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斥完大鵬鳥,簡自在狠狠嘬了一口香菸,又復捂著胸口劇烈咳嗽。

這一咳就咳嗽得簡鐵血一佛出世二佛昇仙老臉醬紫兩眼血紅,肺都差點咳出來。

大鵬鳥趕緊給簡鐵血喂水喂藥捶背,殷勤伺候。

老半響,簡鐵血才緩過氣,戀戀不捨看著手中大半截菸蒂,低低叫出一句蒼涼的話:「老子,是老了。煙都抽不動咯!」

看著周圍孤寂荒涼的雜草和廢墟,看著那滿天飛舞的蚊蟲,簡自在長長深吸一口氣,漠然叫道:「我把彴約放出去一次,就這麼一次!」

「就讓彴約心甘情願為你去死!」

「你,你說,你告訴我,香巴拉行動,彴約和你之間,到底發生了麼子事?」

我眼皮下垂低低說:「彴約,怎麼樣?」

「你還有臉問?」

低低顫顫罵出這話,簡自在老臉鑄劍變色:「你還有臉問!!!」

簡自在緊緊抓著扶手雙手青筋根根暴凸,幾欲爆裂,聲音淒厲:「於偉波喊你去死你就去死!」

「這塊地,你明明曉得是個坑,你明明曉得,你就是,你敢說——」

「你敢說你不曉得?」

「報告天四,我的確曉得老於總是在給我挖坑。我也曉得老於總就是在逼我和龍家死磕玩命。」

我靜靜回應:「我就問天四你一句,如果是你,這個死套,你鑽不鑽?」

「你到現在還叫他老於總!」

「你到現在還敢叫狗***老於總!!!」

簡自在往後扭動腦袋,兩隻殘暴的眼睛炸出滅世的狂怒:「你活下來了,你高興了!」

我毫不畏懼靜靜直直對視簡自在殘暴雙眼,神色冷漠聲音清寒:「報告天四,龍家,老於總也沒想到我會活下來。」

「我自己也沒想到。」

「如果我死能換龍家覆滅,我和方州所有人,馬上可以去死。」

一霎那,簡鐵血就愣住。

噴射在太空中的焚天巨浪冰封萬里。

突然,簡鐵血沉聲叫道:「彴約到底和你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你必須要回答我!」

我直視簡自在:「我說什麼都沒有。你信不信?」

「我信***!」

簡鐵血爆出粗口,皮包骨的臉上,每一根汗毛全部變成鋼針,全部飛射向我:「彴約和你沒關係,她會冒死救你?」

「和你沒關係,她會違反禁令出來救你?」

「和你沒關係,她又怎麼能提前預判你會被暗殺?」

「和你沒關係,她會一口咬死,那是個意外?」

「和你沒關係,她會為你辯解?為你袒護——」

「為你甘心情願去死!!!」

連續無數句撕心裂肺的質問反問過後,簡鐵血眼睛充血,面部猙獰:「當年女媧后土兩個計劃一起做,我親自制定親自跟進。」

「從全國各地挑苗子甄別篩選,每一所幼兒園小學中學全部沒落下。」「整整一億八千萬適齡苗子裡頭,就選出那麼二十個!」

「其中十八個進你們隱元。」

「到最後就只剩兩個!」

「神州就兩個奔星!」

「就兩個!」

聲嘶力竭吼出這話,簡鐵血又復不停咳嗽起來。

劇烈的咳嗽牽扯著全身都在痙攣,粗重的呼吸時而急促時而接不上氣。

王晙芃心痛擔憂得不行,就要呼叫醫護卻被簡鐵血摁住。

「拿多少錢都堆不起來!」

「用同等鑽石,同等月隕,都不換來的奔星吶!」

「一輩子,一百年,兩百年都無法複製的奔星嘞!」

半響,簡鐵血恨聲叫道:「連你們隱元都比不過的奔星!」

「就毀在於偉波手頭!」

「就壞在龍家手頭!」

「就害在你***手頭!」

簡自在這般肆無忌憚的罵我,這說明,他恨我到了極致:「你當時怎麼不去死呀!?」

我的眼睛依舊直視著簡自在,靜靜回覆:「如果,再選。」

「我寧願去死!」

「換彴約,毫髮不傷!」

一下子的,簡自在神色陡然凝滯。

兀地間,簡自在怒罵出口:「你還說和彴約沒關係?」

「你還說沒關係?」

面對簡自在毀天滅地的重壓,我咬著牙嘶聲叫道:「我用隱元的名義發誓。我和彴約,沒有任何關係!」

簡鐵血又復一震,眼皮不住抽搐。

突地下,簡鐵血反手抓住我的手,狠狠的掐著我脈門,怨毒叫道:「要不是那次你救了那六個本該凍死的娃娃,老子早就把你送永不解密,讓裡頭的人整死你。」

「要不是你,奔星就不會落成現在!」

「一個女媧,一個后土,都讓你禍害掉!」

我劇痛難當,目中放出灼日神光:「報告天四。你口口聲聲說我害了彴約。我就問你一句,你又想到過,於偉波會拿自己的命去跟龍家一換一?」

「你又做了麼子?」

簡自在被我問住,卻又在瞬息間燃起世界末日的怒火:「老子做麼子還要你來教?」

我直直盯著簡鐵血那雙血紅的獸眼,清冷冷叫道:「報告天四。報告簡總。我。童師。也不過就是你們手中的棋子。」

「捫心自問,你就沒有一點責任?」

「將心比心換位處。你在我這個殺千刀的位置……」

「你。又。能不能逃過老於總以身入局這個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