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這麼努力隱藏了,為什麼這些人還是不放過她?

想也不想,紀甜用力甩開許幸運的手,失控喊道:“你走啊,不用你管!”說完氣沖沖地跑上樓。

許幸運被她突如其來的脾氣也弄得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這麼委屈?

生氣倒是談不上,只是從她回來的這幾天以來,紀甜永遠都是一副笑得很甜的模樣,對她也是軟聲軟語,這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失態的模樣。

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紀甜現在明顯很不想見人的樣子,她上去恐怕會讓她更不開心的吧?

多肉不知何時湊過來,在她小腿上拱來拱去,轉著尾巴一副玩得很歡快的模樣。

許幸運蹲下身,在它下巴上撓了撓,“多肉,你說甜甜怎麼了?”

趙姨正好從廚房出來,聽見她和多肉的對話,都不由笑出聲。

“小姐,你和多肉說它哪懂啊?”

許幸運摸摸鼻子,也沒覺得尷尬,她這不也是隨口一說嘛。

轉而問趙姨道:“趙姨,剛才甜甜回來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

趙姨兩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思索了一會,搖搖頭,“其實甜甜小姐也就比你早回來了一會,我當時正在廚房做飯呢,聽見聲音就出來看了一下,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啊?就是她一進來就在沙發那坐著,不動也不說話,就這一點可能比較奇怪吧。”

趙姨還有一點沒說的是,當時的紀甜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的陰鬱,眼睛黑沉沉的,冷著一張臉誰的話也不理,就那麼悶悶地坐在沙發上。

但這話說起來容易引人誤會,她就沒說。

不過當時她也沒多想,只覺得或許是小姑娘上了一天學比較累吧。

許幸運聞言若有所思,也沒再多問,笑了一下道:“好我知道了,那趙姨我先上去看看她。”

她那會沒看得太清楚,但紀甜臉上那紅紅的印記看起來還是挺嚇人的,她怕不及時處理後面發炎了的話就不好處理了。

趙姨“哎”了一聲,道:“那行,我先去把菜端出來,你給甜甜小姐處理好了就下來吃飯啊。”

“好,辛苦趙姨了。不過趙姨以後就直接叫我名字吧,總叫我小姐,聽起來怪彆扭的。”

趙姨笑著應了一聲:“也好,那我以後就隨先生夫人他們叫你多寶吧?”

小姑娘長得白白嫩嫩的,又乖又軟,趙姨這個年紀就稀罕有一個這樣的孫女,心裡對小姑娘是喜歡得不行,樂呵呵地笑了一聲就去忙了。

許幸運拿了藥箱上樓去,多肉也跟在她身後笨拙地爬著樓梯,短短的尾巴一晃一晃的,看起來明顯很吃力。

也沒抱它,就讓它自己努把力。

紀甜癱在床上,腦子放空,眼神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有一瞬間,好想就這麼任由自己沉睡過去,這樣,是不是就能擺脫一切了......

可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不由浮現出男人那張噁心的臉。

那隻粗糙的大手掐住她的下顎時,混濁的氣息撲灑過來,耳邊又是他陰邪邪的笑聲......

紀甜不由反射性作嘔,再也忍不住,迅速跑到衛生間去,扶著洗漱臺乾嘔起來。

對著鏡子裡那張狼狽紅腫的臉,她用力閉上眼睛,眼角滑過一滴淚水。

......

“堵堵堵-”

紀甜很煩,不是都說了別管她嗎?為什麼還要來惹她?就那麼想看到她狼狽的一面嗎?

“我說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就這樣吧,這天真的一面她也當的夠久了。

門外敲門的聲音一頓,隨後響起許幸運低低的聲音:“甜甜,我拿了藥膏,先給你放在門口了,你記得出來擦藥啊,不然很容易感染的,還有你一會記得下去吃飯啊,我先下去了。”

紀甜也不知道怎麼的了,腦海中閃過少女方才在看到她臉上的傷時慍怒的神色,衝動之下就叫住了她:“姐姐別走。”

話一出口,她就很懊惱,咬了咬下唇,卻見鬼地沒有再說話。

門外的許幸運突然被她叫住,也愣了一會,隨後又重新拿起藥箱,輕輕一擰動門把手,推了進去。

紀甜的房間,風格就跟她的名字,裝飾得粉粉嫩嫩的,隨處可見一些可愛的小玩偶小掛件。

紀甜側著臉不看她,拍了拍旁側的床墊,說:“姐姐過來坐。”

許幸運先放下藥箱,拿了碘伏、雙氧水、棉籤和軟膏,隨後才走過去坐下。

看紀甜一副彆扭不想看她的模樣,心裡有幾分好笑,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一隻手輕柔地托起她的臉,仔細檢視了一下傷口。

白皙嬌嫩的臉上,印著一個巨大的紅印,看那痕跡,像是巴掌打出來的。

紀甜面板嬌嫩,這會兒傷口已經開始發紅,一側臉頰微微鼓起來,看著有點觸目驚心。

許幸運都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給她消好毒、然後擦藥。

多肉還在她腳下搗亂,她怕自己一個不注意把人弄痛,腳尖輕輕踢了一下小豬仔,低聲道:“多肉乖,別搗亂了,自己到一邊玩去。”

紀甜睫翼輕輕顫動,感受著臉頰上輕柔舒緩的力度,餘光裡都是少女認真的神色,心底倏然一顫,忍不住攥緊了手指。

姐姐,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許幸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傷落在嬌軟的小姑娘臉上,不免讓她感到心疼,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妹妹。

斟酌了一會,她才開口問道:“甜甜,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別害怕,如果有人欺負你了,就告訴姐姐好不好?”

這是她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稱姐姐,紀甜眼眶一熱,心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她再也忍不住,撲到少女懷裡,哽咽出聲。

一時間,滿室的寂靜裡只餘紀甜悲愴的哭聲,如初生的小獸一般嗚咽。

許幸運頗有些手足無措,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能安靜地任她抱著。

垂眸看著她小小的髮旋,有一剎那,恍忽看到了那時的自己,也是這般的痛哭,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或許,有些情緒更適合透過大哭一場來發洩出來。

【作者題外話】:今天的小沉沒有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