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重重磨難,飽受身心的雙重摺磨,修士們終於跨海登陸。

回頭看向懸崖下方的海洋,還有一道道的身影,正在堅持著遊向陸地。

卻依舊有倒黴的傢伙,在成功即將到來的最後一刻,悄無聲息的沉入水底。

又或者是在攀登利爪懸崖時,被那些密集的利爪抓住,然後再撕扯成為碎片。

可即便是登陸成功的修士,卻依然滿心迷茫,不知道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情況。

唐震看了兩眼之後,便盤坐在地上開始調息,讓自己儘快恢復到巔峰狀態。

這一路跨海長遊,唐震遍體鱗傷,早就已經達到了所能承受的極限。

全憑強大的意志力,才一直堅持到登臨陸地。

倘若不及時調息,那麼接下來的旅程,怕是再也沒有力氣踏出一步。

若是在正常世界,修士經過這一番艱辛磨難,必然會留下難以癒合的創傷。

創傷如果無法修復,必然會讓修行之路受到影響,甚至直接危及自身性命。

但是此刻的修士們,卻根本沒心情理會這些,他們不在意身體的健康,只想著完成自身的使命。

每一名精神力組成的修士,都有著極其強烈的執念,一心只想獲得規則種子。

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沒有調息太長時間,唐震便繼續上路。

創傷並沒有修復,他卻不敢繼續停留,否則競爭者會變得越來越多。

在調息的這段時間裡,海里不斷有修士爬上來,其中就有不少唐震的精神體。

經歷了一番磨難,修士們的心態都發生了變化,即便是原本同出一源的修士,彼此之間的態度也越發冷漠。

不再像開始的時候那樣,為了達到共同的目標,能夠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

如果只有一次機會,修士們肯定會毫不遲疑地開始競爭,不會再將機會讓給別人。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哪怕是同屬一個精神體,彼此之間也會成為競爭者。

行進的過程中,相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絕對不會輕易靠近。

有些修士在走動過程中,突然間一頭栽倒,甚至連掙扎的動作都沒有。

絕大部分的身影,再也無法重新起來,成為荒野屍骸中的一具。

修士們經過的時候,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相比此前的狹窄昏暗,這片陸地變得更加寬敞,可以信馬由韁的自由賓士。

修士們卻很清楚,兩側和後方都是死路,唯有前方才是唯一的希望。

在行進的過程中,時不時的能夠看到,地面出現了很多的大坑。

這些大坑深不見底,時不時傳來恐怖的聲音,也不知道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行進中的修士,都會盡量避開這些地方,避免失足落入其中。

這座特殊的世界,有太多的危險存在,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可還是有一些修士,如同著魔一般,朝著那些大坑徑直走去。

他們來到大坑邊緣,沒有半點兒猶豫,直接跳入了深坑當中。

看到這一幕景象,修士們面露警惕,遠遠的避開這些大坑。

就這樣一路前進,走了近百公里,沿途碰到的修士越來越多。

每個都在默默趕路,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交流。

似乎這一路的艱辛,讓他們徹底失去了交談的能力,如今只剩下了難言的冷漠。

任誰都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什麼時候會徹底隕落。

能夠堅持到這一步,等同於百萬分之一的機率,可見探索過程有多麼的艱難。

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才讓修士們不願意放棄。

漫漫長路,終有盡頭。

遠方出現了一座城市,高大而又雄偉,散發著古樸滄桑的氣息。

只是這座城市上空,卻有著滾滾濃煙沖天而起,同時還有一陣陣的廝殺聲。

就在唐震觀察的時候,那些一路跋涉的修士們,卻已經迅速的衝上前去。

走了這麼遠的距離,如今終於有線索出現,修士們頓時變得精神百倍。

身處於競爭狀態的環境中,若是有機會先行一步,那就最好就不要落後。

倘若機會有限,後來者很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唐震同樣如此,跟隨著修士們向前奔跑,距離那座巨大的城市越來越近。

靠近城市的過程中,焦糊和腐臭的氣息迎面撲來,這是戰場特有的味道。

雖然是殘酷的戰場,卻讓唐震生出一種親切感,自從踏上修行之路,他就不曾遠離過戰場和廝殺。

又翻越一處山坡之後,一座無比巨大的戰場,陡然出現在唐震眼前。

到處都是廝殺的身影,怒吼與慘叫聲直衝雲霄,碎裂的屍體鋪滿了地面。

修士們屬於攻城者,裝備著亂七八糟的武器,正與那些身穿七色鎧甲計程車兵相互廝殺。

守城士兵裝備精良,實力也相當強悍,雙方之間廝殺的難解難分。

戰場的邊緣區域,站立著一排高大的身影,守在一堆堆沾滿汙血碎肉的裝備面前。

這些破損的裝備武器,是一種身形瘦小的醜陋生靈,從戰場上收集並堆積到一起。

他們在戰場上穿梭,不斷扒下死屍身上的護甲,再撿起他們掉落的武器,費力的拖回到戰場的邊緣。

碰到沉重的物體,他們還會彼此配合,拖拽時發出吱吱喳喳的叫聲。

“趕緊拿上武器,立刻進入戰場。

想要進入這城市,就必須要將這些守軍擊敗,否則城門永遠不可能開啟!

殺敵的數量越多,獎勵就越豐厚,一切全看你們自己的表現!”

這些身影大聲說道,當修士們看去的時候,感覺那就是放大版的自己。

修士們默不作聲,圍攏到垃圾堆前,默不作聲的翻找起來。

這些裝備上面滿是破損,沾滿了各種各樣的汙穢,甚至還有殘肢斷臂裹在其中。

很多裝備的表面,堆積著厚厚的血汙泥垢,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的主人。

唐震撿起一副臂鎧,又拿起一副頭盔,看了一眼便隨手丟掉。

“不要小瞧這些裝備,能在關鍵時刻救你一命,不佩戴這些東西,你的死亡機率會成倍提升!”

看到唐震的動作,高大的身影提醒一句,就彷彿是訓練新兵的導師。

“如果這些東西,真的能夠保住使用者的性命,那麼它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唐震隨口說道,又翻出了一副盾牌,表面是一頭猙獰的惡獸。

在鮮血與碎肉的沾染下,惡獸看起來異常猙獰,彷彿是要擇人而噬。

盾牌的邊緣鋒利無比,兩側還有用於格擋和切割的尖角利刃,在善於搏殺的修士手中,可以輕而易舉的奪人性命。

唐震又掏出一把長刀,表面全是錯金的紋路,很明顯是最原始的符文。

相比他使用的破爛戰刀,這一把錯金符文戰刀,明顯擁有著更高的品質。

手提著盾牌長刀,唐震跟隨著武裝完畢的修士,朝著戰場衝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