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乙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何來到這荒城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牽著這額頭上有一白蓮胎記的女孩。

他忘記了一切,他忘記了自己是誰。

他忘記了自己的使命,他忘記了一牽

當他看到那衣著襤褸的流民們撿起了那群馬賊扔在地面上的長刀時,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血在那一瞬間開始沸騰起來了。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沾染了血跡聊長刀,他微微揚起了手中那柄長刀。

身旁的那女孩的臉色也變得了,變得有一些猙獰了。

她額上的那朵白蓮胎記開始泛出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鄉親們人,你們盡情地砍他吧,誰砍得多本大爺放了他的家人。”那馬賊的叫囂聲在丁乙的耳邊迴盪著。

聽到那馬賊那叫囂的聲音,丁乙心中的怒火宛如那火山爆發般湧出。

“錚……”,他感覺到了自己手中的那柄長刀激盪起了一道高亢的刀吟。

山河固在,卻滿目瘡痍。

熱血猶有,卻冷凝如冰。

這種感覺讓丁乙生不如死,他看到了那群滿臉怒意的流民們揚起了手中的長刀向他衝來。

他感覺到了牽在自己手中那女孩的手莫名地一顫。

他低頭一看,他發現了女孩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無比我猙獰了。

“他們殺了我阿爹,他們殺了我阿孃,我要報仇。”隨後那女孩掙脫了丁乙的手。

只見她雙臂一展,頓時間氣勁激盪起而來。

一股磅礴的威壓油然而起。

丁乙心中一怔,他感覺到了女孩那狂暴的殺意,那嗜殺的意志不住地侵蝕著女孩。

“不,你不能出手,你相信我嗎?”丁乙蹲下了身子,他認真地向女孩道。

感覺到了丁乙那溫和的聲音,女孩的目光微微一凝,她的那猙獰的表情不由得一鬆。

“可是,你會被他們砍死的。”

女孩的聲音一落,一名滿步蹣跚的老者拿起了手中的長刀向丁乙砍來。

“你如果躲一下,或是抵擋一下,這裡的流民全部都會死。”那馬賊首領見丁乙揚欲揚起手中的長刀,他忍不住地向丁乙提醒道。

聽到那馬賊首領的提醒,丁乙那滔的怒火如被冰水當頭澆下般。

他開始冷靜下來。

這是一個死局,一個他無法解開的死局。

他不能抵擋,也不能躲。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這流民一刀一刀地砍在自己的身上。

“胡漢三,你欺負了我們這麼多年了,這城破了,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那老者揚起手中的長刀向丁乙的身上狠狠地砍去。

丁乙沒有躲,也沒有逃,更沒有抵抗。

“噗”的一聲,

那一刀直接砍在了他的後背上。

因為他蹲下了身子,而那滿步蹣跚的老者一刀正好砍在了他的肩上。

一陣劇烈的痛楚從他的肩上湧來,瞬間就傳遍了他全身。

丁乙的臉龐抽搐了一下,這種劇痛讓他的神經一震。

他的肩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那老者雖然一刀砍在丁乙的身上,但是他卻的身子一搖,握刀的手一個哆嗦,長刀墜落。

女孩見狀,她的臉色開始變得一片赤紅,滔的怒火從她的胸口激盪而起。

“控制你自己的怒火”,丁乙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這女孩大開殺戒。

至於他為什麼有這個念頭他也不知道。

他的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讓仇恨矇蔽了她的心智。

丁乙又溫和地對女孩道,女孩那雙清澈的眼眸開始泛出了一層赤紅的光芒。

她額頭上的白蓮印記也開始泛出鐮淡的紅芒。

隨著丁乙那溫和的聲音響起之後,女孩愣住了,她不明白眼前的這陌生人為何要阻止自己。

她只想為自己的父母報仇而已,可是眼前的男人卻給她一種依靠。

“我砍了他一刀,我砍了他一刀,大爺,你放了我的家人吧”,那名滿步蹣跚的老者手舞足蹈地道。

他看到了丁乙的肩上滲出了一條殷紅的血跡,他轉身向那馬賊跑去。

那馬賊首領只是微微一揮手,一名馬賊鬆開了一名七八歲的孩童。

那孩童臉上的驚恐表情還沒有散卻,他驚叫著向那老者奔去。

那群馬賊並沒有傷害他們,那老者帶著自己的孫子直接躲在了堆廢墟樓裡。

其他的流民見狀,他們紛紛揚起手中的長刀向丁乙衝去。

“砰”的一聲,

一名流民因為緊張,他手中的長刀直接拍在了丁乙的後背上。

而那長刀也被丁乙那結實的有力的肌肉給震飛了。

“噗,噗,噗”,

又有數名流民揚起了手中的長刀狠狠地砍在了丁乙的身上。

他的身上頓時出現了一條條殷紅的血痕,鮮血從那傷口裡如泉般湧出。

丁乙卻是一動不動,他雖然緊握著手中的長刀,但是他卻無法動彈。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群流民手裡的長刀向自己身上砍來。

有鄰一個流民的嘗試之後,後來的流民就變得大膽了起來。

他們揚起了手中的長刀狠狠地砍在了丁乙的身上。

他的肩上,

他的手臂,

還有他的大腿皆被那長刀砍鄭

此刻,丁乙已經完全成為了一個血人了。

他依然保持著下蹲的姿勢,因為他還要守護著這無辜的女孩。

看到丁乙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那女孩的眼眸裡流露出了憐惜的目光。

她撫摸著丁乙身上的傷痕,她的手微微顫抖著。

一波又不波的流民手持長刀向丁乙奔來。

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初衷了,他們臉上的狠戾表情越來越猙獰了。

丁乙將女孩護在了自己的懷裡。他的鮮血染紅了全身,他的肉身沒有一片是完好的。

這群流民雖然沒有任何的修為,但是每一刀都砍在了他的身上,他周身早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女孩在丁乙的懷裡很安靜,她雙眼裡有晶瑩的淚花在閃爍著。

她很想發怒,她很想將自己體內那股狂暴的能量釋放而出。

但是丁乙卻在她的耳邊叮囑著,讓她不要生氣,不要被仇恨矇蔽了自己的心智。

“噗”的一聲,

一名流民雙手握刀狠狠地向丁乙的後背刺來,長刀直接貫穿了丁乙的身體。

丁乙的肉身抽搐了一下,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生機在那一瞬間開始流逝著。

那一刀從他的胸口貫穿而過,那長刀差一點也貫穿了女孩的頭顱。

鮮血從那長刀上淋澆而下,落在了女孩那額頭上的白蓮胎記上。

一股熾熱的感覺從女孩的頭頂瀰漫而下,那鮮血將女孩的雙眼模糊了。

丁乙渾身一顫,如潮水般的記憶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幕幕場景畫面。

他看到了一名女孩遊走於那屍海血山中的廢城之中,他看到了女孩的額頭上出現了一道白蓮胎印。

隨後,他看到了一名仙風道骨般的道士出現在了這廢城之鄭

丁乙的記憶瞬間湧出,他想起了自己來這荒城的目的是什麼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女孩

女孩也抬頭望著他。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丁乙突然笑了,他笑得很開心。

“丁乙,你給我唱一首歌好不好?”

女孩突然開口道。

“好,我唱歌給你聽”,丁乙感覺到了周身的劇痛在那一瞬間彷彿消失了般。

原來這是素真真的心劫,他來到了素真真心劫的世界之鄭

這荒城這些馬賊都是素真真埋藏在心底的噩夢。

他沒有讓殺戮迷失了素真真,他沒有讓殺戮侵蝕了素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