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一看是一個“缶”,跟“否”字諧音。這意思也是叫他裝病,不要去應天。

畢竟是跟朱柏一起從小打架打到大的,張輔雖然看不懂,卻從朱柏凝重的神色上立刻讀出了不同尋常的意味,問:“殿下,此次回應天是不是有危險,那不去了吧。”

朱柏笑了笑:“沒事,照去。他們是叫本王路上小心。畢竟張玉大人現在不在我身邊。”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而且不在權力中心,怎麼控制權利。

朱標要把我弄回去,那就回去唄,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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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聽說最後朱柏還是出來了,叫朱柏在長江邊上的驛站等他。

朱橚先到,猛然看到身高都趕上朱棣的朱柏,像是受了驚嚇一般,有點接受不了。站在原地不敢靠過來。

朱柏朝他張開雙臂:“五哥。”

朱橚喃喃地說:“聲音都變了呢。”

還別說,雖然朱棣跟朱橚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可是朱柏卻長得跟朱棣更像,只是也更秀氣俊逸一點。

朱柏狠狠跟他擁抱了一下:“變啥變,我還是我。五哥,我可想死你了。”

朱橚咧嘴笑:“嘿嘿,可不是麼。”

馮清清上來鄭重其事行了個禮。畢竟她這個不省心的夫君,每次都多虧了朱柏相救。

馮清清他們去了後院歇息。

朱柏和朱橚在朱柏的房間喝茶說話。

朱柏想問朱橚,朱棣到底有沒有寫信問他曼陀羅籽的事情。

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不問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

富貴一溜煙跑上來興奮地說:“燕王殿下到了。”

正在驛站樓上喝茶的朱柏和朱橚跑到視窗邊一看,果然看見朱棣騎著一匹棗紅色的汗血寶馬帶著朱能,風馳電掣而來。

“吼,這麼快。”

朱柏和朱橚三步並兩步下去。

朱棣跳下馬大笑著狠狠一手抱著朱柏,一手擁著朱橚,狠狠拍了拍他們的背:“不錯,你們這兩小子都長高變結實了。特別是十二,一下竄這麼高。”

朱柏齜牙咧嘴:“四哥的手勁兒好大。”

猴哥從樓上竄下來,坐在朱柏肩膀上向朱棣抓耳撓腮打招呼。

朱棣笑:“就連猴哥也長大了不少了。”

朱柏問:“四嫂呢。”

朱能說:“咱們殿下怕湘王不等他,所以帶著小人一路狂奔,王妃和世子都還在後面呢。”

朱棣好好抱了抱朱橚的兒子,一邊回答朱柏:“他們坐馬車,要慢些。”

兩日後,徐長英他們也到了。

徐長英抿嘴笑著對朱柏說:“嘖嘖嘖,咱們家這位王爺,平時山崩於前面不改色,這一次緊張得不得了,一出北平城就一騎絕塵,頭也不回而去。可見他有多緊張你們。”

徐長英跟馮清清親熱地打招呼。

徐長英問朱柏:“四弟什麼時候娶王妃。”

朱柏苦著臉:“四嫂你就讓我多開心幾天唄。”

馮清清笑:“殿下也十四了,估計皇上這一次不會要給殿下說親了。”

朱柏訕笑:“還早,還早。”

臥槽,我就不該等這些嫂子們到齊!!

等下到了應天,七八個嫂子圍著我說這個,我非要瘋了不可!!

朱橚也想去抱朱高熾,幾次想伸手最後卻還是放棄了。

女眷們帶著孩子,在後面說話休息,朱棣抓緊機會跟朱柏密談:“你知道這個祝壽是大哥向父皇提出來的吧。”

朱柏說:“嗯,知道。”

朱棣皺眉:“那你怎麼還來?大哥明顯是想困住你。”

朱柏笑了笑:“我要不來,豈不是更顯得心虛?再說,他最多就是讓我留在應天,莫非還能軟禁我,或者殺了我。”

朱棣沉默了片刻:“也是。就這樣吧。料他也不敢對你如何。”

不是他小看朱標。朱標那性子壓根幹不了這種事。就算朱標夠狠心,只要老朱活著,也不會讓他這麼幹。

他們略休整了兩日,就渡江進應天城。

藩王們陸陸續續回到應天,百姓們爭相出來擠在街道兩邊,一睹各位藩王風采。

應天城裡萬人空巷,主街上卻比過年還熱鬧。

老朱規定了藩王侍衛的服裝顏色,所以一看就知道。

藩王們去就藩的時候都還是孩子,回來卻個個都成了男子漢。

就連三寸丁的朱柏都成了個俊逸非凡身材修長的少年。

大家都說,所有藩王裡,湘王相貌風姿最出眾,其次便是朱棣和朱棡。

不過藩王們各有各的風姿,都不差。

朱棣一身黑緞子鑲金邊對襟曳撒,沉穩大氣。

朱柏則是一身荊錦白底銀色暗紋對襟長袍,簡約俊逸。

其他王爺便都是各色各緞面的忠靜服。

老朱站在皇城門迎接他們。

藩王們都要來跟老朱打個招呼,然後回去收拾行李,安頓下來。

壽宴三日後才在承天殿上舉行。

老朱挨個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心中湧起無盡的自豪和滿足。

雖然有幾個不省心,但是這幫小子還真是個個出落得龍章鳳姿,沒給咱老朱家丟臉。

老朱見到朱柏就,下意識攥著他的手腕,好像生怕他跑丟了。

幾位王爺跟老朱問了好,就準備回去歇息了。

老朱牽著朱柏往裡走。

朱柏哭笑不得,又不好說話。

旁邊的太監小聲提醒老朱:“皇上。如今湘王不住宮裡了。”

老朱才醒悟,悵然若失,鬆了朱柏說:“啊,對,你去吧。”

朱柏拱手說:“父皇,兒臣跟您討個恩典,兒臣在應天的這幾日,想把朱橘接出來住幾日。”

老朱想了想說:“也好。”

胡順妃死了以後,老朱叫朱橘從胡淑妃之前住的寢宮裡搬出來。

朱橘卻不肯。

雖然在老朱面前,朱橘依舊笑嘻嘻地,常逗老朱開心,可是宮人說朱橘在寢宮裡常悄悄一個人抹眼淚。

這讓老朱十分心疼。

他打算再過兩年,為朱橘找個好駙馬嫁了。

朱柏也難得回來。這一次不見,以後朱橘嫁人了,他們兩兄妹就更難見面了。

朱柏忙行禮:“多謝父皇。”

老朱微微點頭:“你去休息吧。等下咱叫人把朱橘送到你王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