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那衝到城牆下的馬賊被丁小乙手中長劍激盪而出的劍氣盡數掃落,

那如霜華般的劍氣從他們的頸際掠過。

數顆沖天而起頭顱帶著四濺的鮮血向那黃沙之中揮灑而下,

而那數道身影也隨之墜下了戰馬。

鐵布衣看著這一切,但是他動作也沒有停下,

他手指搭在了那弓弦之上,又凝出了數支箭矢。

丁小乙的身影宛如一頭獵豹般,

向那群狂奔而來的馬賊衝去,

他揚起手中的長劍,一道道宛如霜華般的劍氣向那群馬賊激盪而去。

陣陣馬嘶長鳴,那馬蹄聲如驟雨急停般,

數名馬賊被丁小乙手中的長劍刺於馬下,

丁小乙的身上已經一片血跡斑斑,

而他的身影在那馬頭之上輕輕的一點,手中的長劍寒芒迸射而出。

劍光如芒,從那數個馬賊的身上掠過,

又有數名馬賊紛紛墜落馬下。

數柄寒芒畢顯的長刀從那馬賊的手中迸現而出,

他們紛紛策馬向丁小乙的方向而去,他們眼眸中露出了狠戾的目光。

而丁小乙則是不慌不忙,他的身子時而化作蒼鷹從高空中落下,

時而化作一隻敏捷的獵豹,從那戰馬腹下穿梭而過。

只過他手起劍落,收割了數十名馬賊的性命,而他的身法依然敏捷。

與此同時,

鐵布衣手中的大弓已經激射出了數十支箭矢,每一支箭矢都收割了一名馬賊的性命。

這是一邊倒般的屠殺,

兩人屠殺一百多位馬賊,一人一劍,一人一弓。

戰馬長嘶,最後一名馬賊被丁小乙一劍挑落馬下,

而那馬賊眼裡也是露出了驚恐之色。

“要留活口嗎?”,丁小乙立於那夕陽之下的黃沙中,他高聲向鐵布衣問道。

鐵布衣手中的大弓早已經收起,他看著那夕陽之下的少年。

那少年的身上蒙上了一層赤紅之色,雖然朦朧,但是卻可以清晰的看到。

而天色變得一片血染般,

那血色的天穹凝著濃郁的血煞氣息,

西墜的夕陽宛如一顆血球在燃燒般。

沙城不遠處,橫七八豎的馬賊屍體,

汩汩的鮮血流入了那狂沙之中,大地此時變得一片沉悶般的威壓氣氛。

“殺了吧,都是一群小嘍嘍,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

鐵布衣向丁小乙回答道,

“不要殺我……”,那馬賊還未來得及把話說完,

丁小乙手中的長劍已經貫穿了他的咽喉,

動作乾淨利落,絲毫不帶任何的拖泥帶水。

丁小乙收劍,然後向鐵布衣走去,

身上也是一片血跡斑斑,都是馬賊身上濺出的鮮血。

鐵布衣在等他,

而丁小乙的步伐雖然很慢,

但是下一息,他的身影卻又靠近了那沙城數丈。

“好詭異的身法”,

鐵布衣雙瞳微微的一縮,丁小乙看似動作緩慢,實質是快到了極限。

“走吧,進城。”

鐵布衣向丁小乙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對方向沙城內走去。

見兩人安然歸來,沙城裡響起了一片響徹天際的喝彩聲,

而鐵布衣則是揚著和善的笑意與這群立在街道中迎接的百姓點頭示意。

“做大英雄的感覺怎麼樣”,

鐵布衣扭頭向丁小乙問道,

而後者則聳了聳肩,他覺得這並沒有什麼。

“看起來你經歷的事遠比殺這群馬賊還要兇險得多,既然你替他們守住這城,那麼他們就相信你了。”

鐵布衣的目光從一名名臉皮粗糙的百姓身上掠過,他向丁小乙說道。

“可是我也不能在這裡呆很久啊”,

丁小乙撓了撓後腦向鐵布衣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意。

“無妨,你想走隨時都可以。”

鐵布衣向丁小乙說道,

“哎喲,好個俊俏的後生啊,鐵布衣,這是你找的幫手嗎?”

一道豪放卻帶著幾絲媚意的聲音傳進了丁小乙的耳中。

他抬頭一看,發現街邊一的處樓閣上探出了一張塗滿胭脂的面容,那張臉他曾見過。

他曾在那蜃的幻覺裡見過那張臉,

原來是那蛇娘子,他向那張從樓閣視窗探出的的臉露出了一抹清澈的笑意。

那一抹笑意就像是一汪清泉般,

將這乾燥而又雜亂的沙城滋潤著,

而丁小乙那無邪的笑意也感染著沙城的每一個冷漠的人心。

“蛇娘子,你好啊!”

丁小乙向那探出視窗的臉容打了聲招呼,

“好什麼好,老孃跟你很熟嗎?”丁小乙卻沒有想到那塗抹著厚厚胭脂的面容卻絲毫不給他任何的面子。

這讓丁小乙很是受傷,

自己明明都叫出了蛇娘子的名字了,

開始這蛇娘子對自己還一陣猛誇,誰料立即翻臉不認了。

“你遇到了蜃嗎?”

鐵布衣好奇的向丁小乙問道,顯然他也有這樣的遭遇。

“嗯,不過我將那蜃殺了。”

丁小乙如實相告,他覺得沒有必要隱瞞這一切。

“這片沙漠有一些詭異,你以後離開這處沙漠還是要小心一些。”

鐵布衣向丁小乙告戒道。

“那小子,你今晚來老孃的房間,老孃保證不關房門,如何?”

那視窗的面容大聲的向丁小乙說道。

而丁小乙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如夕陽般的紅暈,

他只覺自己的臉頰一片火辣辣的感覺。

“哈……”,

聽到那視窗探出的面容那肆無忌憚的話語,整條街的百姓都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他們的笑聲並沒有任何的惡意,只有那苦悶生活中的一些樂趣而已。

“那個,那個,就算了吧。”

丁小乙帶著一些口吃,然後艱難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而一旁的鐵布衣則是搖了搖頭,這麼單純的少年,在這沙城之中怎麼生存啊。

在這沙城之中也並不是沒有高手,只是他們並不願意出手罷了,

像那樓閣上那張塗抹著厚厚胭脂的女子就是一名高手。

而丁小乙知道那樓閣上的那名女子是一頭妖,而且還是一頭蛇妖。

他相信鐵布衣也知道,他在那幻覺之中遇到了四人,還有三人他沒有見到。

“鐵布衣,這小子今晚不陪老孃,那今晚你來陪老孃。”

蛇娘子從視窗扔下了一罈酒,她向鐵布衣大聲說道。

蛇娘子那肆無忌憚的話又引來了一陣鬨堂大笑,他們臉上帶著興奮之色看著鐵布衣。

“下次吧,下次你的房門不要鎖。”

鐵布衣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道,

而丁小乙則是渾身一個激靈,這鐵布衣難道還有這種癖好。

都說人妖殊途,難不成鐵布衣與那蛇妖有一腿,他好奇的看著鐵布衣。

而鐵布衣卻是並沒有任何的異樣表情,反而大大方方的接過從那樓閣上墜落而下的那壇酒。

“雖然是妖,但是也是可憐之妖,開開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

鐵布衣向丁小乙解釋道。

“鐵大哥,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

丁小乙突然向鐵布衣問道,他發現鐵布衣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也是五年了。”

鐵布衣長嘆一聲回答道,丁小乙卻是臉色一肅。

他知道這五年來,鐵布衣阻擋了很多次像今日這般馬賊的滋擾。

一個人堅持了五年,值得他敬佩和信任。

丁小乙跟著鐵布衣來到了一處破落的院子,

這應該就是鐵布衣的住處了,看著四處千瘡百孔的院子,他心中不免的一酸。

“這股馬賊應該是來自西邊崑崙山腳下的鑽天豹一夥,他多次滋擾沙城,已經被我打退了數次。”

鐵布衣解下了身後的那柄大弓,

他拿了一個破舊的瓷碗將蛇娘子送給他的那壇酒倒了滿滿的一碗,然後遞給了丁小乙。

“在這荒蕪的沙城之中,能夠喝上一碗美酒,倒也是人生幸事。”

丁小乙接過那碗酒一飲而盡,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漬向鐵布衣說道。

“一碗酒換一顆人頭,幹不幹?”鐵布衣向丁小乙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