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德三人還要糾纏卻被我冷冷一句話打啞:「命令!」

「立正!」

瞬時間,林大德三人雙腳併攏站得筆直。

深吸一口氣,我對著老黑叔叫道:「老黑叔。我把你害了。」琇書蛧

車斗中,戴著墨鏡的老黑叔滿面沉穆聲若洪鐘:「怎麼說?」

「進龍窩來了。」

「要出大事。」

「最多一個小時。」

「谷外面大空地最中央安全無虞。」

「我的人會帶你去。」

說著,我扔給憨四娃一包煙漠然開口:「跟林大德走。保護好老黑叔。」

頓了頓,我盯著憨四娃沉聲補充:「不開玩笑。」

隨後我從揹包裡撤出一把長刀遞給老黑叔:「連累你老,給你賠罪。留著做個念想。」

「開伯爾!」

老黑叔嘴裡嘿了聲,抬手拉開長刀,拇指指心摁著鋒利刀刃毫不懼色來回刮擦,不住叫好,黑白分明的恐怖老臉上透出一抹激動。

「這把刀,我幫你保管。」

老黑叔淡淡說道:「追兵交給我這個方州老卒臨時工。你放心去殺龍。」

我面色頓變正要說話,老黑叔揚起青鋼棒重重敲擊車斗:「四娃。走。」

一道凌厲殺氣自老黑叔身上飈射而出。

霎時間,我徑自看到了無邊無際的屍山血海和滾滾人頭。

轟隆隆聲起,四娃象腿粗的胳膊一頓,重達千斤的邊三輪如同玩具般在原地打了個轉,筆直衝向谷外。

塵煙漫起,一車絕塵。

兩人一車竟賽過千軍萬馬,威不可當。

「童總!」

「我沒直系親屬,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拎過老會計扔在林大德跟前,冷冷叫道:「滾!」

噗通!

林大德跪在地上抱著我悲嚎慘吼:「我他媽求你!銅獅子!老子的工齡比你長——」

「馬上滾!」

我指著林大德厲聲呵斥:「再不走。老子開除你。」

林大德滿面扭曲痛不欲生又欲哭無淚,咬著牙尖聲爆吼:「有什麼遺言?我給海爺講。」

我心頭一頓,腦海中浮現出千言萬語卻找不到半句想要說的話。

忽地,我腦海中冒出一個詞。

後悔!

但我又無法啟齒。

也就在這時候,腳下突然一沉。

低頭看去,堅實的地面竟自在輕輕的顫慄。

忽地間,地面上的塵埃慢慢飄起,懸浮在半空。

乍見這一幕,林大德三人倒吸冷氣,神魂炸成灰灰。

時間估計錯誤!

嚴重錯誤!

不是兩個小時!

也不是一個小時!

是……

三十分鐘!

甚至更短!

「打電話給所有人。」

「能救多少算多少。」

「快!」

「去谷外,那裡有訊號!」

輕飄飄丟下這句話,我跳上綁紮滿載六百斤的tnt炸藥轟爆油門,直殺谷底。

後視鏡中,林大德三個方州袍澤的身影越來越遠,直至他們的摩托揚起的塵埃變成微不足道的黃煙。

此時的我早已擯棄了所有的一切雜念,眼睛心念直指暴腮谷中心點。

騎在摩托上,我只感覺腳下越來越軟,土地越來越松,即便我將油門擰到最頂,摩托車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視野所及之處,堅實的黃土地面上裂開一條條細密的絲口,整個大地像是支離破碎的蛛網。

越往前開,蛛網的崩口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路邊和路中的青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發黃變黃,又在後視鏡中枯萎凋敗,變成死草。

枯萎凋零的野草並沒有墜落,而是直接漂浮起來,像是飛絮般亂飄。地上的塵埃又升高了寸許,悉數飄忽在空中。

這是科學的說法。

玄幻迷信的說法……

那就是龍門山這條龍在移動。

龍脈在地底移動,必然會改變原有的環境,最直觀的就是地磁。

而能肉眼所見的,就是周圍植物的變化。

只是不過前進數米,我又看見最恐怖的畫面。

隨著枯草升到我的腳踝,野草灌木叢下,米粒大的細小石頭碎粒也被強大的地磁強行推上半空。

詭異到爆!

這就是地磁嚴重異變所導致的結果。

地心引力在這裡已經低於龍門山老龍的運動!

漸漸的,我只感覺摩托車似乎都要開不動。

地面就像是棉花般鬆軟,萬億絲的裂口在不斷擴大不斷匯聚,又不斷延伸再不斷的拉扯,再次擴大,再次匯聚,再次拉長……

我的胸口就像是壓了重重的鉛塊,每一次的呼吸都沉重而又艱難。

越來越多的雜草和碎粒被送上半空,豌豆大的石頭小顆粒在我的腳下不停瘋顫,躍躍欲試的起起伏伏。

這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五內俱焚。

完了!

又動了!

距離這頭老龍翻身……

越來越近了!

要噴了!

要——

噴了!

此時此刻,我心裡湧起說不出道不盡的珠峰高馬納利亞海溝深的痛悔。

我他媽被龍門山這頭老龍給騙了!

若是上次送石老進方州陵園,我他媽好好把這裡走一走看一看捋一捋,認認真真仔仔細細追龍趕龍,找到那處金魚活寶龍穴……

我他媽絕對能提前查到這頭老龍的陰謀。

太痛了!

要是我打死也不去吐火羅,我他媽絕對也能搞清楚這條老龍的詭計。

要是……

要是我在吐火羅能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