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窮水盡,柳暗花明!」

中年男子又給俞老點上一支菸,輕飄飄瞥了我一眼:「震為雷卦。震來虩虩,笑言啞啞。震驚百里,不喪匕鬯!」

我心頭一緊,眼瞳收縮。

他怎麼知道這個?

他怎麼知道我是震為雷卦?

這個人,是誰?

俞老瞄著我抿笑,讓我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當年少年班這步棋是對了地。」

中年男子輕然點頭,淡淡開口:「我要是王晙芃,絕不會放他走。哪怕讓他做徐庶。」

「放走他的,可不是小芃芃。」

俞老老臉現出一抹肅然:「有的人,曹操做久了,想換個方式下棋。」

我腦後勺拇指粗的冷汗再次滲出,頃刻間全身溼透。

這個俞老……

到底是什麼來頭?

竟然敢說出這樣的話!?

我今天赴的又是什麼會?

「差不多了。走吧。」

當俞老這話冒出來的時候,我眼前一黑,金星狂閃,嘴裡發苦。

心裡憋著的話到了唇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我的攔阻索,竟然隻字不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渾渾噩噩跟在俞老和中年男子身後當著拎包跟班下艦!

眼看著一幫護衛們從各個隱秘處遁出,將俞老和中年男子包圍,而我卻徹底被隔離在最邊緣。

這時候的我再也忍不住想要開口,但已來不及。

眼睜睜看著俞老和中年男子坐上轎車絕塵而去,我呼吸驟停黯然垂眸。

五臟六腑痛得翻江倒海,身體內外如刀砍斧削,錐心戮骨。

看著轎車越來越遠,消失在視野盡頭,我所有的精氣神都被抽空,變成一堆行屍走肉,痛徹心扉!

我輸了。

我的所有的計劃,付之東流!

我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變成絕望。

我所期待的那最後的一線生機,變成了宕機!

神通不及天數!

這就是命!

明明我痛得不行,但我卻沒有任何知覺!

「跟上!」

身畔,剛才那傳令人對著我冷冷發號施令,領先我兩個身位躡步向前。

身後,還是那四個板寸頭裹挾著萬念俱灰的我,迫使我往前走。

如同走向刑場!

渾渾噩噩像一具喪家之犬回到大樓,連決賽會議室都沒進,直接去到等候大廳。

見我進來,現場眾多視線齊刷刷投射向我。

此時大廳裡,陳洪品和科學院一幫人就站在遠處,靜靜默默的看著我。

「你怎麼了?」

「臉色這麼難看?」

禿老亮靠近我低低詢問:「怎麼去了那麼久?被鬼壓了?戰鬥這麼激烈?瞧把你累的?」

我給了老***一個最怨毒的恨意,死命咬著牙強迫自己不倒。

用盡全身力氣摸出煙點上,目光遊離渙散,茫然看著四周的鬼影幢幢,將公文包遞給宮河陽,朝著模糊的出口走去。

既然已經有了定論,那我留在這裡已經沒了任何意義。

「早知道,我就跟你打賭。讓你剩一條褲衩出去。」

忽而間,身畔傳來個冷肅嚴正的聲音。卻不是老陳皮門徒吉光片羽又是誰。

我沒理會吉光片羽。

「你很痛苦!但你又不甘心!」

我腳步懸停,想要抽

吉光片羽嘴巴。

吉光片羽驕傲得像一隻下蛋的母雞,聲音清冷:「十七支隊伍,你堅持到最後,卻輸在最後一戰。」

「輸在起跑線上無所謂,輸在半途也情有可原。」

「但輸在最後的關卡,這個打擊,對你來說,應該很大。」

「你是應該痛苦。是應該找個無人的角落自己舔傷口。」

這話出來,方州上下目露忿色。

我側目回看吉光片羽:「說完了?」

「沒有!」

我靜靜說:「放屁一次性放完!」

吉光片羽慢慢站起,目露桀驁冷笑:「去年老師說,他發現了顆蒙塵明珠,說他想要收你這顆明珠做花童。」

「我覺得,老師的眼光挺好。你確實很優秀,但這世界上不止你一個天才。」

「我,就是打敗你的那個天才!」

說到此處,吉光片羽從一隻下蛋的母雞變成一頭開屏的孔雀,得意洋洋趾高氣揚向我探出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禹驍。神州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首席總師。」

「今年,三十一歲。」

頃刻間,方州上下盡皆變色動容。

宮河陽和付華明到抽冷氣,又是嫉妒又是駭然。

三十一歲的首席總師,相當於二級教授。距離翰林國士,只差一步之遙。

「說完了?」

我再次冷冷開口。

禹驍的手定在半空,語氣隨和麵帶淺笑:「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高手過招,這樣才能凸顯我的價值。」

說著,禹驍抓住我手笑著說:「現在你可以回去舔傷口了。」

立哥禿老亮目光盡赤,付華明宮河陽更是目眥盡裂!

禹驍抓住我的手不放繼續陰測測叫喚:「記住今天的恥辱,這只是一個開始。」

羞辱的話和直刺骨髓的打擊直叫方州上下憤然飆血又痛不欲生。

只是所有人都無話可說,咬緊了牙關,默默將這筆仇恨,這段屈辱銘刻在心底。

立哥對著禹驍冷冷開口:「這個世界上沒有常勝的統領。」

禹驍看立哥的樣子如同螻蟻:「單是攔阻索就能讓我勒石燕然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