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形式的撬臺子,偏偏的就在規則允許範圍內。

凱子李只是跟我閒談交流,並沒有跟我搶東西。

「我也看老。至少康熙。」

當著攤主的面,我直接給了凱子李來了這句石破天驚的核彈級的反衝。

蹲在我旁邊的苑嘉成臉都白了。

黃昇陽的冷笑驟然凝固!

根本不待凱子李有任何思考,更不給其他參賽者任何反應機會,我對著攤主老闆輕聲說:「老闆。您這件僧帽壺,我覺得三十萬剛剛好。」

「如果送拍的話,價格不定更高。」

這話出來,我的周邊無數人頓時咳的咳嗽,打噴嚏的打噴嚏,跺腳的跺腳。

苑嘉成氣得渾身打顫!

黃昇陽的骨節都在啪啪作響。

「操啊。這天可真冷。冷得人都說胡話了。」

「噯。兄弟,你這話可說得有點過了啊。這僧帽壺怎麼就值三十萬了?還送拍?你就這麼肯定送拍能賣高價?」

「就是就是。兄弟,你怕是跟老闆是一夥的吧。故意演雙簧給咱們看的。」

「八成都是。」

「切。什麼人吶。連規矩都不要了。」

身後,黃昇陽苑嘉成一幫人對著我大肆抨擊,只差沒上手爆捶我這個攪局人。

從他們的憋成內傷咬牙切齒的口吻中,我完全能感受到他們的憤怒。

沒錯。我就是攪局了!

我就是把僧帽壺的價格定在三十萬並且牢牢焊死在這個價位上了。

我就是把所有想要撿漏僧帽壺的人悉數打死!

這一招,在古玩行中,叫做絕戶計!

最狠最毒的絕戶計!

當買主看上一件心儀的寶貝,但他錢不夠老闆又不肯降價的時候,買主就會對賣主說,這件寶貝價值連城,或者乾脆直接給這件寶貝定下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天價。看書菈

而賣主在得知這件寶貝的價值後,他只會做一件事。

所有的任何一個人再來買這件寶貝的時候,他只認第一個買主給出的那個天價!

我的那句話直接將他們的所有幻想戳破,將他們的美夢全部打碎。

明明大夥都知道這件僧帽壺的價值,但就是拿不出錢撿不著這件絕世大漏,那種望而不得的感受,那種求之不得的浴火焚天的期盼,經歷過的人都深有體會。

美麗的肥皂泡就這麼被我輕描淡寫一句話破滅!

這一刻,所有覬覦窺視僧帽壺的人無不對我恨之入骨!

這一刻,所有恨我入骨的人只有一個念頭。

把我碎屍萬段再挫骨揚灰!

兀自不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我雖然玩了絕戶計,但我並沒有違規!

你們賽委會敢定製針對老子的規則,老子就敢把這些規則甩到你們寄予厚望的種子選手頭上。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撿漏?

撿個der!

我撿不起,大夥都別想撿!

老子不僅要叫你們斷子,還要叫你們絕根!

「哎呦喂。謝您吉言哥老倌。謝謝您美言!」

「感謝感謝。來來來吃煙吃煙。」

與一幫如喪考妣的參賽者比起來,攤主樂得直拍大腿,一不小心就爆出自己的老底

轉頭攤主就給我點上軟雲,隔著攤位把我胳膊和我稱兄道弟,視我為知己要跟我磕頭拜把子。

「實話給你說。哥老倌。這件東西我找了好多

專家看過,都是看老。但就是年代搞不清。」

「反正不管專家怎麼說,我少了三十萬絕對不賣。」

「少一分都不賣。」

我平靜點頭和攤主告別,轉身過來衝著身邊的凱子李輕漠冷語:「別看了。再看你也拿不出三十萬。」

同樣對僧帽壺抱著無限憧憬的凱子李昂起蝰蛇般的腦袋,雙目飆血獰聲回應我:「我是拿不出三十萬,不過我手裡有一件東西,跟她同年。」

我心頭一跳,冷視凱子李三秒,慢慢牽起羽絨帽籠上腦袋!

剛剛退後兩步,黃昇陽苑嘉成和劉禹希就攔在我跟前。

「444,要天亮了。」

「444。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444。這一輪,你拿不到冠軍了。」

我一腳踹開單車支架,牙縫裡蹦出一個字:「滾!」

手把甩動打在苑嘉成腳踝,壓著劉禹希腳背揚長而去。

「上!」

「跟著他。」

「他騎的單車。他最多還有六十三分鐘。釘死他,讓他撿不著一件東西。」

黃昇陽說的六十三分鐘確實不假。

大柳樹距離友誼賓館騎單車需要一個小時。

這還不算回程路上遭遇意外情況。

也就是說,我必須要在四點之前結束戰鬥,再用一個小時趕回友誼賓館完成交割。

黃昇陽的話出來,周圍頓時一呼百應。

無數僧帽壺美夢破滅的參賽者義憤填膺追隨黃昇陽步伐緊隨我身後,誓死聯手阻擊我!

走出去不過一分鐘,無數聽聞我使出絕戶計的參賽者恨滿胸膛,從鬼市四面八方前後左右圍了過來。

頃刻間,上百雙眼睛盯死我全身上下連同每一根毛髮。

這一回,我是真真正正犯了眾怒!

不過也就那樣。

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我就是要在這百萬軍中殺個七進七出!

我,就是要讓這百萬軍馬親眼目睹,我的超神絕藝!

沿途走過,婦好潘向我投來詢問關注的目光。

小龍子從角落裡冒出頭,向我瘋狂眨眼,示意他發現了大漏,讓我去撿。

我完全不回應,昂著腦袋平平靜靜向前走去,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掃視。

來大柳樹之前,我心裡做足了所有的準備。

但當掃過半數攤位後,現實給了我最沉痛的暴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