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被帶走後,蘇擎蒼一下子像蒼老了十多歲般嘆了一口氣,轉身對著柳若夕開口。

“在你出嫁之前,先去祠堂思過,沒有我的允許不可出來。”

一場戲落幕。

夜晚,蘇傾城站在窗前看著頭頂上的圓月,感慨萬千。

前世,母親留給自己的嫁妝一直都被柳如眉母女偷偷藏著。

連葉澹臺何時出現在她的身邊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王妃在想什麼如此出神?”

蘇傾城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沒什麼,明日就要回御南王府,有些不捨罷了。”

葉澹臺沒有繼續過問,轉身上床睡覺,他越來越琢磨不透蘇傾城。

每個時間點都掐的恰到好處,火燒的莫名其妙,而且煙霧雖大,但伏一說火勢連個茅房都沒有燒著。

所以下人也是她提前安排好的。

今天這出戏,蘇傾城唱的極好。

這幾日蘇傾城都睡在屋裡的偏房,與葉澹臺僅一牆之隔。

蘇傾城躺下後以為自己會久久不能入眠,因為前些日子她被頭疼折磨的睡不安穩。

奇怪的是回蘇府的這幾天,她頭疼的頻率越來越低,睡覺也睡的越來越香。

她只以為是回家了的緣故。

沒過一會兒她就睡著了,一夜無夢。

第二日一早,蘇傾城和葉澹臺就啟程回御南王府。

蘇傾城一回到御南王府,就去找了烏雅。

葉澹臺則是去了書房,他不在的這幾日,影衛送來的密信已經堆疊成山等著他去處理。

伏一拿著一封信給葉澹臺,“有眉目了,蘇傾城身邊的神秘人。”

葉澹臺沒有急著開啟,他先是拿起茶杯來喝了一口,開啟後他差點一口茶噴在伏一的臉上。

信上五個大字:疑似是女人。

伏一看這被嗆到的自己殿下,還貼心的拍了拍他的背,“殿下小心。”

“這就是影衛最近的探查能力?看來是我太疏於管教了,自己去火牢裡領罪吧。”

伏一隻得認命去領罰,真這不能怪他,那個神秘人太難查了呀……

此時,“疑似是女人”的烏雅已經生龍活虎,見到蘇傾城回來忍不住抱怨道,“你終於回來了,我無聊到想到了可以破除礦山那邊的排兵佈陣的方法,你看看。”

蘇傾城意外之喜,聽烏雅說完後眉頭緊皺,“這確實是一個好方法,可是我一個人根本辦不到。”

烏雅思考了一下,“確實,這不是一兩個人就可以成功的,要不你也用你家金礦去養一支兵?說不定可以對抗一下。”

蘇傾城作勢輕輕打了一下烏雅,“想什麼呢。”

“開個玩笑,看你這麼嚴肅。”烏雅嬉皮笑臉的,“你其實可以考慮向葉澹臺求助一下,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說不定可以幫到你。”

葉澹臺的腿疾,兩年前被羌軍設計被毒箭射傷,他尋遍南冶名醫都無疾而終。

蘇傾城此話一出,葉澹臺的疑心到達了極點。他上前一步把蘇傾城逼到牆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葉澹臺一雙狹長的鳳目微微上挑,弧線鋒銳的輪廓暈染著淡淡的疏離和冷漠。

“我勸你不要拿這件事來試探我。”

蘇傾城拍開葉澹臺的手,側身躲開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我沒有騙你,想要和王爺合作我自會拿出我的誠意,只希望王爺給我一個機會。”

葉澹臺打量著蘇傾城,她眼神堅定,眼眸深邃,讓人捉摸不透。

葉澹臺定了定神,“你想要什麼?”

蘇傾城鬆了一口氣,她知道葉澹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說明有希望可以和他談條件。

“我以為上次給你羊皮地圖的時候,你已經很清楚了。”

葉澹臺卻裝傻充愣,“不是很清楚,王妃不妨細說。”

蘇傾城望向庭院,四顧無人,唯見花光鳥影,東風翩然吹落幾瓣桃花,她心底裡對傅行舟最後一絲的美好回憶也被吹散。

“我要王爺幫我,具體幫什麼還不是時候,作為合作條件,我會幫王爺治療腿疾。”

葉澹臺沒有回答,彷彿在思考。

“王爺可以慢慢思考,臣妾先告退了。”蘇傾城伏了伏身離開了。

小雨忽至,淅淅瀝瀝的落在房簷上。

“你去給我弄兩件夜行衣來。”蘇傾城看著逐漸暗下去的天色對烏雅吩咐道。

黑夜降臨,蘇傾城和烏雅穿好夜行衣,從御南王府的後門悄無聲息的溜了出去。

她們穿梭了京城打半個街道,終於在一柱香後停在一口枯井跟前。

“這是?”烏雅看著這個比普通枯井徑口大上不少的井問帶她來這裡的蘇傾城。

“進去就知道了,把面具戴上。”

說著,蘇傾城翻身進去井中,看似深不見底的黑井,其實有一條攀爬梯,木質的樓梯隨著兩人的腳步聲也嘎吱嘎吱作響。

走到井底後,有一扇木門,上面寫著“井底賭坊”。

烏雅十分震驚,“這裡竟然是個賭坊!”

“是傅行舟的,那座金礦挖出來後極少數能直接換成貨幣流通,因為數量大了的話會被人懷疑。”

烏雅反應過來了,“所以這個賭坊是……”

蘇傾城一邊推開門一邊接下去烏雅的話,“對,用來給他把金子換成流通貨幣的。”

門裡,燭火通明,這哪裡是賭坊,分明就是一個地下賭城。

注意到兩人的到來,馬上就有一個頭戴白色面具的小廝前來迎接。

“兩位貴客是‘賭’客還是‘看’客,小的給你們帶路。”

什麼都聽不懂的烏雅故作高深的等蘇傾城開口。

“‘看’客,慕名前來一睹井下仙的真容。”

說罷,蘇傾城把一包銀子大大方方的遞給小廝,小廝明顯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普通尋常小廝看到這麼多銀子早就喜笑顏開。

而眼前的小廝並沒有伸手去接,反而抬頭打量了一下兩人,“兩位是生人,只能去大堂,可否接受?”

蘇傾城點了點頭後小廝才拿走銀子,帶她們往深處走去。

小廝安排好她們的位置後,就離開了。

“傅行舟可以呀,這裡跟地上的茶樓看起來差不多。”烏雅四處張望後說道。

“何止,這裡還有地上茶樓沒有的東西。”蘇傾城語音剛落,燭火就全熄滅。