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的門半掩著,裡面傳出陸東廷和蔣駿的聲音。

“表哥,我真是按照你交代的,拍了幾張照片,什麼都沒做,我裹個浴巾只是想讓事情看起來更像那麼回事兒,絕對沒有其他意思,你說,照片裡兩人都穿的好好的,看了誰能相信?表哥你得相信我,我要是真想圖謀不軌,我也不會只脫自己的衣服,你說是不是?再說,你的未婚妻,我哪兒敢啊……對方是誰,我是真沒看到……”

章緒寧沒再聽下去,出了會所後,將沈靈菲送回學校後,去了一趟藥店,雖是安全期,但還是不放心,一顆藥就著水嚥下去,心裡才踏實些。

五十五萬,這筆錢,該怎麼還回去。

欣喜是感性的,現實裡必須迴歸理性。她是真的不想與程競舟有任何瓜葛,也不想去跟程競舟解釋當年的清白。分了就是分了,乾乾淨淨,對誰都好。

“緒寧姐,武總的貨款結了,我算了一下,勉強夠發工人之前的工資,但是獎金,還有工人這個月的工資還是不夠,對了,蔣總的錢給了嗎?”祝曉竹打來電話。

經過昨晚的事,蔣駿那邊的貨款怕是更不會給了。

掛了祝曉竹的電話,醫院的催款簡訊又發了過來。她看了看日期,母親的住院費已經拖了一週了。

她去了醫院先交了費用,然後去病房陪著母親徐詠華坐了一會兒。徐詠華的狀態還不錯,護士說除了吃飯的時候有點鬧,其他時間都很安靜。

“媽,程競舟回來了。”一句話說完,眼眶就溼了。

她坐在床邊,看著床上抱著枕頭衝她傻笑的女人。一個連自己女兒都不認識的人,又怎麼會聽懂她的心酸。

出了醫院之後,章緒寧去了公司,讓祝曉竹將結欠工人的去年年終獎,還有這兩個月的獎金,以及這個月的工資算了一下。

看到總金額,她意識到剩餘的那點錢根本不夠,還是得去找蔣駿。

沒有欠錢不還的道理,發生昨晚的事,以後也不會有合作了。她找了一家律所,律所接待的律師說,案件不復雜,贏的機率也很大,至於律師費他們可以優惠點,總金額的百分之十五就行。

百分之十五的費用她可以發工人大半個月的工資了,她打消了請律師的想法,可眼看著就是月底了。

章緒寧無奈之下去蔣駿的公司堵人,堵到他願意給錢為止,幾天下來,蔣駿根本沒來公司,電話沒人接,跟失聯了似的。

站在馬路邊,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她想都沒想給掛了,不過兩秒,對方又打了進來,她接通後沒說話。

對方也沒有急著開口。莫名的,她的心跳不受控地有些快了。

“為什麼沒來?”他嗓音低沉。

她愣了愣,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我沒同意。”

錢都被她用完了,底氣到底有些不足。

似乎料到她會這麼說,“行啊,那我就一個人觀摩影片。”

頓了片刻,他又道,“晚上七點。”

說完掛了電話,章緒寧盯著黑掉的螢幕,嘆口氣。

會所她是不會去的,怕程競舟再打電話過來,直接拉黑了。她現在首要的事就是找到蔣駿,把錢要回來,填上這個窟窿。

晚上的時候,祝曉竹打電話過來說是在酒吧看到了蔣駿,跟一幫人在喝酒。

章緒寧按著祝曉竹給的地址殺了過去,藏著刀片和錄音筆也沒敢上前。蔣駿那種人,他身邊的朋友未必是什麼好人。

等著蔣駿去洗手間的檔口,她將人堵在了門口。

蔣駿躲了這麼幾天,沒想到章緒寧堵到這兒了,“還挺能耐!”

“蔣駿,你把欠款結給我,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她知道這句話沒什麼力量,“你應該不想讓陸東廷知道,那晚你洗了澡吧?”

洗了澡自然是有所圖謀的,這與陸東廷交代他的事有本質的區別。

蔣駿看著她,扔掉手中的紙,“要錢是吧,可以,先陪我玩玩。”

章緒寧都來不及反應,只見他大手抓住她的肩頭,將她拉進了後面的洗手間。

砰地一聲,他一腳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