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於塵在咖啡廳坐了一下午,原本他要準備打道回府的。不經意間聽到她說一會兒要和那一群人一起吃飯,他便放棄了回鹽市的打算。

天天打電話能聽到這小妞唸叨,好不容易有見到的機會,怎麼說也要去會一會他,為這隻小知了多斟酌斟酌。

她在等電話。

一路上魂不守舍的,於塵一早就看出來了。至於等誰的電話,他猜也能猜到。他這個孤家寡人只能靠著椅背啜著冰拿鐵在心裡感嘆,家有小女初長成啊,好不容易才養大就被人家輕而易舉的拐走了。

女兒還是不靠譜,以後要生個兒子。

直到將近吃晚飯的時間,電話才施施然響起。

聽到鈴聲,知曉速度飛快的拿起手機一看,迅速奮起跳躍的心臟在看到名字的那一刻,又死氣沉沉的掉落回胸腔。

她有些喪氣的接起。

“知曉你在哪裡?我們都到位了,就差你了,要不給你發地址你自己打車過來,要不我們過來接你,你選哪個?”電話那頭的週一明顯很興奮。

她有氣無力的說,“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直接過來吧。”

“好,那我加你微信。”

雖然接著電話,但是知曉心思早就飛去老遠了,腦子裡總是浮現出這段時間他和許小小挨在一起的各種畫面。心情糟透了,腦子已經無力思考了。

一順口就唸出了自己的微訊號碼。

直到結束通話了電話,看到微信裡有好幾條訊息。

其中一條是週一發的。

一一:“!!!原來是你。”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麼原來是她?

只略一回想,腦子即刻清明瞭起來,一巴掌拍在自己頭上。

怎麼就忘記了隱藏在群裡的自己還沒有暴露這回事呢?

斷斷續續的接到好幾條微信的新增好友訊息和譴責。

知曉欲哭無淚,和於塵一同上了車,導航開著。

她想下車,“阿塵,我不想去了。”

汽車開到馬路上,音樂放得很歡快,就跟她的心跳一樣,快速的跳躍。

於塵想像著一會兒那人看到知曉穿著自己買的衣服的樣子,一路上都興致勃勃的,哪裡會準她臨陣脫逃,簡直理都不想理她。

十分鐘後到了目的地。

知曉窩在副駕駛不願意出來。無奈之下,於塵只好走到副駕駛處,開啟車門將她抱了起來。完全沒料到他這番舉動的知曉手忙腳亂的摟住他的脖子驚呼了一聲。

直到被抱著走上了樓梯,還驚魂未定。

從不遠處走來的卓毅和孟冬至正巧看到了這副場面,一個張口結舌,一個面色陰婺。

呵,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哥哥這麼簡單。

卓毅收回下巴,打量了一下孟大佬的臉色,確實......不太。

已經聽說了昨晚知曉撞見他和許小小在一起的事情,卓毅只覺得談戀愛真的會讓人頭疼。

昨晚那事兒恐怕還梗在知曉心裡不說,這會兒她這哥哥又出現了,存心叫來給阿至添堵的吧。

這他媽算是個什麼事兒嘛。

走到了酒店大廳,知曉才被放到地下站好,氣紅了臉白他一眼。

她只是想,能拖一點時間算一點,又不是真的要逃走。再說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她能去哪裡。

雖說群裡潛水說起來也不算是很大的事兒,只是會讓人有些難為情而已。

還不至於讓她落荒而逃。

知曉氣呼呼的走在前面,到前臺處報了週一的名字,身穿旗袍的小姐姐面帶露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領著他們上了三樓。

房間在最角落,名字很詩意,叫聽雨軒。

知曉緊張的抿了抿唇,正要伸手推開門時,身後的於塵先她一步推開了。

裡面十幾個人視線瞬間全都集中在門口的她和他身上。

“額,來晚了不好意思。”知曉臉上燒乎乎的,儘量讓自己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有幾個人不認識,看起來和週一卓毅都挺熟的。

知曉視線掃了一圈,到最後正中的位置時,恰好和一雙銳利的黑眸對上。

她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一股深深的涼意襲上心頭,知曉急忙挪開視線。

這一次沒打招呼就來了,他果真不開心。

週一看她站在門口半天不進來,幾步走了上來,“怎麼,才多久沒見,就生疏了?”

知曉回神,跟著她走過去,“沒有,只是沒想到這麼多人。”

“這是?”

她眼神不住的往於塵身上飄。

知曉這才想起,上一次於塵去安柳的時候,她還不認識週一。所以他和週一、董星文幾人都沒見過。

“這是我哥,於塵。”又指著桌上自己認識的人挨個兒介紹道,“阿塵,這是週一、董星文、周航、卓毅、何嶽、許小小......”

到孟冬至坐的位置時,知曉的聲音戛然而止。

該怎麼介紹呢?

男朋友麼?

還沒想到個結果,便聽見他涼悠悠的語氣,“好久不見。”

於塵揚了揚嘴唇,衝他點了個頭,“好久不見。”

兩人說話時的聲音明明很溫柔,卻讓知曉有種硝煙瀰漫的感覺。

卓毅看著情況也不太對,清咳了一聲急忙打圓場,“欸,知曉給你介紹一下,這幾個是我們大學同學,叫......”

她不斷的點著頭,像小雞啄米一般。

其中一個女生長得很,屬於御姐型的。

她盯著知曉看了十幾秒,才張著紅唇說道,“原來你就是汪知曉啊,久仰啊。”

說不清楚她對自己是不是帶了敵意,但是知曉並不覺得她抱著手說話有什麼氣勢就對了。

知曉本來也只想客氣點給個回應便好,她卻又輕飄飄的接著說了一句,“我們阿至眼光倒是很清淡。”

清淡?

用在這裡,算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

不管是哪種詞,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就是了。

她還沒來得及反唇相譏,就聽見旁邊的人說,“清淡也總是比油膩好啊。”於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對孟冬至笑笑,似乎是在徵求答案,“是吧?”

一群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孟冬至身上。

這時候他要是不回答,那便是承認自己口味寡淡。要是回答了,那就是當場打了那個女生的臉。

無論選擇哪一邊,總有一個人是要被“啪啪”打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