。

不遠處,孫鏡勳已經被拖下挖機正被多人圍著暴打。

倉庫頂棚處,一幫綜理正架著樓梯不要命往上衝。

我心頭暗叫一聲苦,一咬牙,就要去摸搶。

呼!

一根防暴棍甩打在我後背,當即就打得我痛嚎出聲。

又是一根防暴棍打在我腳肚,我便自跪了下去。

手中剛剛摸到槍,腦袋又捱了記悶棍,直接叫我眼冒金星,張大嘴卻怎麼叫不出來。

倒在泥地裡的那一刻,血從我腦袋瓜子淌下,染紅我的眼睛。

我只看見四號家屬區下邊,突然來了一群人。

耳畔中隱隱約約聽見打的聲音,那群人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了過來,將一個又一個綜理打翻在地。

那些正在攀爬上房的綜理被上下圍攻抽調梯子,又被洶湧的人群碾壓。頃刻間就被淹沒。

「五爺在哪?」

「五爺有沒有事?」

「執劍人受傷!」

「救執劍人!」「先救童師!」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那幫人就衝到防爆綜理跟前,各種傢伙什照著對方狂打猛擊。

防爆綜理雖然有兩組人,但在這群人面前完全不夠看。

分分鐘,防爆綜理就被打衝散。

有幾個防爆綜理見機得快逃了,剩下幾個則被摁在地上爆捶!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哀鴻遍野。

隨後我被人扶起,抬著我到了空地處,飛速給我止血療傷。

我睜眼看著眼前一陣陣陌生又蒼老的面孔,心頭湧起萬千感激。

這些白髮蒼蒼的花甲老人,都是方州的老員工。

「他就是第十執劍人啊。這麼年輕。」

「還是個帥小夥。」

「怪不得海爺說他……」

「真是好樣啊的執劍人。硬氣!」

「執劍人,有沒有女朋友?我家大孫女今年二十五,鑄劍大學的博士,跟你絕對般配。」

「你家大孫女都二十五了,我家小孫女才十九。」

看書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