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暝帝君被天庭俘虜,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北樞部洲震動,玉斗天庭震動。

與羲和交手的天鬥老祖急忙下詔,命令玉斗天庭所有力量全部收縮到鬥靈仙城所在的‘一鼎州’。

就連正在清剿各方節度使的狄顏都帶著修士大軍返回了一鼎州,並回到鬥靈仙城見到了另外三位帝君:狄秋、狄憂、狄因。

“諸位師兄,狄暝師兄怎麼會敗的?”大殿之內,狄顏非常不解,狄暝的道行僅次於狄秋,是五人中第二強的修士,怎麼就敗的這麼快?

此時狄秋、狄憂、狄因三人面色凝重,狄秋沒有回答狄顏的問題,而是說道:“狄暝一敗,局勢大頹,一鼎州以外的州境都要放棄了。”

狄顏又問道:“什麼?難道二十萬修士大軍一個人也沒回來嗎?”

狄因說道:“一個也沒有回來,全軍覆沒。”

狄顏大駭,震驚道:“那托塔天王竟然如此厲害,不僅俘虜了狄暝師兄,還將我二十萬修士大軍全部殲滅,如此我等將如何應對?”

所有人都憂心忡忡,而狄秋則說道:“諸位不要如此頹喪,眼下局勢雖然嚴峻,但我等只要團結一心,守住一鼎州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是怎麼守?陛下在和羲和天帝交戰,狄暝師兄被天庭俘虜,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如何守得住?”狄顏滿臉擔憂地問道。

這時狄秋伸手一翻,只見一道天光閃過,隨後一柄極為特殊的寶劍出現在了狄秋的手中。

狄顏三人一看到這柄劍,頓時驚呼道:“天命真劍?”

狄秋點點頭,說道:“陛下已經賜我天命真劍,命我代他執掌玉斗天庭,防守一鼎州。只願三位師弟與我一起同心合力,共守一鼎州,保我玉斗天庭基業。”

聽到這話,狄憂、狄因、狄顏三人頓時面色一鬆,天命真劍上有天命,如果持天命真劍來防守一鼎州,那就沒問題了。

於是狄憂、狄因、狄顏三人立刻起身,朝狄秋拜道:“願聽師兄調遣。”

有了天命真劍,狄秋立刻執掌了玉斗天庭的權柄,並在狄憂、狄因、狄顏三人的輔佐下,開始集合力量,全力防守一鼎州。

此前玉斗天庭曾在北樞部洲收羅修士五十餘萬,現在狄暝一戰送了二十多萬,玉斗天庭剩下能用的全部力量只有二十九萬修士,現在全部都用來防守一個州境。

然後狄秋也正式祭出天命真劍的力量,將天命真劍上面的天命與一鼎州州境內所有的防禦大陣相連,這是以天命主大陣以抵禦天庭的進攻。

與此同時,托塔天王並沒有如玉斗天庭預料的那般以最快的速度進軍一鼎州,而是在佔據古石城後就暫時停了下來。

托塔天王停下來的原因,一是天庭來人了,二是要處理那十一萬俘虜。

古石城,城府大殿內,托塔天王目光看向了一旁坐著的天法官文真如。

雖然文真如現在只是天仙境修士,也剛剛成為天法官,但托塔天王卻並未輕視她。

原因之一是文真如乃九天玄女唯一的真傳弟子,其次便是那晚托塔天王和狄暝交戰時,那道破掉狄暝星斗之力的神符真是文真如帶來的‘鴻清神符’。

當初太元聖母證得上境時,將自身所擁有的統御周天星斗的權柄移交給了方鑑,所以除了中天北極紫微大帝之外,方鑑也有權柄干涉周天星斗的天道法則運轉。

文真如因自身經歷的原因,性格比較清冷,當然在方鑑和九天玄女的面前,文真如只是個柔弱的小女孩。

不過在外人面前,文真如卻很淡漠,基本不與人交往。

此刻文真如以天法官的身份穩坐在大殿內,這是周圍那些天將都沒有的待遇。

“天王,我此來是奉天法院之命,執掌西南朱天刑罰之事,我來之前已經見過羲和帝君了,這是羲和帝君的符令。”文真如取出一道符令遞交給了托塔天王說道。

托塔天王看著文真如用法力送到面前的符令,他伸手接過並看了一眼,的確是羲和的符令,於是送回符令說道:“這麼說天法官要常駐於西南朱天?”

“不錯。”文真如收起符令後說道:“要開府,就在東樞部洲元徵山開‘律司神府’。”

托塔天王點點頭,道:“好,此事我已知曉,天法院可直接去元徵山開府就是。”

“開府之事不急。”文真如說道:“還有一件事要優先處理。”

托塔天王面色微訝,問道:“是什麼事?”

文真如道:“天王不是剛抓了十一萬偽庭俘虜嗎?”

托塔天王笑道:“不錯,我準備將他們全部編入‘散修軍’中,為我天庭效力。”

但文真如卻道:“這些人都是偽庭逆從,跟隨偽庭一起造逆,怎麼能赦免他們,還讓他們為天庭效力呢?”

托塔天王聽到這話微微一怔,旋即笑問道:“那天法官的意思是?”

“全部殺了。”文真如說道:“對於這些人,要重法典刑,對於造逆者,必須要殺,殺到後來人不敢效仿為止。”

托塔天王神情一肅,立刻坐正了身體,然後目光直視文真如道:“十一萬修士,全殺了?”

文真如點頭道:“是。”

托塔天王道:“那裡面可是有四十六個金仙,三百多個天仙,一千多個玄仙,剩下十來萬全都是真仙,全殺了?”

文真如淡淡地道:“現世三界道機充盈,最不缺的就是仙修。哪怕今天殺光,明天也會再出現成百上千的仙修。況且這些人都是叛逆,殺了之後一身道法法力重歸天地,可以增強現世道機,此正所謂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讓這些叛逆的鮮血和道行去滋潤養育未來的三界英才,不是更好嗎?”

托塔天王聽到這話直接搖頭道:“不行,這些人我捨不得殺,十一萬修士,這將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我很需要這股力量。”

文真如道:“殺不殺不是天王你能決定的,而是我天法院決定的,別忘了,天法院執掌天庭、三界一切天律刑罰!”

托塔天王聞言面色一變,而此時天將少元說道:“天法官,你說的話是沒有錯。但特殊情況需要特殊對待,這十一萬修士眼下是對天庭平叛非常有利的一股力量,如果能利用好,我們就能儘快平定並且安定整個朱天大世界。我相信就算是天法,面對征討叛逆的大局時也要讓路。”

文真如道:“為造反之人效力,事後卻沒有受到任何處罰,這樣一來天庭的威信就會喪失,三界之內就會出現無數效仿的人,到時候就算平定了玉斗天庭,也會出現金斗天庭、銀鬥天庭,如此反反覆覆,永無休止,三界也永遠無法安寧,這都是天律不彰,天威喪失會出現的問題。”

“所以。”文真如淡淡地道:“只要是參與叛逆的,無論主動還是被動,只要其事實成立,就當處以極刑。只有這樣才能震懾宵小,使後來者不敢效仿,三界才能安定。”

“這”少元愣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文真如。

這時盧必升說道:“殺是要殺的,不過眼下可以先不殺,先留著他們為天庭效命,等天庭平定三界之後再殺也不遲。”

文真如道:“這就更不行了,天庭賞罰有度,如果這些人為天庭效命,日後立了功勞,天庭必然要賞賜。如果天庭賞賜了他們,最後卻又因為今日叛逆之事把他們處死,那天庭的威嚴和信義就會徹底損壞,這樣的危害比玉斗天庭叛逆還要大,這不可行。”

盧必升也說不出話來了,但付真卿又站了出來,說道:“只是說不殺,沒說不能罰。天法官你可以依天律嚴罰,但是留他們一命為天庭效命。這樣天庭的力量得到了增強,也不會有損於天庭的威信,豈不是兩全其美?”

文真如道:“這樣也不可以,對於叛逆之罪,必須處以極刑才能起到警示後人,震懾人心的作用,如果只是尋常的懲罰,是不能起到震懾的作用的。”

亓嚴又說道:“天法官,托塔天王持鴻清大帝君節杖,執掌朱天大世界征討諸事,難道他連這個都做不了主嗎?”

文真如說道:“天王持鴻清大帝君節杖,乃是節制朱天大世界一切天兵天將及征討軍務,並未有節制天法刑律之權柄。”

亓嚴默然,然後搖了搖頭退了回去。

最後是海雲煒站了出來,他朝文真如說道:“天法官,托塔天王來天庭元勳老臣,曾輔佐昊天上帝平定三界,東征西討,立功無數,我想這種事情還是應該聽老臣之言。”

文真如看了海雲煒一眼,這是無法從道理上說服她,開始擺資歷了。

文真如只是淡淡地道:“這和老臣不老臣沒關係,這是權責的問題,天王他權責在於統軍征討,而我的權責就是天法刑罰,我們各司其職,和元勳老臣之類的有關係嗎?”

“呃”海雲煒愣住,然後滿臉尷尬地退了回去。

托塔天王見手下這些天將都無法以正當的途徑駁倒文真如,只得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不是一天兩天能討論清楚的,今天暫時休會,下次再討論吧。”

說完,托塔天王立刻起身,不等文真如說話便飛快化作一道仙光離開了大殿。

剛剛起身準備挽留托塔天王準備將此事儘快定下的文真如頓時愣住,看著一溜煙離開的托塔天王,只得眨了眨眼睛,然後輕抿嘴唇,片刻後也轉身離開了大殿。

剩下那些天將看到文真如離去的背影,不由得議論紛紛:

“天王這是拖字訣啊。”

“差不多,古往今來任何事有分歧的時候,拖是最好用的辦法。”

“拖唄,議唄,拖個三、五百年,議個七、八萬次,等這事已成定局,那些修士進入天兵序列,也就不了了之了。”

“嘿嘿,薑還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