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喃喃說道:“這種情況我也考慮過,但是一支萬人的大軍每日所需的糧餉就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何況父王麾下有十幾萬。就算是他們改道而行,也不會一點注意也沒有引起。”

這個時候趙敏微微皺眉,她說道:“最重要的是眼下正直入冬時分,正是人缺糧食,馬缺草料的時候。而花拉子模境內土地多荒涼,自給自足尚且困難,更不能像中原和草原那般可以按時備下以做過冬之用。”

“而這一路走來,我打探過,我父王並未購置過這些物資。如此的話只有兩個解釋,那就是他們之前曾經設下了糧道驛站,每行進一處便可以得到該地的糧草補充。”

張無忌此時也明白了過來,他說道:“要麼就是他們根本沒有那麼多人。如果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麼王爺麾下的兵馬都去哪了?哪怕人可以捱餓,那麼戰馬也受不住。而且若是一支軍隊淪落到殺馬充飢的程度,他們不可能不在附近的城鎮購進或者搶掠糧食。”

趙敏也趴在了張無忌的身邊,然後說道:“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如果是第一種情況的話,那麼是我多慮了。但萬事留一個心眼沒有壞處。若是真不幸言中了,是第二種的話,那麼我們快馬加鞭趕回去也可以盡最大的可能挽回損失。”

“咱們從中原到波斯,雖是輕車簡從,快馬加鞭,但如今算來也已經一年有餘了。算算時日的話,脫脫太師那邊應該已經從以往的失敗當中恢復過來了,亦或者中原的各諸侯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張無忌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因為如今中原的短暫和平是在張無忌的“明尊光環”下權且維持的。只是雙方剛剛經歷過大戰,都無力再戰了,暫時休養生息罷了。

如今他們已經出來一年多了,算算回去的時間,這一次他們耗時將近兩年。

兩年足夠江南的糧食四熟了。等到回到中土之後,無論是元廷,還是中原各藩鎮定然都已經恢復了元氣。

如果汝陽王趁著自己不在中原,將這個訊息散播出去,甚至散播自己已死的訊息,汴梁王座上的只是個傀儡,那麼明尊的威懾力會被直接瓦解。

中原各路義軍會喪失鬥志和信心不說,蒙古大軍甚至還可以勢如破竹。

若只是一城一地的得失的話,張無忌還不是很在意。

重要的是他“天下共主”的地位,若是他不在中原的訊息被散播出去的話,那麼定然會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說是他已經死了,之前的蝴蝶谷舉義眾諸侯定下的盟約便直接作廢了。到時候各路諸侯便會失去控制,甚至於為了爭奪聯軍盟主之位,或者其他的土地資源而大打出手。甚至有些人會直接接受元廷的招撫,從而坐山觀虎鬥。

眼下元廷主力未滅,此時中原各地諸侯相互吞併的話,那麼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那麼等待張無忌的結局就兩個,要麼退守西域,在西域做他的皇帝,就如當年的西遼一樣。

要麼接受元廷的招撫,似趙構那樣成為江南國主。做一個兒皇帝。

儘管無論哪種情況張無忌到最後仍不失帝位,但他之後若想再爭天下,怕是要等到二三十年後了。

儘管張無忌有足夠的時間去等待第二次的天下大變,但他卻沒有那個耐心。

張無忌此時說道:“敏敏你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張無忌此時對屏風另一側的黃衫女等人大聲喊道:“采薇姐,龍王!大家沐浴完成後,暫且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立即出發。”

眾女聽到張無忌的話,皆是一愣。

按照之前大家商量好的,等來到阿里城後,大家要在這裡好好地放鬆遊玩三日。

但聽到張無忌這麼說,黛綺絲問道:“教主,可是出什麼事了嗎?”

張無忌回答道:“眼下還不敢肯定。總之敏敏感覺有些不太對,為了有備無患,我們應該儘早趕回中原去。等回到中原之後,若是無事的話,那是最好。但若有事的話,那麼我們也可以盡力去彌補損失。”

殷離此時發小脾氣,然後直接蹲坐在了池中,濺起了陣陣水花,說道:“無忌哥哥好不講信用。還說什麼君無戲言呢。”

黛綺絲剛想訓斥,張無忌卻安慰道:“好了阿離,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也是無奈之舉,等回到中原之後,我帶你去臨安城遊西湖這總行了吧。”

殷離發完牢騷,心情也好了很多,聽到張無忌的承諾,此時她對著屏風另一側的張無忌說道:“好!這可是你說的,伱可別又騙我。”

張無忌笑道:“自然不騙你。”

安撫好眾人之後,張無忌便在小昭的侍奉下繼續沐浴,享受著在這裡最後的一點點的空閒時光。

沐浴結束後,眾人各自回房安歇。而黛綺絲也去知會霍伽等人計劃有變,明日加急趕路的訊息。

雖然霍伽也有些埋怨張無忌“沒信用”,但是這般緊急,她也預料到了可能出了什麼事。於是也是簡單地跟帕夏的父親交代了一下,便立即抓緊時間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將駱駝換成了快馬,張無忌叮囑了執政幾句,讓他繼續監國後。便帶著眾人風風火火的朝東方趕去。

這一次張無忌等人雖不算星夜兼程,但他們也拿出了八百里加急的速度。

行至半路道路崎嶇難行,張無忌眾人便棄馬,施展輕功在山林中穿梭飛行。

好在張無忌眾人這一行走來,實力都有了很大的進步。施展輕功趕路,確實避免了很多的彎路。直行省去了很多的時間。

至於武功稍弱的帕夏和玉翠,張無忌也是一手拎一個,帶著眾人朝光明頂的方向趕去。

本來將近十餘天的行程,在張無忌這種“神行太保”的趕路方法下,眾人不到十天便抵達了光明頂的腳下。

看到闊別已久的光明頂,大家總算是鬆了口氣。

因為張無忌的“餿主意”,雖然速度快了很多,但跟隨他趕路的眾人也是十分的狼狽。不是頭髮上都是枯枝敗葉,要麼就是風塵僕僕。

殷離,楊不悔的衣衫甚至都被樹枝,堅石劃破,他們現在破衣爛衫,風塵僕僕的樣子,哪裡還像明尊教主。更像是丐幫的人。

霍伽望著高聳入雲的崑崙山光明頂,隨後說道:“這就是你的總壇嗎?如此高聳果真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難怪你們中土明教,縱使造反幾百年,也沒有完全被剿滅。有此寶地,確實可以隨時東山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