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果然被劉和嚇住,沒了之前氣焰,對著劉福誠惶誠恐:“劉探長,對唔住呀,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就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說今天下午有兩名鬼佬在旺角紅玫瑰酒吧喝酒,喝多了就調戲他閨女阿媚。最後甚至把阿媚拖到後面給糟蹋了。

又說自己是酒吧廚子,當時在廚房工作,等聽到訊息已經來不及,操著菜刀跑出去,那兩個鬼佬已經提著褲子逃跑。

“我是個粗人,沒什麼文化,好不容易在酒吧搵份工,想著能多賺錢,就讓女兒來這裡賣酒,沒想到卻……造孽啊!”

“嗚嗚嗚!”女人又抱頭痛哭。

漢子忍不住也擦把眼淚,“當時我應該一口氣追上,舉刀斬死那倆撲街!巧不巧一輛車開來,這才耽誤追趕……”

“好險!”劉福用手掃一把額頭冷汗。

“是啊,當時好險的,那車差點撞到我,也不知和他們是不是一夥?!”

“我講你差點刀斬英國兵,這點好險!搞不好會弄成國際糾紛!”劉福拍拍胸口,“英國人是不能得罪的,你還差點搞出雙殺,好險的!”

漢子都懵了,傻傻望著劉福。

其他人也望著劉福,呆若木雞。

他們大多是漢子一家親戚,得知阿媚被人欺負,就抄傢伙來警局要求抓人。

劉福攤攤手道:“吶,現在我對你們敞開心扉,很多話不能同你們講,但現在我要講清!英國人是什麼人?是我們香港人的衣食父母!駐港英軍又是什麼人?是我們香港人的保護神!他們常年累月待在香港,有家回不去,好可憐的!”

“再加上他們血氣方剛,又在酒吧飲多了酒,難免會酒後亂性做出一些……呃,不好的事情來!你們要學會理解,學會包容!”

“不是呀,劉探長,那兩個鬼佬他們欺負----”

漢子還沒說完,劉福打斷他:“你講他們欺負你女兒,有什麼證據?”

“酒吧有人看到,我女兒還流了血……”

“你女兒在酒吧本身就是賣酒的!說難聽點,被男人摸來模去很正常,至於流血什麼的……這就要怪她自己不注意了!”

“劉探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漢子怒道。

“是啊,你什麼意思?不為阿媚做主,還替那兩個混蛋講話?”眾人嚷嚷起來。

劉福見狀忙後退一步。

對方可是抄著棍子,帶著傢伙。

劉福把侄子劉和往前推。

劉和硬著頭皮上前,右手抓住腰間配槍,左手食指指向眾人:“吶,你們不要亂來,這裡是警局,只要你們動手,我就告你們襲警!”

“我們要討公道!”

“我們要討說法!”

眾人集體上前,虎視眈眈。

劉福躲在劉和身後道:“大不了我給你們公道,給你們說法!不如這樣,大家消消氣,坐下來談談,如果你們願意,我去找那兩個鬼佬要錢,三百,五百,到時候我個人再補貼一點,湊足一千----權當是阿媚辛苦錢!”

“放屁!我們不要錢,我們要公道!”大漢破口大罵。

“有錢拿,已經很公道啦!”劉福還想開口,雷洛忽然上前貼耳道:“福爺,有記者!”

劉福一驚,就見警署外進來三名記者,此時正朝這邊張望。

“哪個王八蛋叫的記者?”劉福問雷洛。

雷洛搖搖頭,“應該不是我們這邊,沒人有這個膽子,怕是這幫人叫來。”

“蒲你阿母!”劉福大罵,“這幫王八蛋真不是東西,想搞我?”

嘴裡罵著,劉福卻上前一步,推開侄兒劉和再次面對眾人,臉色一變道:“講真,能夠聽到你們這樣講,我很高興!”

“啊?”漢子等人一愣,懷疑是不是聽錯。

趕來的記者忙掏出照相機對準劉福。

劉福義正言辭:“自古以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區區兩名駐港英軍?他們欺負了你們家阿媚,只要認證物證俱在,我劉某就一定會把他們抓捕歸案,繩之以法!至於剛才,我只是稍微試探一下大家,看大家對待此事堅不堅定……”

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劉探長在試探我們!”

“劉探長是大好人,他要為我們做主啦!”

“嗚嗚嗚!”女人再次哭起來。

噼裡啪啦!

三名記者對著劉福拍照。

劉福舉起右臂,食指指天:“我劉某人在此對天發誓,如果七天之內不能把那兩個畜生繩之以法,我就死全家!”

現場轟地一聲。

大家震驚了。

三名記者也被劉福大義凜然驚到。

劉和忙湊上前:“二叔,要不要玩這麼大?”

“你懂個屁!”劉福瞪他一眼,轉過頭,把手舉得更高,表情更堅定,整個造型一往無前。

……

演完戲,劉福重新回到會議室,從懷裡掏出手帕擦著臉,劉和站到他身後,不知從哪兒找把摺扇,展開,站在劉福後面幫他“撲稜稜”扇扇子。

雷洛,顏雄等一干華探長不敢坐下,集體站著等劉福訓話。

“那些記者走沒有?”劉福問侄子劉和。

“已經走了,去採訪阿媚!”

劉福點點頭,這才擦著臉看向雷洛等人。

大家大氣不敢喘,有些甚至不敢和劉福眼神對視,生怕被劉福盯上----

抓捕駐港英軍?傻子才幹。

“剛才你們也全都聽到,我對天發誓,抓不到犯人就要死全家!”劉福目光掃視眾人。

華探長一個個低頭。

“怎麼,不吭聲?”劉福猛拍桌子,“你們倒是講幾句?!”

眾人把頭埋的更低。

顏雄也低著頭,心說:“這種爛事兒鬼才幹。”

雷洛咳嗽一聲,站了出來。

眾人集體鬆口氣。

顏雄忍不住看一眼雷洛,心說:“你這撲街,想出風頭想瘋了!”

劉福見雷洛站出來,臉上露出一絲欣慰,雖然雷洛不是他親自培養的,但危難時刻見真情。

“阿洛,你有什麼好建議?”

“福爺,如果記得不錯,事情發生地點是在旺角。”雷洛說完,掏手帕擦了擦嘴角,笑眯眯看向顏雄。

“不好!”顏雄眼皮子狂跳,突然有種不好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