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師無故脫崗,擅離職守。您應該都知道了吧?」

聽見我的名字,莊馳華面色有些變化,聲音猛地降低了三度;「有這回事?童師現在人在哪?」

徐政鼓起勇氣抬頭望向莊馳華,硬著頭皮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童師脫崗回來就是為了電磁槍。這件事,龍總親自批示,嚴懲不貸。」

莊馳華玉容泛起最冷的光,眼眸中現出說不出的無奈:「龍總還有什麼指示?」

前面徐政抬龍光耀出來,莊馳華根本不為所動。

但這一回,莊馳華卻是說出這樣的話,證明,她向龍光耀服軟。

徐政趕緊低聲彙報:「龍總說,一碼歸一碼。童師擅離職守另當別論。如果電磁槍是童師的指使,那童師就數罪併罰。」

「如果不是,就問責電磁槍專案相關人等。」

「但天一院造出了武器級電磁槍,也是有功的。」

頓了頓,徐政聲音加大:「龍總原本想著一切等他回來再說,既然現在莊總您知道了,那就請莊總先處理。畢竟龍總不在,您就是監國。」

這話出來,莊馳華玉容悠變,露出難以取捨的糾葛。

龍光耀批示的意思就兩點。

要嘛我遭罪,要嘛方州遭罪。

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是告訴莊馳華和所有人,只要天一院上交電磁槍資料材料,那參與太陽神針專案的所有人都會平安無事

身為捉刀人的我,也會沒事。

不僅沒事,我還有功。

既然有功,那我脫崗逃崗,處分也是可大可小。

只要莊馳華隨便找個由頭,這件事就能過去。

這一刻,莊馳華沉默了。

禿老亮幾個聽懂了徐振話的人,也沉默了。

擺在莊馳華面前的,有兩個選擇。

要嘛保我,要嘛保太陽神針專案組。

想要全部都保,那就徹底放棄太陽神針。

一聲嘆息傳出,石老慢慢昂起老邁的頭,蒼暮的老眼裡淚花簌簌,皮包骨的手不住抖動。

「太陽神針,我們無償自願上交總部。絕不保留。」

這話自石老嘴裡出來,周圍一片哀婉。

禿老亮默然無語,董功明等人滿臉悲憤,立哥宮河陽更是痛不欲生。

徐政卻是喜上眉梢,翹起嘴角。

莊馳華玉容泛起說不出的痛惜,卻在瞬間掩去,握住石老的手:「感謝石老您對總部的貢獻。我一定會給太陽神針專案組請功。」

「請大功!」

石老點點頭又搖搖頭,悽然慘笑:「都是為國出力,給誰都一樣。方州不要這個功勞,這功勞,都是童師的。」

「他自己出錢搞的這個專案。我們都把他當大冤種。」

頓了頓,石老轉向禿老亮一幫人,老音哽咽強顏歡笑:「你們幾個命不好,去不了神兵署囉。」

禿老亮笑著應承:「不去就不去。神兵署規矩嚴,我們去了受不了。」

「我們都留在方州,站好最後一班崗。我親自守著方州衝灘。」

立哥宮河陽陳彥傑等人凝望著石老,重重點頭,眼睛裡流淌出來的,都是最冷漠的決絕,和對這個世界的絕望。

徐政長吁一口大氣,輕輕一笑間便自換上另外一幅嘴臉,對著石老噓寒問暖,又分別與禿老亮立哥等人握手寒暄,關懷備至。

末了,接到電話的徐政笑呵呵說話:「石老,董院長,龍總指示,讓我親自陪您們去接收電磁槍資料材料。」

聽到這話,石老董功明盡皆露出最深的悲慼。禿老亮卻是笑著應承問了徐

政一句話:「徐副總。我們太陽神針專案組全體成員,是不是也要一併轉移到您的麾下?」

「這個嘛……」

徐政呵呵笑著,狐假虎威說:「這個問題龍總倒是沒說。要不等龍總回來,我幫你們問問。」

「你們方州人員安排,都是馬忠超在負責的吧。」

「我建議你們去找馬忠超。他才是你們方州的直接負責人。」

徐政的回覆就一個意思。

龍光耀要太陽神針專案全部所有資料材料,但專案組成員,卻不接收!

方州上下一片哀涼。

辛辛苦苦七年搞出來的太陽神針,最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

這種相當於將自己親兒子親手送給別人的痛,痛徹骨髓,惟天可表。

龍光耀這一招屬實厲害。

不僅白撿了太陽神針的現成便宜,還讓專案組去不了神兵署,只能窩在方州接受解體的悲慘命運。

現在的方州人就像是剛剛來燕都的我,走到哪都被人看不起,都被人欺負。

也就在這結局已定的時候,我身邊的人總算是看夠了大戲,躡步上前,漠然開口:「範謹在不在?」

「我們是神兵署的。來貴部調取方州太陽神針專案組成員檔案。這是手續。」

神兵署自報家門的霎那,現場一片譁然。方州眾人驚愕之下無不露出驚喜之色。

徐政面色一凜,攔在範謹跟前越俎代庖接過神兵署的手續隨意一瞄:「不好意思啊神兵署的同志,這份手續我們不認。」

神兵署的人輕漠開口質問:「徐副總為什麼不認?」

「我們和神兵署是兩個系統。」

徐政不卑不亢回應對方:「神兵署級別雖然比我們總部大,但還管不了我們總部。」

轉手,徐政就將手續大刺刺杵到對方胸口,冷笑說:「請神兵署的老總慢走。我這裡還有事兒,就不送你們了。」

神兵署的人眯著眼瞅著徐政,皮笑肉不笑說:「徐副總好大的威風。領教了。」

「我威風大不大,勿用您來評價。」

徐政抽著冷笑:「龍總託我給神兵署的老總轉達一句話,太陽神針是我們總部的專案。誰來了也搶不走。誰,也別想挖我們的人。」

聽到徐政的話,我不禁生起一股最強烈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