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

就是倉央嘉措的圓寂地?!

一時間我有些懵,呼吸開始急促,身子骨忍不住的發顫。

本能回頭看著剛才最大水龍消失的地方,再看看天空中還在瘋狂撒歡的幾條水龍,還有那條早已看不見蹤跡的魚王……

這一切的一切的巧合,無不是天意。

佛蓮現身的地方,絕對就是倉央嘉措圓寂之所在。

這朵佛蓮的來歷出處,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也就當年跟隨倉央嘉措進燕接受康熙審訊幾個貼身侍從知曉。

二十三歲的倉央嘉措圓寂之後,侍從們將他就地火化,骨灰灑入qh湖。

「阿巴嘎,快拿著。」

天真無邪的蒙古小女孩雙手捧起斷成兩截的佛蓮,高高踮起小小尖尖的雙腳,怯生生說:「給你,阿巴嘎。」

這一刻我有些恍惚,俯視著小女孩稚氣又帶著紅紅高原紅的臉,就像是看到那傳說中的妙音天女。

那同樣被水龍捲澆溼淋透的秀髮上,一滴滴晶瑩剔透映襯著彩虹的水珠簌簌滴落,像是一塊塊炫彩的珍珠。

我目光晃動,靜靜說:「這不是阿巴嘎的。這是湖神給你的。」

「你撒謊。」

「這就是阿巴嘎你的。」

小女孩不由分說就將佛蓮塞在我懷中,高聲叫著:「我親眼看見湖神給你的。」

說完,小女孩扭身跑遠熟練的跳上馬背,驀然回首衝我揮手:「阿巴嘎再見。」

直到小女孩消失不見,我依舊傻愣愣站在湖畔。手裡攥著佛蓮,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個誤會,搞大了。

倉央嘉措留在世間唯一的一件東西,竟然落在我手裡。

甩都甩不掉!

這朵佛蓮我是堅決不會要的。

別說湖神,就算是倉央嘉措隔世送我的,我也不要。

找機會,就送出去。

湖畔吹來幽寒的風,讓落湯雞的我打起寒顫,轉回頭來,曠世未見的九頭水龍儼然已消失不見。

彩虹慢慢散開的烏雲慢慢隱去,高原毒辣的陽光重回大地。

湖岸周圍無數的遊客們望著天空兀自意興闌珊,七嘴八舌討論個不停。

不動聲色原路返回,取回我的望遠鏡。

「老大。有個遊客剛好像拍到龍了。」

「我也看見了。」

「上報監正,該刪帖的刪帖,該ps的ps。」

風衣男的聲音極輕,但還是被我聽到。

轉過頭來,風衣男主動向我走來,將望遠鏡交還給我,眼睛卻瞄著我的望遠鏡:「哥們。你的24讓我過過手唄。」

「a貨。港島那邊拍電影用的。」

風衣男眯著眼,眼皮一抬一合,將我盡收眼底,嘴角露著抿笑,似乎不想戳穿我的謊言。

忽然,風衣男嗯了聲,目光投射我手中。

「這玩意……該不會也是a貨吧?」

「也是a貨。」

我轉手就將佛蓮遞了過去:「你要送你。」

風衣男面色輕動,目露異樣凝視我好幾秒,朗朗一笑:「郭郭。」

黑衣人手拎那特製的密碼箱過來,一改方才彷徨無措的德行,高傲冷酷逼格拉滿:「啥事兒?」

風衣男指著我手中的佛蓮:「他說,他要把她送我!」

黑衣人撇著目中無人的嘴嗤之以鼻,一口正宗的東北大碴子味噴湧而出:「這玩意兒你也看得上。」.

「你再好好看看。」

嘴裡說著,黑衣人毫不

見外探出手指撥弄佛蓮:「我覺得這是個好東西。」

黑衣人驚咦出聲,一下子扯掉墨鏡湊近一看,面色頓變:「不是吧,這是金的?」

風衣男衝著黑衣人投去最鄙視的眼神,漠然對我說:「這是好東西。我可以買。你開個價。」

我搖頭:「只送不賣!」

風衣男哈了聲又哼了聲:「那跟我沒緣。你自己留著。」

往後勾勾手指,叫隊員送來一條煙、一袋氧氣和一大盒扛高反藥物,再不跟我搭話,扭身走了人。

望著佛蓮,我不禁苦笑。

這種佛門重寶連送都送不掉了?

氧氣袋我沒拿,因為我的212破吉普實在裝不下。

「老大這是怕了?不應該啊。」

黑衣人轉頭過來看了看我:「黃金你也捨得送人?」

我連眼皮都沒帶眨一下將佛蓮遞過去:「你要也送你。」

黑衣人露出剛才風衣男看我一模一樣的眼神,哈哈哈哈大笑:「你真送我?」

「拿去。」

黑衣人倒也不客氣抬手就抓。

臨到手即將壓下的那一瞬間,黑衣人突然縮回手:「你就拿這個考驗我?」

我平靜回應:「沒有的事。這東西不屬於我。」

「有點意思。」

目光在我臉上凝望幾秒,黑衣人卻將氧氣袋送到我跟前:「相逢就是有緣。送你一句話。氧氣袋拿好,能救你命。」

我反手推開氧氣袋靜靜說了一句:「死不了。」

「嘿!不信邪!?」

黑衣人拎著氧氣袋想要追我卻被風衣男集結令硬生生定住步伐。

換了衣服再次出發,直奔崑崙山口。

雖然換了衣服但頭髮還沒幹透,連續的狂奔讓我患上了感冒。

早先幾次已經驗證過,我只適合待在陽光充足的南方。

高原的陽光也足更足夠的辣,但卻是我的剋星。

因為這裡很冷。

過了萬山之祖的崑崙山口,海拔從三千二陡然飆升到四千六,整個世界也從qh的盛夏秒入寒冬。

到了崑崙山口,行程已過大半。

我最擔心的事也如約而來。

早上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雪造成十數臺大貨車連環相撞,到現在108國道都沒搶通。

近千臺各種車輛被堵塞在崑崙山口,綿延十數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