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桑天出手,撥天雲幕打向永恆。

永恆回身,真神自在法,燈籠漂浮,一半陌上,一半陸隱,齊齊斬斷,同時,雙掌打出,與御桑天對撞。

餘波分散,陸隱借力後退,有御桑天在,他不擔心自己會被圍攻。

哪怕他真想殺了御桑天,御桑天也不會讓他出事的。

御桑天在他身上有著深深的謀劃,儘管這個謀劃陸隱不知道是什麼,但必然可以令御桑天救他。

而透過形勢判斷,這個謀劃真的很重要,給陸隱心裡蒙上了一層陰霾。

“意識宇宙的,還等什麼?出手啊,圍殺御桑天。”永恆聲音傳出。

老首他們懵了,到底打誰?陸隱?御桑天?怎麼亂七八糟的。

明明是圍攻御桑天,自己人這邊先打起來了,那個陸隱竟然還求援御桑天,御桑天還真幫忙了,那之前打的到底是什麼意義?

九霄宇宙那些人也徹底懵了,他們生平第一次感覺腦子不夠用,居然對眼前的局面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老首他們出手了,不管怎麼樣,打御桑天準被錯。

陸隱也出手了,他竟然也在圍攻御桑天,御桑天一點不意外。

一切的表象都隱藏在四個字之下--利益至上。

無論打多久,這場戰鬥都沒有結果。

當御桑天差點殺了溪聞,溪聞被陸隱救下後,這場戰鬥才停止。

老首更懵了,陸隱還救溪聞。

四方彼此制約,短時間不會有結果。

各有各的利益,各有各的訴求,偏偏實力幾乎均等,形成了一個天平。

永恆無奈:“放任這位陸主成長,你們後後悔的。”

陸隱嘴角彎起:“彼此彼此。”

說再多也沒用,形勢如此,修煉到如今的境界,都有自信,也都有底牌。

現如今,誰都奈何不了誰。

他們彼此奈何不了對方,目光也都看向了宮闕,同時看向了那些九霄宇宙的人。

尤其老首他們,第一次看到絕壁上有人,那種震撼與不可置信,到現在都忘不掉,刻骨銘心,而這些人看他們的目光,也讓他們更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刻,他們距離九霄宇宙那些人並不遠,但要想接近他們,必須承受宮闕的記憶壓力,儘管不遠的距離,九霄宇宙那些人已經走了很久。

不過那是相對九霄宇宙那些人。

對於老首他們來說,承受記憶壓力的強度遠不是那些人可比的。

當老首他們目光看來,九霄宇宙那些人頓時色變了。

他們出現的這邊,領隊是那個女子。

女子臉色難看,最壞的形勢出現了,這些人登上絕壁,等於把他們的後路斷絕。

“絕壁之上,範圍不小,我們互不干擾,如何?”陸隱開口,他雖然瞭解一些宮闕的情況,但不多,剛剛永恆說了什麼?永生境強者的記憶?這價值無可估量的大啊。

他很想看看能否進入宮闕,得到那份記憶。

御桑天同意了,雖然與計劃有出入,但現在只能如此。

永恆也只能同意。

霜刀立刻朝著宮闕走去,同樣的,他走的方向也相當於走向那些九霄宇宙的人。

九霄宇宙那些人驚慌,螻蟻因為站在高處,可以俯視大象,但大象現在與他們一般高,他們才體會到直面大象的恐懼,抬頭,也看不到大象的腦袋。

領隊女子看向御桑天,緩緩行禮:“小女子憐雙,參見下御之神御桑天大人。”

那些九霄宇宙年輕人也急忙對御桑天行禮,他們都忘了,這裡有一位下御之神,儘管他們看不起這個人,暴露也是因為此人,但此人,是唯一能救他們的了。

此人畢竟是下御之神,不管對九霄宇宙何種態度。

霜刀停下,看向御桑天,一夥的,御桑天能暴露這些人,果然彼此都認識。

老首他們警惕。

御桑天目光漠然,掃向九霄宇宙那些人,隨後目光掠過他們,看向宮闕。

這一幕讓那個叫憐雙的女子心生憤意,明明是被九霄宇宙恩賜的一條狗,竟敢無視他們,他們能出現在這,背後都有人。

“御桑天下御之神大人,還請幫我們開出一條路,我等,想返回九霄宇宙。”憐雙繼續開口。

老首他們不解,九霄宇宙?一個陌生的名詞,竟然還有第四方宇宙?這九霄宇宙為什麼會與意天闕還有御桑天有關?他們有太多的疑問。

現在只想抓住那些人,問清楚。

御桑天抬腳,朝著宮闕走去,依然沒搭理。

霜刀收回目光,看向九霄宇宙那些人,朝著他們走去:“沒人救你們,之前你們看的很開心,現在,我要你們哭給我看。”

憐雙咬牙:“御桑天大人不準備幫我們嗎?您可是下御之神,別忘了自己的職責。”

御桑天依然沒搭理,他已經進入記憶壓力的方位。

永恆也走向宮闕,承受記憶壓力。

彼此警惕,彼此越要接近那宮闕。

陸隱也走過去,暫時沒有打破平衡的能力,那就看誰能接近吧。

雖說各憑本事,但誰要是更接近,必然會成為另外三方打擊的目標,更要小心。

而且,他也要抓幾個九霄宇宙的人,尤其那個落獰。

陸隱目光看過去。

落獰也在盯著他,見陸隱看來,他目光一縮,此人要對他出手。

陸隱笑了,再次對著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這一次,這個動作讓落獰窒息。

“御桑天大人,您在這裡,九霄宇宙已經知曉,當我們暴露的時候就已經傳信了,如果我們出事,您如何向九霄宇宙交代?”憐雙開口威脅。

御桑天看都不看,自顧自開始往前走。

陸隱朝著九霄宇宙那些人走去。

霜刀也在走向他們。

落獰開口了:“我來自天門落家,落家的人情,很值錢,御桑天大人。”

御桑天轉頭,看向落獰。

落獰望著他:“救我,從此,天門任你行走。”

陸隱看向御桑天。

御桑天盯著落獰:“天門落家。”

落獰嘴角彎起:“不錯,落家。”

“看門狗罷了。”御桑

天回了一句,轉過頭去不再看。

落獰臉色一變,怒極:“你說什麼?”

周圍九霄宇宙那些人噤若寒蟬,天門落家絕對是強大勢力,在九霄宇宙可不簡單,否則落獰也無法進入少御樓,沉睡八角亭,如此人物,卻完全不放在御桑天眼裡。

如果御桑天屬於九霄宇宙,是正常的下御之神,這麼說還差不多。

但他只是被恩賜的,九霄宇宙看不上他,他要進入九霄宇宙必須透過天門,正常的下御之神透過天門毫無問題,但御桑天,卻必須得到落家同意。

這也是落獰提出條件的自信,他以為御桑天需要落家的人情。

卻沒想到,御桑天直接無視。

“御桑天,你得罪我落家,從此永難入天門。”落獰也威脅。

御桑天卻不在意。

落獰瞪著御桑天,得不到回應,再看向另一邊,陸隱,已經承受了記憶壓力,很快就能接近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逃往宮闕的方向,但在這裡,他如何比得過陸隱?

儘管可能性不大,落獰還是一言不發,朝著宮闕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很艱難。

陸隱承受了記憶壓力。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他以骰子六點融入過太多生物體內,看過各種各樣的記憶,也體會過意識生命漫長歲月的記憶,那種被記憶壓迫的感覺昏昏沉沉,他不陌生,但此刻,既有類似的壓迫,也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撕扯感與代入感,彷彿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另一個生物,甚至一方宇宙,看星空無邊無際,潮起潮落,身體如墜萬丈深淵,卻要跟普通人一樣無力。

這種記憶的壓迫,就好像把自身記憶實體化了一般,記憶就是一根弦,宮闕的記憶壓力不斷拉扯這根弦,一旦承受不住,弦就會斷裂。

明明承受了記憶壓力,偏偏看不到任何記憶場景。

很矛盾,卻又很自然,那種完全的代入感與虛擬現實不同,既有第三方視角,又完全體會到。

既經歷了某些過往,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到。

最清晰的感覺就是那根記憶的弦在被拉扯,不斷繃緊。

這還只是開始,越往後,記憶越要繃緊,那是力量無法達到的領域,意識,精氣神,都不對,如在夢中,有力無處使。

這種感覺讓陸隱體會到了無力的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這種感覺了。

如果這宮闕,或者意天闕的記憶來自一個生物,這個生物修煉的是記憶的力量?

這是他從未涉足過得力量。

另一邊,霜刀同樣承受了記憶壓力,老首他們也朝著宮闕走去。

陸隱看了過去,他沒有急著走,目光看向御桑天與永恆,他們同樣站在原地,沒動,似在感受記憶的壓力。

唯有霜刀,急不可耐要抓住九霄宇宙那些人,瞭解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段時間後,前方傳來慘叫,落在最後面的一個九霄宇宙修煉者被霜刀抓住。

九霄宇宙那些人想盡辦法朝宮闕走去,無力,彷徨,恐懼,絕望,不斷吞噬著他們,他們有美好的前途,不想死在這些原本看不起的螻蟻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