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船發出陣陣轟鳴聲,

四周的船隻緊跟在這艘巨船之後,數兩艘船隻已經出現在了這巨船之前。

丁小乙與庚親王等人立於那甲板之上,

他們看著瓊州城不住地後退著。

一個時辰之後,瓊州城消失在了那海平面之上。

一共有八艘船隻,

他們所在的巨船氣勢如虹,乘風破浪向著那海域深處而去。

船隊浩浩蕩蕩地向著那海域深處而去,

四周盡是那波濤洶湧的海水,浪卷滔天層層疊疊。

那巨浪席捲而來,

向著那船隻拍落而下,又鹹又苦澀的海水當頭籠罩而下。

船隻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那是船隻上的符陣自動開啟了,將那海水擋在了符陣之外。

看到眼前那恢宏的一幕,丁小乙這才知道海域遠比他想象的兇險。

有一些禁衛軍一時間無法適應這海面顛簸的狀態,數名禁衛軍臉色大變。

他們只覺得胸口一陣血氣翻騰,

「哇,哇,哇」,

數名禁衛軍連膽‎​​‎​‏‎‏​‎‏​‏‏‏汁都差一點吐出來了,他們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

就算這數丈之高的巨船在那巨浪面前也是宛如一葉浮萍般。

所幸的是船隻結實,並沒有被那巨浪掀翻。

船隻上還有數十名水師兵卒,

他們臉色平靜,腳下宛如生根般一動不動。

看到這群氣息穩定的水師兵卒,眾人禁衛軍臉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各位不適應這海上環境而已,過了一段時間就能適應了。」海域水師將領劉無勝向禁衛軍們安慰道。

羅強則是一臉色的難看,

他縱橫沙場無數次,卻從來沒有像今日般如此狼狽。

丁小乙看著這群狼狽不堪的禁衛軍,他心中一嘆。

這群禁衛軍在陸地上個個生龍活虎,到了海域之中卻是萎靡不已。

看看那些水師兵卒,

他們腳下如生根般穩穩地立於這甲板之上,他們的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

還有那些扶桑武士,

他們同樣是面不改色,雙腿穩穩地站立於那甲板之上。

差距一目瞭然,大雍禁衛軍只適合於陸地對戰。

不管他們修為有多高,他們想要適應這海域卻還需要一段時間。

茫茫的大海之中,看不到任何的陸地了。

就是連島嶼也看不到了,只有那無盡的海水席捲而起,一道道巨浪撲湧而來。

巨船在那巨浪之中緩緩前行著,

那船身上已經刻畫了符陣,海水無法撲進到那船艙中來,也無法湧入那甲板上。

眾禁衛軍只覺羞愧難當,他們回到了自己的船艙之中。

羅強的氣息稍稍好一些,好在這巨船足夠穩固,傾覆不大。

庚親王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他周身龍氣環身,就算有任何的顛簸也會被那龍氣消弭於無形之中。

丁小乙因為參與了令狐家秘境之事,他已經開始適應了這海面上的顛簸了。

更何況這巨船的穩定性也不錯,

如果不遇到風暴天氣,這巨船還是宛如平地般,給他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庚親王將一切指揮權都交給了劉無勝。

畢竟他常年縱橫

於這海域之中,對這四周的海域比較熟悉。

哪裡有礁石,哪裡有暗礁,

劉無勝都能夠輕易地避開。

對於自己不擅長的事交給擅長的人去做,也算是一種放權。

庚親王自然不會蠢到自己親自來指揮。

劉無勝也不負眾望,指揮著船隊向著那東海深處緩緩前進著。

「轟隆」,

烏雲密佈,黑夜襲來。

海域之上開始陷入了一片幽黑之中,

那海水洶湧而起,將那烏雲之中的閃電對映而出。

無邊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丁小乙枯坐於那甲板之上,數名水師兵卒手緊握著手中的兵器巡視著四方。

海面之上除了那烏雲之中的閃電外,就是茫茫的一片幽黑。

只有那海水時而席捲而起,化作了層層疊疊的巨浪洶湧著。

巨浪滔天的聲音轟鳴不已,那巨浪滔天的轟鳴聲與那巨船啟動的轟鳴聲交織在了一起。

丁小乙的靈臺一片清明,

他想到了李洛,那個曾劍島的絕世天才少年,只是他卻是沒有‎​​‎​‏‎‏​‎‏​‏‏‏想到李洛才是真正的令狐老祖。

無憂子最後離開了瓊王府,

他還有一個身份,他是道門弟子,他的身上還揹負著道門重擔。

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傳進了丁小乙的耳中,他不用看就知道是那水師將領劉無勝。

從對方的那沉穩的步伐他就知道不是禁衛軍,也不是大雍使團中的任何一人。

只有常年行走在船隻之中才有如此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劉無勝的修為實力比一般的水師兵卒更高,並不是他刻意如此,而是常累月的習慣。

常年在海域之中,

除了那巨浪滔天的聲音就是那船隻的轟鳴聲,有的時候腳步聲也會給人一種慰藉。

海上的生活是枯燥孤寂的,只有那茫茫的海水和那無盡的孤寂作伴。

所有他們行走在船上的腳步聲會比較大一些。

這是一種習慣,也是一種排斥孤獨的辦法。

聽到腳步聲,心裡會有一種莫名的踏實感。

「丁侍衛還不回艙船休息啊」,

劉將軍手裡提著一酒袋,

他徑直來到了丁小乙的身前,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丁小乙的身前。

「劉將軍不也沒有休息嗎?」丁小乙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他向劉無勝反問道。

「丁侍衛說笑了,像我們這種在刀尖上討生活的人哪能鬆懈啊,這海域危險時常出沒,稍不留神就會帶來覆滅之災。」

劉無勝倒了一杯酒遞給了丁小乙,他同樣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敬你們」,

丁小乙臉色一肅,他向劉無勝鄭重地說道。

說完,他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這酒比起陸地上的酒要苦澀一些,

沒有那種淳厚甘甜的感覺,他知道在海面上想要釀出好酒確實是不容易。

「謝謝丁侍衛的理解。」劉無勝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他向仰頭將那杯中酒一飲而盡。

「劉將軍,你們經常出沒於這海域之中,海域之中最危險的是什麼?」

丁小乙拿起那酒袋,他向劉無勝手中的空杯子又倒滿了一杯酒,然後好奇地問道。

「海域裡時時刻刻都充滿著兇險,

沒有哪一種是最危險,只有更危險。」劉無勝向丁小乙感慨地回答道。

「這海域之中有海獸,還有這惡劣的天氣變化,難道這些都不是最危險的嗎?」

丁小乙很是好奇地又問道。

他覺得在這無邊無際的海域之中,兇險時有,但是也有最兇險的吧。

「其實這些都不是最兇險的,在這海域之中最兇險的還是獨孤,無盡的獨孤讓人發瘋的。」

「你不知道茫茫海域之中只剩下了你一人時,你就會發現什麼惡劣的天氣以及那傳說中的海獸都不是最兇險的。」

「只有那種無法排擠的獨孤才是最危險的,獨孤的連自盡的想法都有了。」劉無勝臉色一黯,他向丁小乙惆然說道。

聽到劉無勝那充滿感慨的話語,丁小乙也是唏噓不已。

「確實是,如果只有一人遊蕩在這無盡的海域之中,恐怕都會瘋了。」丁小乙也無不感嘆道。

如果是他一人孤身在這無盡的海域之中,他相信自己肯定會瘋掉的。

孤身一人出沒於那無盡的海域之中,

看不到陸地,看到任何的‎​​‎​‏‎‏​‎‏​‏‏‏生靈,只有無盡的獨孤陪伴,他相信自己也會選擇自盡。

「所以說,在這無盡的海域之中,沒有最兇險的存在,只有更加兇險的存在。兇險無時無刻不在。」

「比如說海賊,這片海域之中也時不時的有海賊出沒,而他們以殺人越貨為樂,不管是商隊的船隻,還是我大雍國水師的船隻,他們見到了必然不會放過。」

劉無勝將那杯酒飲下,然後向丁小乙又說道。

「這海賊主要是來自哪裡?」丁小乙也很好奇,

他們已經在這海域之上行駛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時間了,他只看到了茫茫的海水,連一座島嶼都沒有見到過。

「有這片海域島國中的亡命之徒,也有一些稱霸海域的海盜組織,他們對這片海域無比的熟悉,我們進入這片海域之後,早就被他們監視了。」

劉無勝則是平靜地向丁小乙說道。

「嗚……」,

就在丁小乙與劉無勝閒聊之際,一陣刺耳的號角聲響起。

那陣刺耳的號角聲震得丁小乙雙耳發嗡。

他驚愕地看了一眼劉無勝,他發現劉無勝的臉色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有海賊要靠近了,大家做好準備」一聲暴喝聲響起。

丁小乙一愣,

剛才還談到海賊,他卻是沒有想到就遇到了海賊,這才也太巧了吧。

「丁侍衛要不要去看這群海賊?」劉無勝緩緩起身,他向丁小乙笑吟吟地說道。

「見識一下傳說中的海賊也無妨。」丁小乙灑然一笑,他起身跟在了劉無勝的身後。

迎著海風,

透過那幽然的夜色,

丁小乙看到了那海面之上出現了數艘輕型的小船。

那小船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將這船隊給包圍了。

「都是一群不成氣候的海賊罷了,不用擔心。」劉無勝則是向丁小乙寬慰道,

丁小乙自然也是沒有太大的擔心。

其他的船隻將這艘大船拱衛在其中,那船隻上的水師兵卒紛紛向那船艙邊緣而去,他們訓練有素沒有任何的慌亂。

丁小乙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劉無勝治軍的能力已經展現而出,水師兵卒紀律嚴明更是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